第56章 你和她並不是1路人
師兄妹坐上返回廣州的高鐵時，已是七點來鍾。易存沒有拒絕季秋誠和阿亮，送二人到車站的要求。曾經的恩愛夫妻，此刻才有了對話的機會。
倆人坐在後排，一人把着一邊車門。敏銳的阿亮，覺得倆人一定有話要對彼此去說，拽着洪壯壯坐到了副駕駛。短暫的尷尬無措過後，是易存先開的口。
只是出乎其他三人的預料，易存想要跟季秋誠溝通的竟然是小迪的事情。“秋誠，小迪有和你說過他拍拖的事情嗎？”季秋誠看着易存回答道“有提過，但是沒有說的太清楚。”
點了點頭易存接着道“孩子今年都二十四歲了，也到了拍拖的年紀。女孩兒你見過，就是小凡帶去的那個女孩兒。她叫馮怡馨，是我表姐程岩的女兒...”季秋誠記得就是易存發病當晚，指揮他到房間門口接急救人員的小姑娘。
季秋誠不由皺起了眉頭，沒等易存的話說完就問了句“那個小女孩不是小凡的女朋友嗎？她當時就是這麼和我們介紹的。”
“不是小凡的，怡馨和小凡就是粉絲和偶像的關係。小凡的女朋友你也見過，是他的助理賀靈菲。秋誠，我今天和你說小迪拍拖的事情，就是希望你能夠尊重、支持孩子的選擇。小迪跟着我們學醫的事情你能同意，我很高興。
我希望小迪和怡馨的事情，你也能同意。怡馨調皮，性格也很活潑開朗。小迪有和她說過，在國外發生的事情。怡馨她非常...”
易存哽住了，長長的呼出口氣。繼續說道“怡馨是個善良的姑娘，她也知道小迪的經歷，兩個孩子是真心喜歡彼此。所以我希望你能支持孩子們在一起。小迪對我說，怡馨是他的陽光；孩子請求我來跟你說這個事情。
孩子真心叫我一聲媽媽，我也當他是我的親兒子。所以孩子拜託我的事情，我不能不辦。我還希望你能和小迪，徹底的打開心結。不要再像防備外人一樣，防着孩子。
你和他媽媽之間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孩子當時小，大人之間的矛盾，孩子不懂。所以不要再因為孩子媽媽的問題，遷怒孩子好嗎？
孩子幾年前是真心希望回到你身邊的。以後對孩子好點，行嗎？秋誠，我說的兩件事情，你能答應我嗎？”季秋誠認真的看着易存，良久不語。
“這樣一個好女人，我季秋誠當初是豬油蒙了心嗎？我怎麼這麼蠢，負了這麼一個好女人那？”季秋誠懊悔不已，一遍遍在心裏質問自己。
“秋誠，可以嗎？答應我好嗎？”易存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季秋誠的思緒被打斷。看着易存期許的目光，鬼使神差的問了句“易存，我們復婚吧？我以前太武斷，太自私。對小迪，對你，關心都不夠。我想來想去，只有我們復婚了，幾個孩子才能不被，我這個不合格的父親耽誤。”
聽他突如其來的請求複合，在易存聽來猶如他的囈語。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坦誠的道“秋誠過去的就讓它好好過去吧。你我之間的夫妻關係，早在九年前就結束了。現在墨誠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公司上下也都是一條心。有沒有我，也都沒關係。
亮哥回來，對你和墨誠都是如虎添翼的局面。把心思放在公司發展，還有你的身體上吧。我們之間也別再提別的什麼了。”易存的語氣雲淡風輕，心裏也再無任何波瀾。
“秋誠，前天和你哥挺談得來，我就也不和你客氣，叫你一聲秋誠了。”洪壯壯微轉過身來和季秋誠說話。
季秋誠受寵若驚，連忙接話“哎，您說。洪...”季秋誠本意是想叫一聲洪先生的。
“秋誠你就跟存存一樣叫我聲小哥吧，我大你哥整整一歲，你叫我一聲哥，我想我也能當的起。”“嗯，是是小哥。您說。”季秋誠的謙恭，洪壯壯感受得到。
“你和存存之間不要再提別的了。說實話，我和我家裏人私心覺得，你和她並不是一路人。我不否認你們心裏都還放着彼此。可有的時候相愛的人，並不見得在一起才是最好。像你們兩個這種情況，以我的看法，還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略停頓了會兒，洪壯壯也不等季秋誠說什麼繼續道“有些傷害已經產生，存存的脾性，她不會去記恨你。甚至會繼續用她的方式，為你做着什麼。可你不該再去勉強她，去做任何讓她為難的事情。比如你想讓她和你復婚這件事...”
“我，我...”季秋誠沒有覺得洪壯壯的話，有什麼不對。甚至現在和易存的有關人，對他的指責，反而更能讓他心安。
“你不用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人一旦過了四十，犯錯的成本是很大的。為自己犯過的錯誤付出應有的代價，也是我們作為男人該接受和承擔的。
逼着一個被自己傷害過的女人，為我們作為男人所犯的錯誤買單，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說不過去的。你說那秋誠？”洪壯壯的話很重，字字句句都如一把鋒利的刀，直刺季秋誠的心。可他無法否認洪壯壯是對的。
“謝謝小哥教誨。易存和小迪在您那邊，讓您費心了。”沉默良久，季秋誠才說出這句言不由衷的話。
“我自己的妹妹和外甥，不存在什麼費不費心一說。倒是你的身體，你自己要保重。看的出來，你的身體底子不錯。這和你長期良好的作息、飲食習慣，還有長期堅持科學的健身有關。
繼續保持，按時服用我給你開的中藥。快則一個月，慢則三個月，你的體內的餘毒就能完全清除。也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影響。不過你獄中的那兩個朋友，攝入的時間太久，我也對我的處方，沒有太大的把握。”
“嗯，我知道了小哥。”話說完了，洪壯壯覺得，幫易存檔去的麻煩也都擋了。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就該為妹妹做這些事情嗎？
從深圳公安局到火車站的距離並不遠，幾人說話間就到了。深圳到廣州的高鐵班次很多，多到更像是連結兩個大都市之間的公交汽車。
易存一句“小哥，我好累”。在洪壯壯聽來並不是撒嬌，或是別的什麼。他知道易存真的很累。單手攬着易存，讓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儘可能舒服的小憩。另一隻手也不得閑的聯繫黨愛國的大兒子接站。
國向東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快的回復他的信息。直到他和易存，快要結束四十多分鐘的旅程，國向東才姍姍回了個好字。洪壯壯皺了下眉頭，最終還是放棄了聯繫單位司機的想法。
走出高鐵站差不多二十來分鐘，國向東才來到洪壯壯指定的位置。易存蔫蔫的，衝著國向東送去一個禮貌的微笑。洪壯壯問了句“怎麼回事東東，這麼晚才過來，院裏有什麼問題嗎？”
專心的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國向東才答道“嗯，有點小問題。六爺爺，咱們家真的會開婦科嗎？我今天快下班的時候，接診一個乳腺癌的病患。病人雙乳切除后，癌細胞還是轉移了。放療什麼也都在做，也基本沒有什麼成效。
我診斷的結果病人時間應該不多了，也如實的告知了家屬。家屬的意思是看能不能住院繼續治療？說病人的孩子現在上初中，病人想看到孩子能考上大學。
我想着為這個病人爭取個三五年時間，應該問題不大。結果病人的丈夫帶着一個女人來了，非要我打這個包票。我覺得後來的這個丈夫有問題，就改了主意。
可是這個丈夫就一直糾纏着不肯罷休。我爸和小爺爺，接夠今天的病患數量一早就走了，我自己有點搞不定這麼難纏的病患。”
介紹完情況，國向東又追問了一句“六爺爺，咱們家真的要開婦科嗎？”“嗯，真的要開。先不送我回家，我跟你過去看看。這是你小姑奶奶，以後婦科就你小姑奶負責。咱們今天也看看你小姑奶奶，是不是還記得你曾祖母留下的本事。行不行啊，東東。”
洪壯壯的語氣有些調侃，國向東笑着迅速的朝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和易存打了個招呼“小姑奶奶好，我是黨愛國的大兒子，您叫我東東就行。這段時間，我小爺爺和我爸沒少提您。”國向東31歲，就比易存小了八歲。
這些天他滿耳朵都是長輩們評價易存的話。將將八歲的年齡差距，他也並沒有覺得這聲小姑奶奶稱呼，讓他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易存笑着回答“你好東東，聽你六爺爺的，我跟着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