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學藝術的多少都有點不正常

一.學藝術的多少都有點不正常

夜,一男子立於跨海大橋盡處。

瘦瘦高高,一身純黑廉價西裝隱沒進背景;海面黑蒙蒙一片,應該很靜。

他似乎在欣賞風景。

烏雲按住了殘月蠢蠢欲動的手,交織、密佈;殘月拚命扒開個縫隙,丟下幾束黯淡銀輝。

星星點點的,海面上多了些亮斑,打擾到暗自洶湧的浪。

某個未被觀測的角落,一胖漢直衝而出。

胖漢很胖:五官都卧在臉上幾條褶里;袒胸露乳,緊巴巴的跨欄背心艱難勒住他的肚腩。

胖漢已經衝出來,卻被月光晃到。

略微定一定神,便卯足全身力氣朝瘦高男子撞去。

好像一輛蒸汽列車。

瘦高男子微微一閃身,險而又險的躲過胖漢的撞擊。

胖漢用力過猛一時間收不住閘,依舊向前衝著。渾身肥肉波浪似的顫動。

瘦高男子波古不驚,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一閃,一柄長槍驀地出現手中。

長槍是啞光材質,晃一下就消失在黑暗中,毒蛇一樣朝胖漢后心窩刺去。

只聽“噗呲”一聲,胖漢全身彷彿凍住。

再過眨眼功夫,胖漢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瘦高男子隨意揮舞了下長槍,一縷血色飛向遠處,長槍恢復光潔。

瘦高男子這才收起長槍,看着胖漢逐漸冷卻的軀體輕笑一聲。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陸棉一陣狂笑一躍而起,“嗯……額,又是夢啊。”

揉了揉眼睛,陸棉伸了個懶腰,隨即感覺到身上的疲憊。

陸棉打開手機,“六點二十九,還差一分鐘鬧鐘就響了,我可真是準時。”

他的卧室不大,周圍角落堆着一摞摞畫紙,寫字枱上不同型號的鉛筆很多卻沒什麼鉛灰與橡皮屑。

陸棉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鏡子中的黑眼圈又讓陸棉記起剛才那個逼真的夢,“看來是壓力太大了,今天對我來說十分重要。”他對着鏡子中的自己喃喃道。

廚房,陸棉起鍋燒水,給自己下了碗小餛飩。

沒有蔥花香菜,陸棉不愛吃那些,只有一點點醬油。

就算盡量慢慢的吃,十分鐘過去一碗餛飩也被吃完了。

“喂媽,我起了,嗯嗯煮的餛飩吃……”

“……十一放假回來?好我會加油的媽你放心,好掛了。”

“喂爸,哎呀我不緊張,都練了那麼久這次必拿下,你最近又整了個大項目?要不然給我發這麼大紅包……”

“嗯嗯好,我馬上出門了,拜拜爸。”

結束兩段對話,陸棉在餐桌前獃滯了一小會。

望着空蕩且諾大的家,陸棉感覺藝考的熱情有點被沖淡了。

可他馬上又振作起來,收拾好碗筷,又檢查了一邊畫袋色盒等美術用品,如一個提槍上陣的將軍般出門了。

七月的濱城正是最熱的時候,儘管是早晨,陸棉的身體也很快變得濕漉漉的。

他坐上公交,過了沒幾站在“濱城中恆藝術中學”站下車了。

陸棉,十七歲,普藍星種花國濱城的一名普通初中畢業生。

每個種花國人從6歲左右起,要接受7年小學4年初中的義務教育,等到初中畢業按照法律規定就是成年人了。

再往上讀還是3年高中4年大學等等。

每年中考後,拿到初中畢業證有意向成為藝術生的學生便可針對不同藝術高中的要求參加藝術中考。

藝術高中數量稀少錄取名額稀少,這意味着只有那些一心熱愛且家裏條件尚可的人才能順利考入。

而陸棉就是這樣一位視美術為生命的藝考生。

濱城鍾恆藝術中學是濱城最好的藝術高中,在國內也是赫赫有名。算得上是最頂尖的藝術高中之一。

“畫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你啊。”陸棉望着眼前的濱藝,不禁慨嘆。

橙色主調的教學樓,一眼望去給人一種心底燃燒的活力;整體建築風格偏美型又不缺乏力量感;校園內零落着幾處雕像和藝術展品。

進入校門來到操場,一眼看到十幾個學姐舉着“美術”“舞蹈”等牌子分開站着。

陸棉注意到有好幾個學姐都舉着“美術”的牌子,而其他專業只有一兩個。

“果然美術生是最多的。”陸棉想到。

陸棉隨便挑了一個人較少的短髮學姐隊列站好,開始偷偷觀察後來的考生。

最顯眼的肯定是美術生,大包小卷的拿着畫材。

播音生們大都身着西裝,男生穿皮鞋女生穿高跟,帶着精緻的妝造。而且手裏空空,只拿準考證。

“最主要他們都是帥哥美女。”陸棉在心裏吐槽,“還是美術比較考驗功底。”

考國標舞的(也就是體育舞蹈)披着外套,外套裏面隱約露出黑色形體服。

考民族舞的外套里露出來的舞蹈服會更華麗億些。

“這,怎麼還有皮膚這麼黑的,是塗東西了?”陸棉不太懂這些,“考完試加個女生問問。”

排球生和田徑生簡單粗暴許多了,就是運動服。

剩下平平無奇的就是編導生了。

陸棉正看的入神,突然身旁傳來一個糯糯的女聲:“同學,恰個v行嗎?”

轉頭一看,是一個扎着丸子頭的女生。

大概165,五官小巧睫毛翹,皮膚也塗了東西黑的發亮,單看外貌有點鬼馬少女的感覺。

根據前文那一套標準,陸棉斷定這是一個體舞生。

“額,行。”陸棉被她直接要v的行為整不會了。

“還‘恰個v’,這女生挺抽象啊,貼吧沒少看吧。”他在心裏想。

“謝啦。”女生要到綠微轉身就向不遠處另一個帥哥走去。

“這就是交際花嗎。”陸棉看了眼女生髮來的備註:“詹小染”,在心裏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果然學藝術的多少都有點不正常,以後遇到了得敬而遠之啊……”

終於,陸棉等到一個和善的老頭和幾個校領導出現在教學樓前的高台階上。

他們稍微講了幾句表示歡迎和祝好運云云場面話,各考生就在漂亮學姐們的帶領下有序進入考場。

“這濱藝好大啊,除開每個學校標配的教學樓和宿舍樓,還有藝術大樓體育館……連食堂都有三層?!”陸棉邊走邊看,在心裏不斷稱讚。

美術生自然是進入藝術大樓考試,登上三樓,陸棉被引入一個大教室。

映入眼帘的是阿格里巴、“海盜”、美第奇等經典石膏像。

牆上掛着許多學長學姐留下的優秀作品。其實一路上來的走廊牆上全都是。

監考老師——一個髮際線危險穿着隨意的中年男子,早已站在教室中間等候。

等大家都按考號入座,他便宣讀考試規則,“……第一場速寫內容是真人寫生,寫生對象就是我,考試時間半小時。打鈴開考。”

“我去,這濱藝考的一年比一年生猛啊。”陸棉不禁咋舌,“怪不得要圍成一圈入座,一個考場人也不多。”

考生們都明顯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太過慌亂,畢竟敢來考濱藝的不說是童子功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很快鈴聲響起,陸棉捧起速寫板開始“唰唰”起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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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藝術生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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