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戰畢
巴雷特緩緩放鬆回復兩番爆發所消耗的氣力，一邊圍着這個魚叉少年轉圈。一點一點的壓迫其心靈，氣勢此消彼長之間，這最後一場的角斗好像沒打就要分出勝負了。
幾分鐘后巴雷特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滿頭大汗的魚叉少年瞪着通紅的雙眼低聲嘶吼着好像一瞬間從人蛻變為野獸。
“啊！！！”
看着衝過來的魚叉，巴雷特有點走神，我是什麼時候越來越適合在魔多這片地界存活來着？下船后咬穿那個已經記不起形貌的少年的喉嚨的時候嗎？還是砍死那個看起來沒進化完全的蠻人的時候？亦或者刨開那兩個人的胸膛，半是好奇，半是表演的探究魔多人的身體構造的時候？
為什麼一點也不厭惡這種生活呢？是因為殘留的老勛爵的多年的軍國式教育。還是系統在我每次砍人的時候都能有一定反饋讓我有了一種打遊戲的錯覺？
還是······
我其實本就是一個渴望刀口舔血的武鬥份子對嗎？
自從來到魔多這個位面，想一想這幾個月寇暮色山一直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
融合了同為體的記憶中貴族式教育所帶來的學識與對魔多位面的認知的巴雷特比許多人都清楚這個有記載的萬年來歷史就沒有幾天好日子能過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要知道對比藍星人類的構造就能知道魔多人進化出這一身戰鬥特化的身體構造到底是多讓人意外的事情。要知道，進化這種事情往往是綿延又辛苦的。所以當生物的身體機能能應對環境後進化自然就會減緩下來。所以大部分情況下除非是所處環境實在是過於“風景秀麗，氣候宜人。”不然生物的進化往往是夠用了就可以了。
這方面可以拿蚊子作案例來說，作為一個靠吸血為生的昆蟲綱，雙翅目，蚊科。從進食方式來講它們應該進化出無聲飛行，快速吸血，還有剔除自己吸血時注射的抗凝劑會引起生物的免疫系統反應的問題。可是沒有，蚊子就是進化出了還算出色的繁殖能力就擺爛算了。就是這麼搞，藍星上也可以肯定蚊子存在了很多億年了。
所以可以想像魔多人為了活下去並壯大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比如說隔三岔五的獸潮，魔多的森林和藍星的不能全算作一回事。魔多偶爾有些魔力濃度異常的地域會伴生一片生命力異常的黑森林其中可以供養密度極高的生態鏈。但當魔力濃度開始急速降低時，饑渴難受的獸潮就會開始大規模的遷徙，當這些獸潮路過人類聚集地的的時候，往往會釀成異常慘劇。
在比如說在諸族爭霸中敗退被人族趕到草原和貧瘠的丘陵地帶的獸人族會隔三岔五的襲擊人族邊境。這個魔多位面的游牧民族往往全民皆兵來去如風。而且在黃金鎮國的儲備上也並不吃虧。
還有許多許多的因素讓魔多這片土地“風景秀麗，氣候宜人。”
而消化這些信息的巴雷特卻興奮的不得了。
綜上所述。巴雷特可以肯定自己的狀態並不是小說看多了，一朝穿越后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全世界都要圍着自己轉。所以自己應該生殺由我，殺伐果斷。有得選的話巴雷特還是更想去當獵人，或者去找那些異族的麻煩。
可惜現在巴雷特沒得選，所以一直在收拾心情在不停的告訴自己這個鬼地方你殺我我殺你，全憑本事，力強者生力弱者死。優勝劣汰是天道法則。不高興要去打，高興也要去打，那為什麼不積極一點呢。
至少熱愛生活一點，他才會在這方面全力以赴，全力以赴才可能足夠優秀。足夠優秀他才有可能活下來。
當然很多年後，有親近之人問過當時被當作原料角鬥士時，被當成寫作學徒，讀作工具人大概率還會時一次性的工具人的時候。當時對永生之眼有什麼想法呢？
當時的巴雷特哈哈一笑沒有搭腔。只是把永生之眼的七個席位的首席的腦袋擺成一排很是粗糙的拍了一拍。
這世界上總是風水輪流轉，我喜歡往死里轉！
看着那個向自己衝過來的魚叉少年臉上的猙獰表情。
【我得活下去，所以只好請你去死了】
總有些無病呻吟的作家會去讚美那些在苦難中生活的人，覺得他們有着堅強的意志與樂觀的生活態度。只是真相往往只是活着就只是活着，活着需要堅強，僅此而已。
正對着刺來的魚叉，巴雷特依仗苦練的地躺刀步伐，一招由摔跤技法快速下潛抱摔的前半段下潛近身，只是一瞬間因為太快的速度和太強的核心力量，巴雷特整個人好像就平地矮了一半一樣，藉著手中刀的撥打輕輕向上把魚叉抬了一抬，整個人就好像貼着魚叉向前滑動，藉由下肢的發力和核心的配合，手中刀順着杆子切斷了少年的右手手指。下滑的同時左手收歸側腹以一種看起來很彆扭的姿勢藉由起身的勢頭把拳頭掄到少年的下巴上一拳把少年還在醞釀的慘叫打了回去，少年滿口的鮮血混雜着半截舌頭吐了出來。
深深呼吸了一口越發糟糕的空氣，巴雷特緩緩走上去，路過那把魚叉時順便還把其踢遠一些，把手裏這把已經被砍成鋸子的海盜彎刀輕巧的挽了幾個刀花很乾脆的插進了少年的喉嚨。這傢伙應該感謝巴雷特，還沒來得及感受痛苦就被巴雷特給送走了。
這一刀下去，圍觀的少年們不由得都摸了摸脖子，順道很普遍地打了冷顫。
閉眼養神緩緩回復這幾場搏殺地消耗，此時因為數次暗勁爆發混身已經有些開始罷工的巴雷特現在難受地話都說不出來。
傍晚的陽光依然很是毒辣，金黃色的光束照射在角斗場的沙子上蒸騰出連綿的暑氣。
陽光照射在巴雷特為了方便練武特意剃的光頭上，好像有點反光。挾着連殺三人的威勢諸位可憐的原料們不敢出聲。就這麼看着巴雷特閉目回氣。半響，差不多可以行動的巴雷特終於睜開了雙眼。露出一個燦爛又真誠的笑容讓膽小的原料忍不住又打了個冷戰。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確是老福特在那一下又一下的鼓着掌，安靜的眾人讓他的掌聲很是有些突兀。
巴雷特笑了笑，對着老福特的方向緩緩地鞠了一躬。也不管屍體上的鋸齒狀的彎刀。走到老福特身邊剛才巴雷特放黑袍的地方拿起黑袍緩緩向大門走去。天色不早了，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胖子和一個喜怒無常的老傢伙等着巴雷特去做飯。這件事可能有些等不及。
“孩子，你已經證明了你在武鬥上的天賦，哪怕是加入最後的儀式，我也很肯定你有機會活到最後，但我實在是很好奇，你怎麼在馬文大師哪裏活下來的，要知道最近幾個月，大師他可沒有少向我要這些原料作學徒，可我很肯定，他現在不需要那麼多學徒，實際上是很少有學徒能活過一個星期。哪怕其中有很多是老鮑勃專門從法勒提斯主城擄掠來的學者的後裔。
那麼，能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你到底是靠什麼活下來的？”
本來要走的巴雷特聞聲轉過頭來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想。
“大概是因為我飯做的不錯吧。”
言罷披上黑袍的巴雷特緩緩走出了大門，當身後的大門關上后巴雷特才放鬆下來。忍不住狠狠抽了一口氣。只覺得混身無處不痛，巴雷特發現紅拳這門拳法裏面好像不像其他那三門至高國術形意八卦太極一樣在暗勁階段就有各種心修法門，能很輕易的就發揮暗勁階段感動自我，催發底力的特性，隨時隨地都可以打出突破大腦保護的強大勁力。
而哪怕暗勁進度都已經練完身軀和雙手甚至都開始涉及頭部的巴雷特卻因為心法，或者說觀想法的缺失每次上斗場都要反覆的用藍星學的那點不太成體系的心理暗示混雜着對死亡的恐懼反覆的自我催眠才能用出一個暗勁武者該有的水平。
按理來說不應該如此。但一來魔多人族的體魄是名副其實的恐怖直立猿的水平。在還是不入階的時候巴雷特的主戰屬性就有五點。五點水平的體魄到底是個什麼水平，對此可以參考某個鎬姓的格鬥家。也就是重量級拳擊手的爆發力，短跑運動員的反應力和機動力，奧運會摔跤手的柔韌性，馬拉松老牌選手的耐力。當然和藍星的奧運冠軍比處於對全方面的考慮，肯定和各自的冠軍水平比要稍微差一點。而系統的屬性已知是一點屬性是一點三倍的全方面加成。着一切導致巴雷特催發底力的總量和藍星人並不是一個體量。
另一方面紅拳頭這門拳術的產生思路是用戰場上反覆的生死磨礪代替其他拳術里關於怎麼冥想，觀想，凝神靜氣地部分，所以理論來說巴雷特現在這種情況是每一個練習紅拳的武者斗面臨過的瓶頸期。雖然那個精通紅拳頭的陝西老軍卒最後也只是個化勁高手，還是靠時間熬工齡熬上去的。
忍不住輕嘆一口氣的巴雷特實在是有些想說髒話。
練習國術也就算了，為啥還不給我一本完整的拳譜。
忽然想起什麼的巴雷特看着系統界面上躺着的十三太保橫練鐵襠篇和道門童子樁的大字，覺得此事應該別有蹊蹺。難道系統還希望我能對拳譜有什麼改良嗎？可我是個巴蜀人啊，不該給我一本蛇形拳，白眉拳之類的嗎？難道是因為我比較二杆子，和紅拳八字比較合？
胡思亂想的巴雷特深一腳淺一腳地背對着大海和角斗場向著高處的哥德式法師塔走去。卻感覺在角斗場想明白處境后又一種別有洞天的通透感。以前的巴雷特殺人不會又什麼遲疑。但午夜夢回總是有些深沉的不安，那是來自紅旗下九年義務教育的銘刻。但現在開始接受自己的處境的巴雷特殺人不但不會有遲疑，同樣也不會有太多傷春悲秋的不安。
人本來就是一種不去殺戮些什麼就無法生存的生物。
那菊花怎麼說來着。
“解開昔日舊枷鎖，今日方知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