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 神 狼
“真有能耐啊，我是說，宙斯和潘多拉。”比尤里哼哼着說。
“你是說……”
“這個老人就是他們兩個指派的諾亞。”比尤里指指在旁邊抱着頭，嘴裏喃喃着說著不知什麼的老人，“那個盒子是宙斯和潘多拉給的，上面有他們藍色和紫色的神力。
“就他剛剛唱的那個古怪的東西猜想，應該是他造出方舟之後，別人都不相信他，然後大洪水又沒有來，於是他被逼瘋了……你身上怎麼了？”
“什麼怎麼啦？”莫蒂趕緊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白色光芒從心臟的部位開始向外蔓延，大概形成一個直徑30厘米的圓之後，並開始有白色的神力，從外面緩緩冒出——其中還夾雜着一些藍色和紫色。
“哦，我明白了。”比尤里恍然大悟的樣子，“吸收了宙斯和潘多拉的力量之後，你身上的力量的密度已經達到神力的標準了，於是多餘的那部分神力開始回到神界。”
“什麼？那我豈不是？”
“放心吧，你的神力不會消散完的。”
“可是你……”
“我的神力會完全消散，是因為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和神力融合了，或者說我的身體就是由神力組成的，因此，神力的密度不會改變。但是你的身體並不是由神力構成，而是在儲存神力，因此，放出一部分的力量之後，你的力量會達到一個無限接近神力的狀態，但是又不會消散。”
“如此便好。”
兩人正說話間，那老人突然把頭抬起來，死死的盯着莫蒂。
莫蒂心裏被盯的有點發怵，剛想詢問，他既有點狂暴，又有點興奮的跳起來，抓住莫蒂的衣領。
“你……你也是神？”
“你說什麼？”莫蒂很是吃驚。
“嘿嘿，嘿嘿嘿嘿，你就像那兩位大人……啊，就是這個東西！”
他死死地盯着莫蒂散發著白光的胸口。
“嗨呀嗨呀，他們把日期改了，什麼時候有大洪水啊？”
莫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會有大洪水了。”
那個老人鄭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轉身便離開了——朝村子的廢墟走去。
瑞可想跟上去，莫蒂用一隻手攔住了他，搖了搖頭。
此刻瑞可的眼裏充滿了不解，但是這也正常。
莫蒂看着瑞可的眼睛，緩緩的說：“到時候一切都會明白的，但是現在……”
“啊啊啊——！”
兩個人猛地轉過頭，看見那個老人從教堂的高塔上一躍而下，臉上帶着恐懼而狂喜的表情。
“噗！”
遠處傳來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隨即是血花四濺，一股血腥味，從教堂那邊瀰漫過來。
瑞可直接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狼人力量受到了血腥味的影響。
莫蒂臉色陰沉，拍了拍瑞可的肩膀：“該走了吧，我們的目的地是羅馬。”
兩人沉默着變了形，繼續往小鎮的北邊跑去。
出了小鎮之後，莫蒂一路上觀察着瑞可，那隻看上去原本很兇惡的狼眼，現在閃爍着憂鬱的光芒。
又來到了一片環繞着小鎮的草場上，兩匹狼在草地上狂奔，爪子掀起地上的草葉和泥土。
莫蒂凝視着前方，在他們前進的路線上，有一大片羊群。
並且這些羊似乎是有人放牧的，很難避開而不被發現。
在大約一公裡外，羊群的外圍有一隻頗為健壯的公羊很悠閑的在草地里挑挑揀揀，
找到一塊最肥的草莖，用牙把它拔出來，美美的咀嚼起來。
突然，它的耳朵動了動，眼神立刻變得有些不知所措，把鼻子從青草的香味里抬了起來。
一瞬間，它就真的開始慌亂了，朝着他的同伴張開嘴，發出一聲刺耳的羊叫，然後撒開四蹄朝着北面的森林跑去。
剛剛還很整齊的羊群，一下子就沸騰的亂起來了。
正在打盹的牧羊人猛地驚醒，看着躁動不安的羊群，顯得很迷惑。
“怎麼——”
話沒說完，他就被一隻羊差點撞翻。他穩住身子，眯着眼睛朝南邊望去。
過了一會兒，他眯起的眼睛便睜大了。
“狼？”
他一把抓起放在旁邊草地上的弓和箭囊，顯得很警覺，又有些害怕，但似乎還沒有亂了陣腳。
但是過了沒一會兒，那因警覺而重新眯起眼睛又睜大了，裏面寫滿了驚恐。
“那個體型……狼怎麼可能？不會吧？”
莫蒂和瑞可正向著牧羊人和潰逃的羊群急奔而來。
牧羊人用顫抖的手舉起了弓，深吸了一口氣，那把弓驚人的不再抖動了。牧羊人的臉上很慌亂，但是手裏卻很沉着。是個老手。
“嗖——！”
一支利箭射出，瑞可的爪子在地上往旁邊一推，讓那支箭避開了眼睛，畫在了他的臉上，留下一道看起來很深的傷口，血撒在草地上。
瑞可輕嚎一聲，除此之外，那隻箭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影響。兩隻狼人繼續狂奔。
這次那隻弓也顫抖起來了，但很快，牧羊人又搭上第二箭，“嗖”的射了出去。
莫蒂用左前爪抵住了前進的身體，右爪朝空中一伸，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那隻飆射而來的利箭。
牧羊人的心理防線似乎徹底崩潰了，弓和箭囊都啪的丟在地上，跟着羊群開始狂奔。但羊群早已不知跑到哪裏去了。而且兩隻腳怎麼跑得過四隻爪子呢？
很快，那個牧羊人已經感覺到，死亡在身後逼近了。
爪子蹬地的聲音在身後已經越來越清晰。
牧羊人看向天上的太陽，絕望的喊出一句。
“上帝啊！”
隨後，兩道巨大的身影分別從兩側飛快地竄過牧羊人的身旁，朝遠處的森林裏奔去。
牧羊人驚愕地望着那兩個身影，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慢，最後停下來。
看那兩個狼人衝進了森林裏，牧羊人才虛脫般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罵道：“媽的，這些畜牲，還好他們是喜歡羊，不是喜歡我。”
他有些憤憤的站起身。“不是說那個什麼叫狼人的怪物，只會在月圓之夜出沒嗎？這教會是幹什麼吃的？”他罵了一句，隨後臉上突然顯得有點驚恐，環顧着周圍的空氣，彷彿是看有沒有人聽見他剛剛說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他喃喃着說：“羊全跑了！還不知道麥克拉他們去抓那個狼人抓到了沒有？抓到的話，還能撫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能拿到100奧雷呢！”
與此同時，一個男人正在森林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面前的人。
“麥克拉……放了我吧，我真的——”
“真的什麼？”麥克拉的臉上有些怒氣，但也有些得意，“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變成怪物的，你雖然可能不是有意的，但是你要知道你現在很值錢呢！”
“不要呀！我們之前不是那麼多年的……”
“你想說的是朋友嗎？”麥克拉的臉上顯出一種裝出來的怒氣，“神父大人說了，你們都是魔鬼派來的傢伙，我怎麼可能會有一個魔鬼朋友？”
那個狼人把頭垂下來，眼淚忍不住從他的臉上滑下來。
麥克拉見他妥協了，一隻手提着弓，一隻手抓着他的衣領，就向森林外走去。
突然，一股先前隱藏的很好的殺氣從灌木里爆發出來，一個巨大的身影，朝那個人撲去。
麥克拉驚愕的轉過身，但她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儀器帶着利爪的手刀就砍在了他的後頸上。
麥克拉的眼睛驚駭的瞪圓，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那個狼人用后爪直立起身，眯起的狼眼從高處打量着那個攤倒在地上的人。
人形的莫蒂從樹叢里鑽出來，拍拍身上的樹葉，笑着說：“對力量的掌控挺不錯的嘛。”
瑞可也變回人形，淡淡的說：“老師過獎。”他又看看坐在地上的那個人，“這個人怎麼辦？”
那個狼人聽到這句話，立刻滿臉驚恐。
莫蒂俯下身，把手按在他頭上。那人嚇的一動也不敢動。
很快，他的身上白光縈繞，全都收進了莫蒂的手裏。那個人漸漸翻了白眼，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莫蒂看向自己的胸口。力量再一次滿了，又有泄露的跡象。
莫蒂伸出手掌對準了瑞可，那些白光都鑽進了瑞可的體內。
“接下來這個人要怎麼樣呢？”
“他已經被夥伴拋棄了，至少不能再把他送到那些人身邊去。”莫蒂說著看了一眼倒在旁邊的麥克拉說。
“但是他現在不是狼人了……”
“你覺得我們要是告訴他們，他們會信嗎？”莫蒂的眼裏閃過一絲思慮的光芒。
瑞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望着遠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