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燃燒之蛇
段小凡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霧氣四處瀰漫,充斥着整個空間,一切都好像那麼的,不真實。
霎時間,一道光突破霧障,遵循丁達爾效應的規定,照到了段小凡的身上。
段小凡的上方,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逐漸顯現……
段小凡恐懼地看在霧氣中簇擁着的不可名狀的“他”,巨大的身形輕輕矗立在高空,段小凡終於看清了來物,“他”長有四個形狀各異的頭顱,身後如雪白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六道翅膀輕輕扇動着,神聖而又美麗,“他”渾身纏繞着赤紅的火焰,段小凡感覺隱約有什麼聲音在耳邊迴響,讚美、敬愛又狂熱,就像是一場偉大的頌歌。
“別害怕,孩子。”
“他”終於開口了,那聲音讓人難以捉摸,但段小凡瞬間又明白了它的含義,那聲音就好像穿透了介質,直接傳達到了段小凡的心靈。
你是什麼?段小凡想要發問,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輕扇翅膀,四個形狀各異的頭顱安靜地注視着他,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神靈在觀察一個弱小的螞蟻一般。
“別害怕,孩子。”
“他”再次開口,重複同樣的話語,在“他”翅膀間充斥着的火焰之中,溜出來一條燃燒着的小蛇,那小蛇在“他”的身邊環繞了一圈,依依不捨地蹭着“他”的翅膀,好像在向“他”撒嬌一樣。
“去吧。”
“他”對那條小蛇下達的指令,那小蛇終於轉過頭來,正視着段小凡,那赤紅色的豎瞳中帶着些許好奇,它打量了片刻,而後對準段小凡,兇狠地沖了過來,段小凡下意識地想要驚叫,卻仍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燃燒着的尖牙直接刺破了段小凡的額頭,段小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身體中充斥着溫暖,那感覺就好像整個人泡在一座溫泉之中,一邊喝着茶水一邊享受着泉水的溫暖。
突然,那個溫度急速上升,像是將段小凡整個人都放在烈焰中炙烤,火焰好像代替了他的血液,在他的血管中流淌,那種燒灼感,就好像身體正在被千萬隻螞蟻啃食着一般。
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
“讚美我吧,孩子……”隱約間,段小凡又聽到了“他”那不可名狀的聲音……
段小凡猛地從座椅上起身,用手捂住額頭,劇烈地喘息着。
“呼……呼……”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現在又在哪?
“喲,做噩夢了?”一道聲音從段小凡的身後傳來,段小凡回頭,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安冬,手裏正拿着厚厚的一疊文件,滿臉打趣地看着他。
段小凡這才認真地打量起了自己所處的環境,似乎是在一個……飛機上?機艙內只有他和安冬兩個人。
“這是哪!你對我做了什麼!”段小凡衝著安冬喊道。
“放輕鬆些,第一次坐私人飛機?我可什麼都沒對你做。”安冬攤了攤手笑道。
“我們這是要去哪?”段小凡逐漸平靜下來,對着安冬發問。
“新生訓練。”安冬扶了下眼鏡,繼續看他手中的文件。
“我記得我可沒報名你們那個什麼,聖……什麼的學院。”段小凡說。
“聖里格學院,你確實沒報名,但是你簽了契約,你就已經是聖里格學院的學員了。”安冬回答道。
“什麼契約?”
“就是那張紙啊,你寫名字的那張。”
“我不管你們那個什麼破契約,
我現在要回去!不然我就報警了!”段小凡拍打着座椅扶手。
安冬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從身旁的袋子裏拿出一部手機,赫然就是段小凡的手機,“報警?你怎麼報警,按照契約中的規定,新生訓練期間你的一切私人物品都將會被強制上交,而且,聖里格學院的學員不受各國法律的管制,學院有自己獨特的一套規章制度,你就算報警,警察也沒有義務管你。”
安冬站起身來,來到段小凡旁邊,拿起手中的文件,“你剛才說什麼?回去?你為什麼要回去?”
“我還要回去上學,嬸子他們還在等我,我……”段小凡看着安冬,認真地說著。
“就為了這些?你忘了你面試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了嗎?”安冬將段小凡打斷,“段小凡,18歲,14歲那年父母失蹤,靠着一對夫婦的支持維持生活,於9月19日上午9點36分通過官網報名飛躍烹飪學院,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現有的積蓄,算上你的那個房子,不足以支撐你找到一個穩定工作前的花銷。”
段小凡想要反駁,安冬繼續開口說道,“王慧,女性,42歲,李有德,男性,45歲,這對夫婦在你所在的城市開了家小餐館,收入微薄,並且他們的兒子,李小滿今年已經15歲,正在讀高一,讀高中的各種補課費教輔費開銷都不小,你確定還要賴在他們那當個累贅嗎?”
“我……”段小凡表情有些掙扎,但當他看到安冬給他展示的照片時,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蘇優與一個男人在一起的照片,那個男人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風衣,身材挺拔,棕發黑瞳,五官立體,像是一個歐洲人,看上去有種憂鬱青年的感覺,照片中,蘇優挽着男人的手,笑得非常開心,至少段小凡從來沒看見過蘇優那麼開心的笑臉。
“蘇優,19歲,和你在同一家奶茶店工作,我們前段時間觀察到她經常與這個男人一起活動……”安冬繼續說道。
“這不可能!”段小凡突然開口。
“沒想到你還是純情那一款,你在你原來的生活中還有任何的牽挂嗎?或者說,你在你原來的生活中,有任何存在的價值嗎,你不被任何人需要,除了我們。”安冬笑着對段小凡說。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段小凡問道。
“我們是奴隸,你也是。”安冬回答道。
“奴隸?什麼意思?”段小凡說。
“這個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在學院,你會享受到極好的待遇,不用花一分錢,像是坐私人飛機這種事就是家常便飯,學校每年還會給你一筆高金額的獎學金,怎麼樣,不考慮開啟一段全新的生活嗎?”安冬朝段小凡伸出了手。
“如果我這個時候拒絕了,會怎麼樣?”段小凡試探性地問道。
“會被洗腦,然後扔進太平洋。”安冬的手仍然沒有收回。
段小凡低下頭,沉默不語。
“好吧,看來你是默認了。”安冬收回了他伸出的手,“衛生間裏有一套全新的訓練服,一會去換上,脫下來的衣物也要交給我,是所有的衣物哦,這是參加新生訓練的要求。”
“好的,我知道了。”段小凡起身向著機艙尾部的衛生間走去。
衛生間中,一件全新的訓練服掛在門后,整件訓練服以黑色為主,一些部位上面還帶有外骨骼包裹,就好像電影裏那些開機甲的戰士們穿着的作戰服。
“這學院還真是變態,強行給人綁上飛機,還沒收人家的私人物品,就連訓練服還是個連體的,真是絕了。”段小凡一邊換衣服一邊嘀咕着。
換好衣服后,段小凡拿着他以前的衣物,來到洗手台前,打量着鏡子中的自己。
別說,這件訓練服穿上之後還是挺帥的。
“新的生活嗎?”
希望在新的生活中,他能不再活成一個悲劇人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