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希望
「娘,別哭了……」謝品如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裏直發酸,她從沒想過在自己死了以後,三房會如何如何。徐氏這般模樣,實在叫她心酸難忍。
徐氏一頭窩在了謝金蟬的懷中,哭着念叨着品如、品如,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謝品如老實地跟在徐氏的後面,來到了祖堂中。
祖堂里的門窗都是打開着的,外面的陽光灑了進來,滿目的靈牌上寫着謝家祖先的名字。最角落裏放着一塊剛剛用金箔漆上的牌子,上面寫的是謝品如的名字。
徐氏跪在軟蒲上,雙眼泛淚,身邊的丫鬟點燃了香,遞給徐氏。
「夫人,給您香。」
徐氏接過,雙手持香,對着滿堂的靈牌拜了一拜,語帶哽咽地說道:「列祖列宗們,吾大女兒謝品如去的早了,你們在下面多多照拂於她,孫媳願每日吃齋念佛,日日來為你們擦拭靈牌……」
徐氏沒讀過書,說不出什麼長篇大話,她性子還軟糯,心裏有什麼憋屈,總是忍不住說個兩三句話就要哭。
謝品如站在一邊,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她本是想來祀堂好好拜拜先祖們,可如今徐氏在,她這瘋子的名頭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來,便是如今這般老實地站在一旁都叫人咋舌,她若是正正經經地跪下上香,豈不把祖宗們都嚇得從墳里蹦出來?
也不知是不是應承着這傻子的身子,謝品如的腦子如今也跳脫得很,她胡亂地想像了一下祖宗們從墳頭跳出來的場景,突然「噗嗤」一笑。
站在一邊遞香的小丫鬟再也控制不了,忍不住用「關懷」的眼神看她。
二小姐還是個傻的,沒什麼異常。
——..
回去的路上,徐氏一直拉着謝金蟬的手,生怕她亂跑,臨晚上還要去尋。徐氏拖着她走過院子,路過楓紅院,卻見那趙即墨一身外服,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
他路過徐氏,目不斜視,跟沒看見她似的。
徐氏不滿,皺眉喚他:「即墨,你這般着急幹什麼去,連我這麼個大活人都看不見嗎?」
趙即墨身形一頓,他眉眼間全是戾氣,看到一邊站着的謝金蟬,幾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揪起謝金蟬的領子往身前一帶。
謝品如厭惡極了此人!萬分不想與他接觸,見他這般暴躁,一改相處多年的神態,心中驚愕,面上卻還是一副不滿極了的痴傻表情,不停捶打他。
「惡人!惡人抓住我了!娘!救我救我!」
徐氏從未見過這樣的趙即墨,心憂金蟬,上前去扯開趙即墨的手。
「你幹什麼!快放開金蟬!」
趙即墨聞聲放手,閉上眼斂去戾氣,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不看那徐氏,直直瞪向謝金蟬:「你拿了玉枕?」
他要玉枕?!
謝品如差點如常人一般否認說「沒有」,想起如今自己是個傻的,轉而對着趙即墨做了個鬼臉,扭頭便往徐氏身後躲。
「惡人惡人!大惡人!」
趙即墨握緊拳頭,他看向謝金蟬那挑釁的眼神,突然露出個二月春風一般的笑容。
「二妹怎說即墨是惡人呢?」
這分外熟悉的笑容,讓謝品如心如刀絞。
她曾經被這樣的笑容深深吸引,從而產生情緒,他默默地穩定了亂跳的心神,恭敬地道:「玉枕是品如生前最喜歡的好地看看,她這位夫婿,到底還有多少事在瞞着她。
謝家的宅子很大,院子也很多,謝金蟬跑得很快,以往她很在乎淑女形象,重生到妹妹的身上后,似乎也沾染了妹妹的天真。
趙即墨看着謝金蟬已經遠去的背影,俊秀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月白袖子下的雙手握成拳頭。
誰也不能阻止他的大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