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尾巴
聽到聲音的王庭長一個激靈,往後一看:“老趙!”
趙村長也一愣:“老王?”
“你說他綁架你女兒?”
“就是這個惡棍,老王正好你在,待會兒你可一定把他留給我,讓我單獨“審訊”他兩天!”趙村長面色很差。
而王塵倚着沙發把腿搭在了桌子上,斜眼開口:“哼,你女兒毫髮無傷,你堂堂酋長卻連邪帝技法傳承都不過問,分不清輕重嗎?”
“放什麼狗屁!”趙村長瞪眼罵道,身後瞬間湧進六七名壯漢,他們個個帶着墨鏡一身黑,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肩臂粗壯氣場十足,活活將整個走廊塞滿。
反觀王塵這邊,勉強剛到一米八的身高,身材流暢但相比之下顯得非常瘦小。
不過這時王塵皺起了眉,倒不是因為對面人多,而是原以為現在所處位置是人族邊界的某個小洞天福地中,星象是亂的也可以解釋,但現在對方連技法傳承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不認,不得不讓王塵重新審視這裏的情況。
趙村長見王塵托腮凝眉,冷哼着說:“哼,小子現在知道發愁了?綁我女兒時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二狗,跟着你王伯過去把他給擒了!”
王庭長見有了增員信心大增,左手從懷裏掏出手銬就帶頭走來。
可還沒走出兩步,
“噠噠噠噠”
數不清的槍響,子彈全從窗戶射了進來,打在屋內爆起陣陣煙塵。
王庭長他們連忙後退尋找掩體躲避,而門外跌跌撞撞撲進來一名壯漢大喊:“師傅,快走!”
是大壯!他對王塵閃躲子彈的那一幕印象非常深,但對王塵能否躲開機槍的連續掃射可心裏沒底。至於大壯為什麼開始擔心王塵這個殺了他原本大哥的人,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塵煙散滿整個屋內,直到屋內什麼都看不見清,槍聲才停下。
“咳咳咳”
王庭長捂着鼻子咳了幾聲,從牆後面探出半個頭來觀察,隨着塵煙慢慢散去,一道倚着沙髮腳搭在桌子上的人影浮現。
“還沒問出什麼就死了,真是...唉。”
王庭長嘆息着,這人真是初生牛犢,就坐在那不閃不避,已經認定其沒生還的可能了。。
而這時敞開的門外“咔嚓”一聲響,隨後一個圓鐵球被拋了進來,摔在地上向大廳滾去。
“手雷!快跑!”
不知誰喊了一句,然後走廊一幫人亂作一團。
“轟!”
巨響在大廳炸開,震得人耳邊嗡嗡轟鳴。
“嘩啦”
承重柱被衝擊力撞斷,整個小二樓轟然倒塌,殘屑碎石嘩嘩作響,場面一片狼藉。
等塵埃落定,小二樓已經夷為平地。
“咳咳,卧槽,怎麼回事。”王庭長從廢墟里爬出來嚷道。
而廢墟外站着以老鐵為首的一伙人,各個手持武器圍着這裏。
老鐵梗着脖子看了半天,忽然一個激靈:“卧槽,是條子,我們把條子領導炸了!兄弟們快撤!”
一幫人連忙上車瞬間跑個沒影,只留下王庭長他們在廢墟里掙扎。
...
而倒塌小二樓百米外的荒地里,一壯一瘦兩個身影正在高高雜草中,瘦的身影正是王塵,他此刻回過頭死死盯着廢墟方向,咬着牙道:
“等大壯傷好時,就是你們的死期。”
“師傅,咳咳。”
只見大壯渾身塵土,褲子左腿邊一片焦黑,已經和同樣焦黑的左腿黏連在一起,其中大片皮膚被灼到裂開,道道鮮血從裂縫中往下流着。
王塵蹲下看了看大壯的腿,語氣平淡地說道:“為師先幫你止血。”
說完王塵隨便揪了些草和樹葉,放在手心綠芒微游,隨後向大壯腿上拍去。
“嘶...”
大壯疼得倒吸口了涼氣,整個脖子梗住,不一會兒就滿臉通紅。
但被拍在腿上的樹葉彷彿有了魔力,竟緊緊粘在了裂口處,止住了流淌的血。
很快處理完幾個裂口,王塵不管大壯的哀嚎便扶着他就本能地往林深處闖。
大壯一看連忙指了指方向說道:“師傅,那邊,醫院在那個方向。”
這個世界和王塵記憶中大不一樣,況且自己殺人在行,救人水平着實有限,或許去大壯說的那什麼醫院會更好些,王塵想到這便彎腰手臂一提,將大壯扛到了肩上。
大壯吃痛,倒吸了口氣。
王塵則邁開腳步跑了起來,速度極快。
一路顛簸,二人終於來到醫院門口,等到時大壯脖領已經被汗水浸透。
一進醫院,一位小護士看見大壯的慘狀連忙跑了過來:“哎呦,這是怎麼了,炸到腿了?趕緊趕緊,急診,來人!”
很快好幾名身穿白大褂的人聚了過來將大壯抬上推車,王塵也跟着車走到了手術室門口,看着大夫觀察着大壯的腿正商量着怎麼治療,王塵才搞清楚醫院就是記憶中的醫館。
那名護士問道:“先生,您是病人家屬嗎?”
“是。”
“好,您先到那邊先繳費。”
王塵倒是愣住,自己這赤身裸體地出來哪裏帶有靈石,當即開口:“記我賬上,我是邪....”
正說著,王塵又把話憋了回去,改口道:“費用我去想辦法。”
說完王塵走出了醫院大門,深深嘆了口氣,唉,遙想自己堂堂一大宗之門主,竟也有一天會被這些瑣事煩惱。
抬起頭,王塵看着周圍整齊的建築,大大小小的玻璃中反射出的倒影,一種身處異國他鄉的感覺湧上心頭。
師傅,多年未見,您身體可還安好?
雲兒,你應該順利突破提昇陽壽了吧,不知這三千年你過得可開心?會不會已經忘了我?
戮念徒兒,你本就英才,這麼多年是否修為已經追上為師了呢?
無數念頭湧上心頭,好不容易從地獄陣出來,但卻離自己心中牽絆更加遙遠。
回到現實,眼下卻要從長計議。
王塵眼睛向著街道掃了一圈,隨後閃身來到一位路人身旁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國庫在哪?”
“啊?”
這名男性路人一臉懵地看着王塵。
.......
沒過多久,王塵拎着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回到了醫院,把麻袋往導診台上一扔:“夠嗎?”
導診台的小護士嚇一跳,然後弱弱地說:“先生...繳費在那邊。”
“都不在櫃枱交錢?什麼規矩。”
王塵嘟嘟囔囔拎着麻袋去了護士指的地方,然後拿出一把把鈔票出來,一看才明白原來這裏是用這種紙幣當錢用,隨後就往繳費窗口裏塞。
“夠了夠了,先生,不需要這麼多。”
王塵就在周圍人看神經病的眼神繳完了費。
忽然外面“滴滴嘟嘟”警報聲響,護民車呼嘯而過,在平和的街道添加了些許嘈雜,一輛輛護民車正四處找尋着誰,王塵向著窗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彷彿與自己無關。
這是奕庭派出來執行任務的車,他們剛剛收到報案,有一人赤手空拳搶了銀行,防彈玻璃被砸碎,一麻袋錢被搶走。
等王塵再回到手術室,大壯已經陷入昏迷。
給大壯看病的男大夫看見了王塵趕忙走了過來說:“你是病人家屬吧,病人傷勢不樂觀,左腿可能需要截肢。”
王塵一聽就急了:“截肢?就這點外傷要截肢?”
“這位家屬,您的心情能理解,您先別激動,他左腿燒傷面積太大了,而且還幾道非常深的傷口,裏面還有鐵片,手術.....”
王塵一抬胳膊打斷了大夫說道:“少廢話。”
說完闖了進去背起大壯就要往外走,周圍其他大夫見狀馬上上前阻攔,誰知一個照面就被撞得七葷八素。
“保安,攔住他!”
王塵看着衝過來的兩名保安,眼睛一瞪:“誰擋,殺誰。”
兩名保安被這眼神嚇得呆立原地,喉結涌動,楞是一動沒敢動。
等王塵已經走出門,其中一名保安才回過神來說:“你感覺到了嗎,剛才,好嚇人。”
“是,我從沒見過這種眼神,好像被嚇人的老虎盯着。”另一名保安有些顫抖着說。
而王塵背着大壯走到了陽光下,現在大壯也暈了,自己完全不認識街邊的這些建築,只好找了名路人問:“客棧在哪?”
“客棧?酒店啊,那就有一家。”
王塵點點頭,背着大壯就走了過去。
門口招牌寫着麗春酒店,大廳裝潢非常氣派,但王塵毫不關注推門而入,徑直走向前台。
“一間房。”
“歡迎光臨麗春酒店,您是要標間還是大床房?”
年輕的女前台禮貌地問道。
王塵皺了皺眉:“能住就行。”
“好,給您訂標間,請您出事身份證。”
王塵一把把麻袋扔了過去急道:“沒有,錢都壓給你,給我鑰匙。”
女前台遲疑片刻,隨後打開麻袋“啊”驚呼一聲,連忙掏出一張卡片應付着說:“三樓302。”
王塵看了女前台一眼,扭身從樓梯爬了上去。而王塵前腳剛走女前台就拿起電話:
“喂,奕庭嗎,我要報案。”
......
在此時,一輛護民車上的呼叫台響起。
“王隊王隊,麗春酒店出現一名拿着一麻袋錢付房費的人,他還背着一名腿被炸爛的傷員,請前去調查。”
“知道了。”坐在護民車副駕駛的王隊回復了呼叫台,然後發起牢騷:“這事兒交給庭役去就行了,叫我們庭侍幹嘛?吃飽了撐的。”
開車的年輕庭侍也說道:“今天可真行,剛剛明目張胆赤手空拳去搶銀行一麻袋錢的大盜還沒抓着,現在又來了個拿一麻袋錢去酒店交房費的,今天可真怪了。”
“等等...一麻袋錢?”
“卧槽,不會是同一人吧?”
“這小子,跟我們玩燈下黑,搶完銀行不跑反而還在附近找個酒店,行,真行啊,快,呼叫增員。”
調轉車頭,好幾輛護民車向著麗春酒店圍去,而麗春酒店對面的公寓樓里同樣有一伙人關注着麗春酒店。
一名體型偏瘦的男性站在公寓樓窗邊,手裏拿着雙筒望遠鏡:“鐵老大,他們在麗春酒店302房,不過四周都是護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