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階級

藍河鎮爛尾樓中，古夜和沈千世與阿旋對峙着，沈千世沒有輕舉妄動，他感受到古夜身上散發出來的極惡的氣息，如同深淵一般，比之餓死鬼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心點，這個新來的詭異非常不一般，可能已經達到了惡靈的層次。”沈千世面色凝重地說。

“該死，因為神秘復蘇的緣故，之前的餓死鬼就夠難對付了，現在又來了個比餓死鬼還要難對付得詭異。要不要通知分部，讓他們調集一些普通的驅魔者人過來。”阿旋握緊了鯊齒劍重重給出了口氣說。

“我們暫時人手不夠，再說，最近的分部都在楓亭鎮，距離藍河鎮足有二十公里，等他們過來是不現實的。”沈千世瑤瑤頭說。

“那現在我們只有孤軍奮戰了，不管怎麼樣，先要把師傅救出來再說。”阿旋說。

“你們在驅魔者六大階級屬於哪一階段。”面對眼前的兩位驅魔者，古夜並沒有直接發動攻擊，而是向這兩人詢問道，他的聲音低沉又有一種金屬質感。

古夜之前通過系統強行塞入他腦中的信息獲知驅魔者有六大階段。

序、普、衛、堅、肅、菁。

這六大階段對驅魔者的能力做了一個大概的劃分，古夜估算了一下，以他現在的力量，大概可以對付衛級別的驅魔者，如果全力以赴的話，可以在堅級別的驅魔者手中逃生。

當然，這只是估算，在戰鬥中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會說話？還有智慧？這真是稀奇，不過我沒必要告訴你，你這該死的詭異。”阿旋面色不善地回答說，如果換作幾年前詭異對他說話，他肯定會覺得十分震撼，但現在神秘復蘇，有小部分誕生出智慧的詭異也不足為奇。

“如果我說救了他了？”古夜那雙蔚藍的眼睛盯着阿旋說。

“你在說笑嗎？詭異會救人類。”阿旋聽了古夜話只覺得天方夜譚，詭異和人類是兩個完全對立的種族，勢同水火，根本不可能有救援的可能。

“隨你吧，我猜你們應該是剛剛入門的序級驅魔者把，對付一個凶鬼級別的餓死鬼都那麼困難。我不殺你們，但法器留下。”古夜看中了對方手中的驅魔的法器，準確地說，他看中的法器中寄存的負能量，無論是鯊齒劍還是玉兵抑或是帝鍾，都是經過詛咒的，要他說，以毒攻毒，以火御火。

“你自己來拿！”聽到這，性格暴躁的阿旋再也忍不住，他舉起鯊齒劍就向著古夜攻過來，速度奇快。

“別！”沈千世急忙喊了一聲，但為時已晚。

“衝動可不好。”古夜手一劃，一道月牙形的氣刃憑空出現，向著阿旋就斬過去，還伴隨着劃破空氣的聲音。正是月刃。

“不好！”阿旋急忙將鯊齒劍擋在胸前，月刃狠狠地撞到鯊齒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直接將阿旋撞出去好幾米外，震的對方虎口出血。

“該死！”見此，沈千世急忙向著古夜開槍。

但古夜面對這些子彈卻絲毫不懼，他任由這些子彈打在他的身上，除了小小的火花之外再無其他，圓環魔神之外殼為他的軀體提供了強大的防禦力。

“怎麼會這樣！”看到驅魔子彈絲毫不能對古夜造成傷害，沈千世的心沉到了谷底，有一場惡戰又要開始了。

“我說過，不殺你們，但是法器必須留下。”古夜也懶得再和他們繼續戰鬥。

他身形一閃，整個身軀化為一道殘影，直接來到了阿旋的身前。對方想起身繼續戰鬥，但古夜速度更快，他閃電般出手，一把掐住了阿旋的脖子，將其拉起來，而後一把甩出去老遠。

古夜現在在圓環魔神之外殼的加持下已經可以凝聚實體了，而且力量巨大。

他撿起鯊齒劍催動體內的負能量與其產生共鳴，在系統的運作下，古夜不斷地吸收其力量，而後轉化為深淵點。

【深淵點加……】

“混賬！收魂符！”見到阿旋被擊敗，沈千世咬牙甩出一張符篆，符篆如同子彈般向著古夜射過來。

“斬！”古夜看也不看，直接又甩出一道月刃，瞬間將符篆斬斷。威力不減，氣刃斬在一堵牆上，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我若想殺你們，你們早已身首分家。”古夜冷漠地說。而後，他放下了鯊齒劍，裏面的負能量已經被吸收完，現在只是一塊廢鐵而已。

說完，古夜轉身又拿起了玉兵和帝鍾，又吸收完了這兩個法器中的負能量。現在，他的深淵點已經攢到了三百一十點。

又將圓環魔神之外殼和夢魘的囈語各升級一級，他又察看了下面板。

真實姓名：古夜

種族：詭異類

階段：惡靈【0/900】

本命天賦：全視者lv1【0/250】

狀態：健康

道具：無

深淵值：20

技能：圓環魔神之外殼lv3【0/350】、夢魘的囈語lv3【0/280】、猩紅的惡意lv3【0/160】、月刃lv1【0/100】、極惡使者lv1【0/50】

模塊：獎勵模塊【已激活】、自檢模塊【已激活】、收錄模塊【未激活】、治癒模塊【未激活】

升級完之後，古夜又成了窮光蛋，深淵點太難積攢了。

“你居然將法器中的能量吸收了！”沈千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未見過有詭異能做到這一點，他深知這法器中的能量與使用者捆綁的，除非是遇到強大的外力打擊而破損，否則其中的能量絕不可能外泄。但眼前，不可能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個鎮子已經沒有詭異了，在繼續驚嚇普通人也獲取不了多少深淵點，看來只有去鄰近的大都市了。”古夜喃喃地說，自從變成詭異后，他的心態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眼中無論是人類還是詭異抑或者別的什麼，他都已經不在乎了。

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他時常會想起自己患病的時候，那段被絕症折磨的痛苦時光，但這樣活了這些年，如果他學到了什麼，那一定是道德和善意是一種律己的東西，地球不會因為這兩樣變得更瑰麗；多舛的命運與孤自地受難亦是一種路途，世界也不會因此變得更敗落。

既然已經獲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機遇，就一定要把握住，為了自己。

古夜離開了，沈千世和阿旋無力阻止，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上報。

時間飛逝，又是夜幕降臨。距離藍河鎮二十公裡外的楓亭鎮，一輛黑色的長安汽車停在一家大型的圖書館門口，周天揉着太陽穴搭着沈千世的肩膀下了車，阿旋夜跟着下來了，儘管經歷了如此兇險的戰鬥，但周天還是挺過來了昏沉的餘威還在頭顱里逞凶。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食慾，連續消滅了兩碗海鮮面和兩碗紅豆粥才長恢復了活力，待電池充滿電之後，他們便馬不停地地來到了這。

看上去是一家很普通的圖書館，坐落在楓亭鎮的繁華區，前面街道上車來車往。大門的門額上掛着“書灣”兩個大字。但這裏實際上是組織的一個據點，一個補給站，更是一個情報機構。

大門前一位迎賓的年輕的侍者大步就迎了上來，他挺直脊背，優雅負着手對周天輕聲說：“好久不見了，周天同志，沈千世同志，阿旋同志。需要我給你們安排房間嗎？”

“不用，帶我去找‘發報師’。”

“如你們所願。”

帶着二人穿過了空曠的大廳，在一排排高大的書架后，打開了一扇隱秘的後門。經過一條狹窄的通道后，侍者將胸前的工作牌插進面前電子門的卡槽之中，隨着綠色的指示燈亮起，厚重的鐵門緩開啟。一陣陣敲打鍵盤的聲音傳來，還伴隨着電話鈴聲，整理紙張，人們的交頭接耳的碎語。

門的後面是一間寬闊又擁擠的車間，頭頂日光燈明亮刺眼，大量身着西裝的員工在其間穿梭，在靠近門的方向與車間左右兩側各並排放置着兩張諮詢前台，面容嬌麗，身材妙曼的接待，正邊聽着電話邊查閱着手裏的文檔，聲音輕快又柔和。在她們身邊與腳下堆積着大量的檔案夾和文件袋。時不時地有人摁響前質詢台右側的鈴鐺，將新的文件遞給她們。中央則是一排排的整齊的長桌，上面放着一列電腦、打印機與傳真機，面前的員工在聚精會神地查看上面的資料，並且加以整理，批准。往裏去，後面的人正在抄寫着某種古文獻，一絲不苟的態度似乎天塌地陷都不能讓他分心。最裏面的是檔案櫃，存了不少陳年舊事。這兒的一切都是那麼忙碌，像一群不辭辛勞的蜜蜂。

侍者領着他們走過川流不息的人群，其中有幾個注意到了他們的到來，只是匆匆督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他們來到車間的盡頭，打開一間辦公室的門，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辦公室和車間是兩個世界，裏面很安靜，也很簡樸。僅僅是一把辦公椅、一張書桌、一個擺滿書的書架、一個張可移動的醫用床以及牆上的帖的報紙與地圖。

此時，三人一眼就看到了書桌后的那個老頭，他正頭蓋着一本翻開的書躺在椅子，身上穿着赭黃色老年針織衫，兩條腿毫無形象的交叉塔在書桌上，露出了那雙擦得油光鋥亮的褐色尖頭皮鞋。一隻胳膊吊在肩膀上，垂到了扶手下面，另外一支搭在肚皮上，握着一個裏面裝着半片橙子的酒杯。在椅子旁邊還放着兩瓶沒有喝完的黑啤，周天敏銳的聽覺還捕捉到了輕微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