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師徒

第001章 師徒

寒風瑟瑟,落葉飄飄。

在大漢國某處一條不知名的古道上,正有兩個身影正不緊不慢的緩緩走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中年僧人,看上去約莫四十齣頭的樣子,看上去邋裏邋遢的,身着一件破爛的僧衣,上面不僅打滿了補丁,更似乎是好像好久都沒有清洗過了,上面佈滿了油污和泥巴。腳下踢踏着一雙破僧鞋,腳後跟和大拇指都露在了外面,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稍微使點勁,怕是鞋子都能飛出去。

僧人的身形很是消瘦,長相也很普通,屬於那種丟在人堆里都不會有人回頭看第二眼的角色。但他的形象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衣服又臟又破都罷了,但他整個人也都似乎剛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一樣,臉上的污漬都結成了痂,光禿禿的腦門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長久以來堆積的污漬還是凝結起來的頭皮,使得原本應該很顯眼的戒疤都只能隱隱的看個大概,由於僧袍的袖子早就掉了,所以兩個黑漆漆的胳膊就這麼露在外面,猶如雞爪子一般的手上,拎着個半臂長的大葫蘆,時不時的就仰起脖子灌上兩口,還時不時的打個酒嗝。再配合上他那一搖三晃的步伐以及睡眼朦朧的樣子,十足的一副酒鬼像。

僧人身後,則是跟着一個少年,看上去年歲不大,臉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模樣,一頭長發亂糟糟的,如同頭上頂着個母雞窩一般,發梢處更是黏成了一團,一襲黑袍上打滿了補丁,腳下踢踏着一雙露出腳趾的破布鞋,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

這少年看着年輕,但卻絲毫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反倒是跟個行屍走肉一般,神情木訥,眼神呆板,一對眸子中,絲毫的神采,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行走的屍體一般。

嘩!

突然,一陣拍打翅膀和鳴叫的聲音自旁邊的林子裏傳來。

此時已經傍晚,偌大的官道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顯得格外的安靜,所以林子裏的動靜就顯得格外的突兀和響亮。

就在聲音響起的同時,原本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少年,卻是突然有了反應。

就見他整個身體猛地緊繃,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轉頭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原本木訥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猙獰之色,原本空洞的眸子,一下子便凌厲了起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在他的眼眸中,隱隱的流轉着一抹血色。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剛剛睡醒,就看到了美味,隨時準備暴起狩獵的獅子。與之前行屍走肉的樣子判若兩人。

而那僧人卻好像是沒有看到少年的變化一般,自顧自的喝着酒,直到少年身上的氣勢逐漸平息,又變回之前那行屍走肉的樣子時,才塞住酒葫蘆,低聲嘆息一聲,喃喃道∶“殺意難消,殺心難以自控,日後終成禍患吶!”

言罷,將葫蘆掛在腰間,道∶“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這林中露宿吧!”

……

林子裏,一棵大樹下,一籠篝火正在霹靂吧啦的燒着。篝火上,一隻肥碩的兔子被烤的滋滋冒油,一股誘人的香味在林間遊盪着。

僧人倚在樹榦上,一手兔腿,一手酒葫蘆,一口酒一口肉,吧唧着嘴,一副酒肉之徒的樣子,沒有絲毫出家人的風範。

少年則是盤膝坐在篝火邊上,默默地吃着兔肉,也不說話。

“有肉怎可無酒,來,鬧一口!”僧人將手裏的酒葫蘆丟給少年說道。

少年也不客氣,隨手接過,便仰頭往嘴裏灌了起來。

“項陽啊,你隨為師修行多久了?”

將手裏的兔腿吃完,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油膩,僧人開口問道。

“六年!”少年放下手中的葫蘆回道。

“六年了啊!”

僧人起身,拿起酒葫蘆灌了兩口道∶“你父親與我乃是至交,你始一出生,他便讓你拜我為師。六年前,我下山遊歷,他便將你交給我,隨我一起修行。頭三年,你我行走江湖,看人情冷暖,觀江湖百態,紅塵煉心。你出身項族,天資卓絕,修鍊一途,我早沒什麼能教你的了,之所以帶你遊歷江湖,乃是我這一門,重在修心,遊歷三年,是希望能磨練你的心境。”

說到這裏,僧人嘆了口氣,道∶“其實遊歷三年就已經足夠了,后三年與其說是帶你遊歷江湖,磨練自身,倒不如說是將你強行束縛在我的身邊,你自己出去闖的話,其成就怕不止於此,你可曾怨我?”

少年也就是項陽,搖了搖頭道∶“師父是在保護徒兒,徒兒哪敢有怨言。三年前項族一夜之間灰飛煙滅,舉族上下屍骨無存。不管是誰做的,也不管他們出於什麼目的,徒兒作為最後一個項族人,他們斷然是不會放過的,師父是放下不下徒兒。”

僧人點了點頭道∶“你能明白這些我也就放心了。自項族被滅,你我這三年多方打探,竟沒有絲毫的線索,而項族作為盤元大陸上第一武道世家,能一夜之間覆滅項族,致使舉族上下屍骨無存的,恐怕也就那些隱世的上古門派才能夠做到了。而縱使是他們,也不可能做到無聲無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再加上,以你父親的實力,當今天下能勝過他的,絕對不超過五指之數,再加上項族的幾位長老,他們聯手想走的話,除非破碎虛空,登臨武神之境的人下來,否則斷然是攔不住的,可他們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留下來。再加上,所有項族之人,無論老幼,竟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所以為師覺得,項族被滅之事,處處都透着一股子詭異。”

項陽只是靜靜的聽着,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現,他那隱在袖袍下的雙手正在微微的顫抖着,兩眼之中,若有若無的血色在微微的流轉着。

似是沒有察覺到項陽的異樣,僧人喝了口酒繼續道∶“你小子很聰明,該明白的比誰都明白,就是心思太重,想的太多,為師今晚的話,你多思量思量,為師不攔你也攔不住你,但為師希望你不要累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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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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