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喝斥
“許老，病人就在裏面，麻煩您了。”
待這些人出去后，趙輕語迅速換上一副微笑臉，打開左手邊的病房，對許青河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青河微微點頭，神色變得嚴肅，當先進入病房。
王文傑與三名保鏢在客廳坐下。
因為惡補了保鏢的專業知識，林楓已經逐漸進入角色，亦步亦趨地跟隨在趙輕語身後，一同進入病房。
滴滴滴～
寬敞的病房裏，充斥着各種醫療儀器的聲音，閃爍的指示燈光，略微刺鼻的藥水味。
病床設在靠牆的位置，一名骨瘦如柴的銀髮老人躺在上面，雙目緊閉，表情痛苦，偶爾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他便是趙氏的創始人——趙祿堂。
“爺爺……”
趙輕語看着老人痛苦的樣子，心中一陣揪痛，雙眼也浮現一片水霧，心中凄然。
父母意外身故后，爺爺已經是唯一給予她親情的人了。
正因如此，當那些叔伯嬸母一干人要放棄治療的時候，她沒有放棄，四處求醫，更不惜花費大量錢財。
“這是病歷，還有最近的檢查報告。”
很快，趙輕語整理了一下情緒，遞上一份病歷，以及一沓檢查報告。
“不用了。”
許青河擺擺手，將醫箱穩穩放在桌上，挽起衣袖，走到床邊坐下。
他先是翻開老人的眼皮、嘴巴觀察一下，而後號脈，動作很沉穩，有條不絮，花白的眉頭偶爾皺起眉頭。
趙輕語站在旁邊，緊張地注視着，呼吸悄然變得急促。
林楓站在後面，雙手插兜，目光掃視着病床的趙祿堂，面色略微有些古怪。
這次，他又看出了一絲端倪。
“老人的心口、眉心、腹部都有一團暗紅色的東西盤踞，透出邪惡陰冷的氣息，吞噬他的精氣神……”
在先天母氣的加持下，林楓可謂是目光如炬，很快發現了異樣，卻不知道這三股暗紅色氣體是什麼玩意。
所謂的精氣神，乃是人體之本源，支撐人體的運作，沒有這些，人也就沒了。
“唉……”
良久，許青河微微嘆了口氣，結束了檢查，花白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低頭苦思。
趙輕語雙手緊握，不敢打擾，心跳卻加速了。
“這是一種毒，很罕見的毒，邪惡且霸道，侵蝕人體的生氣。”
許青河緩緩開口，扭頭望向趙輕語，神色間頗為自信：“這種毒，我行醫數十年，是第二次遇見，問題不大。”
“是嗎？那太好了。”趙輕語心中驚喜，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接下來，你們要保持安靜，不要打擾我。”
說著，許青河打開醫箱，掏出一隻藥盒，打開，拿出一枚花生米大小的烏黑色藥丸，捏成碎末，灑在老人的鼻間。
呼！
伴隨着老人的呼吸，藥粉被徐徐吸了進去。
而後，他又拿出一隻條形的紫檀盒，打開，裏面是一排排長短、粗細不一的金針，林陽掃了一眼，一共是三十六根。m.
數量着實有點多。
許青河再次在床邊坐下，解開病服的扣子，露出老人乾癟的胸膛。
而後，他的神情變得嚴肅，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根短細的金針，在老人的眉心刺落。
唰！
落針很快，也很穩，手腕一沉，小半截金針已經刺入了眉心。
“恩……”
金針入體之後，趙祿堂發出一聲悶哼，老臉上的痛苦神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趙輕語注視這一幕，眉眼洋溢出一抹難以抑制的喜悅，許青河的醫術很高明，爺爺終於有救了。
“不對勁。”
與趙輕語的喜悅截然相反，林楓輕輕皺眉，他發現，這些暗紅色的‘毒素’並沒有被驅離，反而被驚醒，變得活躍，在體內四處遊動。
如此一來，痛苦是分散了，但，人體生氣會加速枯敗。
這時，許青河又繼續施針，分別在老人的腹部、胸口扎入金針，將‘毒素’盡數驅散，使得老人的痛苦大幅度降低。
如此一來，生氣以極快的速度被吞噬，要不了多久，生機就會徹底斷絕。
看到這裏，林楓忍不住提醒道：“那個……許老先生，毒還在，且以極快的速度肆虐，你不想辦法抑制嗎？”
林楓並不想多管閑事，但這種關乎生死的情況，他不得不開口提醒。
突如其來的話，兩人都楞了一下。
趙輕語楞了一下，沒想到林楓膽敢質疑許青河，心中一驚，下意識駁斥：“林楓，你不懂別亂說！”
“恩？”
許青河也扭頭瞥了林楓一眼，神色有些不悅，道：“小夥子，你也懂醫術？也是醫生？”
“我不是醫生。”
林楓搖搖頭，胡亂找了一個理由，道：“不過，我爺爺是村醫，他教過我一點醫理，也看過類似的毒症，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許青河還不如一個土郎中？質疑我的醫術了？”
聽到林楓說出‘村醫’二字，許青河的臉色就不好看了，一個小小的村醫，也有資格跟自己相提並論？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多嘴提一句，請許老見諒。”
林楓馬上改口道歉，這個許青河地位極高，就連老總趙輕語也得恭敬對待，他算哪根蔥？
“對不起許老，林楓是我新請的保鏢，還不懂規矩，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林楓，這裏沒你的事了，快出去！”
想不到林楓如此大膽，竟敢質疑許青河的醫術，趙輕語頓時大驚失色，一邊致歉，一邊惱怒地瞪着林楓，示意他出去。
“沒什麼，年輕人年少氣盛可以理解，但不懂分寸就是愚蠢了，出去吧。”
許青河擺擺手，一副說教的語氣，但以他的地位，卻沒有必要和一個小小的保鏢計較什麼。
“許老教訓的是，不好意思，打擾了。”
老闆發話，林楓連忙賠笑着道歉，他可不想因此丟掉這個難得的高薪飯碗。
至於死人，每天都有人死。
趙祿堂死與不死，對他的工作沒什麼影響。
心裏這樣想着，林楓便轉身走出病房，打算出去抽根煙透透氣，梳理一下腦子裏的“東西”。
然而，就在他剛推開房門的時候。
“啊！！！”
驟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病房，林楓心中一驚，下意識回頭看去，引入眼帘的一幕，嚇得他渾身一抖。
只見，趙祿堂的眼耳口鼻等七竅，不斷溢出鮮血，五官因劇痛而扭曲起來，變得猙獰可怖，如同厲鬼一般。
他一邊慘叫，一邊翻滾掙扎，彷彿陷入了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