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洗脫冤屈

第七十章 洗脫冤屈

當晚,萬泊明做東,借長青別院之地設宴款待群雄,大伙兒喝酒吃肉,好不快活。林簫作為芙蓉幫主自然與萬泊明、黃仙等人一同坐在主席。萬泊明酒量不錯,意外坐上盟主之位后興緻極高,逢酒必喝,逢敬必干,不出多久便有些醉醺醺了,這酒一多了話也自然多了,林簫聽了幾句甚覺無趣,便想着起身去外頭透透氣,恰逢柳雲傲等人過來敬酒,便想着等他喝完正好一同出去聊聊。

伏龍觀主何不凡此時也坐在主席之上,見柳雲傲喝了一杯就想走,自然不肯放過他,非逼着他跟在座的每一位都敬上一杯。柳雲傲不敢違抗師命只得照做,但他酒量一般,喝了幾杯之後似乎有些上頭,走路也開始跌跌撞撞起來。

在座的都是各派的掌門、首領,幾乎也都參與了燕子嶺一戰。他們對這位少年英雄在燕子嶺上大殺四方的情形依舊記憶猶新,想不到此刻居然抵不過這小小的一杯水酒,紛紛與他打趣起來。無顏倒是心軟,見他不勝酒力便一個勁勸他別再多喝了,只是柳雲傲自尊心極強,豈能忍受眾人嘲笑,端起酒杯走到無顏身邊,大聲道:“師太,在下敬……敬你一杯!”

無顏也端起酒杯,笑道:“好好好,本座陪你喝完這最後一杯,你師父那兒不用理會,由我來替你擋着,哈哈哈哈!”

兩人一飲而盡,無顏正要放下酒杯,無意中瞧見他腰間掛着一塊明晃晃的玉佩,剎那間臉色大變,一把將他拉住,低聲說道:“你把腰間的玉佩取下來借本座仔細瞧瞧!”

柳雲傲聽了一頭霧水,還道她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但這塊雙花錦鯉佩乃是夏穎酌姑娘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不可輕易示人,於是道:“師太,這塊玉佩對在下很重要,看看自然可以,但絕不能有別的想法!”

“你放心,本座瞧幾眼就立刻還你!”無顏伸手接過玉佩,翻來覆去地仔細一瞧,神情更是大為緊張,甚至連手臂都在不住地顫抖。

“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不等柳雲傲答話,無顏突然硬拖着他急匆匆地朝門外走去。眾人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此刻酒興正佳,哪裏顧得了這麼多,繼續喝酒才是正經。

林簫覺察出其中似乎有古怪,悄摸摸地跟在二人身後,走出門外見無顏一轉身將柳雲傲拉到暗角處,兩人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聊些什麼。林簫生怕被無顏發覺不敢離得太近,只能躲在一旁等柳雲傲回來。

等了許久,才見無顏先行離開,她雖然板著臉其中卻透露出一絲欣喜,林簫心裏滿是疑問,連忙快步走到柳雲傲身邊問道:“到底怎麼了?師太突然拉你出來,跟你說什麼呢?”

“林簫,你怎麼在這裏?我也不知道師太到底何意,她一直追問我身上這塊雙花錦鯉玉佩的來歷,我便跟她講這是穎酌姑娘送給我的。”

“夏穎酌?她為何會送你玉佩?”

“這你就別問了,我跟她之間的事兒你是知道的!”

“那師太知道后怎麼說?”

“也沒怎麼說,她只是一個勁地問我要去哪裏才能尋到穎酌,可我哪裏知道?那日我問過你,你又不願意跟我講,我只能將當日如何認識穎酌的事情跟師太詳細地說了一遍。”

林簫摸摸腦袋,“糟糕了,二人不會是有仇吧?難不成師太想上門尋仇?”

“不會吧?他們年紀都差了二十好幾,能有什麼深仇大恨,還需要找上門去?難道說是……在燕子嶺上,穎酌曾當眾譏諷師太,讓她一直懷恨在心,非要上門去找穎酌算賬?”

“那應該不至於吧,當日都拼得你死我活了,區區譏諷幾句又算得了什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師太連一句話都不肯透露……你也別多管這事兒了,我酒喝得不少,得趕緊去床上躺着了!”

林簫見柳雲傲搖搖晃晃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想:“這小子武功這麼高,這酒量怎麼這麼差?”

此刻,括蒼派的聞英忽然朝林簫迎面走來,一見到他頓時神色慌張,立刻繞路而行。

林簫此刻已然篤定聞英就是陳賢被害當晚的神秘女子,也是破解自己遭人陷害的關鍵,於是故意上前說道:“英師妹,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十多年的情誼也不算淺,如今這樣避着我,莫不是幹了什麼虧心事?”

聞英頭也不回地說道:“林幫主,你已經離開括蒼派,還請以後不要這樣稱呼我,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林簫心想:“她害我至深,如今見到我卻毫無悔意,此人生性涼薄,我也無需對她客氣。”於是追上前去喝道:“慢着,陳莊主被殺當晚曾出現的神秘女子與你十分相似,你實話告訴我,那神秘女子是不是你假扮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聞英故作鎮定,但語氣中明顯帶着一絲惶恐。

“不,你在說謊,你什麼都知道,你究竟為何要害我?究竟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林簫繼續大聲逼問。

聞英此刻突然大喊起來,拚命向前奔去。叫聲立刻吸引了幾名仙岩閣弟子的注意,林簫擔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無奈只能停下腳步,暗想:“聞英雖然外表看着柔弱,但內心頗為剛強,當面逼問她是決計不肯說的,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從她口中套出實話?”

林簫正躊躇之時,魯思齊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打趣道:“我說怎麼吃了一半不見幫主身影,還想着有什麼事兒出來瞧瞧,原來在這兒追着人家大姑娘跑,哈哈哈哈!”

林簫臉一紅,“魯師爺你說什麼呢!我剛剛瞧見了本門……不是,括蒼派的聞英。梅隱劍庄莊主陳賢被害一案她是關鍵證人,我剛剛追着她就是為了逼問真相,可是她什麼都不肯說。魯師爺,你一向足智多謀,快幫我想想辦法,如何才能讓她說實話?”

魯思齊點點頭,道:“老夫聽你曾幾次提起過,陳賢被害一案你是遭人陷害,本來我也不便多管別派之事,因此也沒有詢問你詳細經過,但如今你已是本幫幫主,掛着殺人的惡名總歸不妥,你且將事情經過細細說與我聽,我幫你想想辦法!”

林簫心中一喜,暗想魯師爺素有大智慧,說不定他另闢蹊徑,再難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於是將陳賢被害當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魯思齊聽完思考了許久,接着又問道:“你可還記得一些細節,譬如事發時的時辰,天氣,還有那晚陳賢的穿着、舉止,說得越詳細越好!”

林簫在腦海中苦苦思索此事不下百遍,當日所發生的細節自是記得清清楚楚,又將各種細節詳盡地述說了一遍。

魯思齊又思量了好一陣子,這才慢慢說道:“老夫與幫主的想法一致,此事的關鍵必在那聞英的身上,如今我們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想法子撬開她的嘴!”

林簫搖搖頭道:“聞英的性子外柔內剛,只怕逼死她,她都未必肯說半句。”

“明着問她當然不會說了,若是耍些手段那就說不準了。”魯思齊忽然嘿嘿一笑。

林簫眼前一亮,聽他這麼說似乎有戲,連忙問道:“魯師爺可想到讓她開口的法子了?”

魯思齊咧嘴一笑,俯首在林簫耳邊說了一陣。林簫聽完不住點頭,“這法子甚好,盡可依計行事,不過千萬不要傷了她!”

“幫主放心,老夫這就去準備,今晚三更在約定之處等着看好戲就是了!”

林簫見他忙不迭地前去準備,心裏感激涕零,“我林簫何德何能竟然能成為他們的幫主,魯師爺、花兄弟還有洪兄弟待我一片赤誠,從今兒起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這個幫主,與他們一道為幫里的兄弟們謀福。

好不容易挨到三更時分,林簫依照魯思齊所言,提前來到後山天王廟之中等候。過不多時,魯思齊便領着芙蓉幫幾名弟子扛着一個大布袋來到廟中,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布袋往地上一扔,魯思齊隨後說道:“幫主,人已帶到,被我們打暈了灌下迷幻藥,又在身上割了口子放了不少血,待會醒來定然神志迷糊不清,你就在一旁看好吧!”

眾人將聞英從布包中抬了出來,見她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林簫又有些心軟,“早前不是說好只是下藥,怎的還傷了她呢?”

魯思齊應道:“就怕藥效散得太快,放點血藥效可以持久些。”

林簫還要說話,魯思齊卻轉過身去朝幾名弟子喊道:“你們幾個趕緊換上衣服,待會機靈點別讓這婆娘瞧出了破綻!”林簫此刻不得不閉嘴,暗想待會不論能否套出她的話來,都絕不可對她施以虐待。

過不多時,聞英漸漸轉醒,暈暈乎乎地睜開雙眼正想掙扎着起身,忽覺眼前天旋地轉幾欲摔倒。廟中四大天王神像矗立,透過窗外微弱的月光面容依稀可辨,此時聞英頭腦一片混沌,也不知到底身在何處,只覺有一雙雙兇惡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瞧,她心中無比害怕,手腳一陣亂使,想讓身子轉過去瞧瞧門在哪邊,好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不料,猛聽得一聲尖利的慘叫,此刻竟有個黑漆漆的東西緩緩朝自己爬了過來,聞英不知何物嚇得大叫一聲拚命向後爬去,只是她手腳酸軟根本爬不了幾步,眼見那黑影漸漸追至身前,聞英只瞥了一眼,頓時嚇得大喊大叫起來,面前的黑影竟然是陳賢的鬼魂,見他披頭散髮,滿臉是血,身上衣物穿着赫然與他身死當日一模一樣!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含糊不清的慘叫聲一陣陣地傳了過來,嚇得聞英身子一陣急劇地顫抖,雙臂瘋狂揮舞,嘶聲尖叫道:“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人鬼殊途,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就在此刻,忽聽一聲高喝,“牛頭、馬面,陳賢鬼魂何故脫逃?趕緊給本官帶回去!”話音未落,不知何處突然冒出來兩個怪物,將陳賢的鬼魂一把叉起。

聞英此刻已然蜷縮在角落,厲聲尖叫道:“陳賢,你的死跟我無關,求求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突然間火光一閃,只聽一聲高喝,“聞英,速速閉嘴,此乃陰曹地府,豈容你大喊大叫?”

聞英又叫了幾聲,忽然反應過來,駭聲說道:“你……你說什麼?這裏是陰曹地府?那你又是誰?”

“大膽,見到本判官還不下跪?來到這裏的不是死人難道還是活人不成?”說完背後騰起兩束火光,數人騰空而降,聞英見那判官當中而立,膚色漆黑,滿面胡茬,雙目精光四射,不怒自威,邊上還立着四名牛鬼蛇神。

聞英見他們模樣哪敢正眼對視,低着頭匍匐在地,身子一直哆嗦個不停。只聽判官大聲喝道:“聞英,川西人氏,卒年十九,死於非命!”聞英聽完不停地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真的已經死了?”

那判官正是魯思齊所扮,他先是找了一名身形樣貌與陳賢相近的弟子,又穿上陳賢被殺當日差不多的衣着,披頭散髮,臉上還抹了豬血,如不仔細辨認還真有個七八分相似。接着魯思齊又派人偷偷摸進聞英房中,將她弄暈之後灌下了大量的迷魂藥,然後扛着她來到了天王廟,在她面前準備上演一出冤魂索命的戲碼。

“你可知今日為何會死於非命?”只聽魯思齊大喝一聲。

聞英哆哆嗦嗦回憶了許久,“我……我不知道!”

“那就由本官來告訴你,正是陳賢冤鬼索命!此人死於非命冤魂不散,大仇不報不願轉世投胎,一直在苦苦等待機會,終於等到這極陰之日,吸取天地陰氣,從鬼界跨越到人間來找你報了仇,如今你才能與他在這地府相見。”魯思齊裝模作樣地說道。

林簫聽了這話心中好笑,魯師爺這口才真就一個字,“絕!”聞英此時早已嚇丟了魂,加上迷幻藥的作用,對此話深信不疑,見她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身子已經完全癱倒在地。

魯思齊又道:“本官既是地府判官,便須明斷死者生前善惡!聞英,你生時雖謹慎膽小,卻犯下了一樁極大的惡事,害死了梅隱劍庄莊主陳賢,你可認罪?”

聞英哭了半晌,始終沒有答話,忽聽魯思齊暴喝一聲:“事已至此,你還不認罪?”

聞英嚇得幾乎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衝口而道:“我認!我認……”

林簫在一旁聽了,多日的委屈湧上心頭,鼻子一酸幾乎按捺不住就要衝出去質問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魯思齊見此計得逞不禁有些得意,忽見林簫的舉動,只怕他衝動要壞事,連忙喝道:“既然你已認罪,本官便判你上刀山,下油鍋,受盡苦楚后再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為人,你可有不服?”說完已命身邊的牛頭馬面將釘板一路鋪滿,在盡頭處又抬出一口大鍋,底下爐火燒得正旺,裏面盛滿了滾燙的熱油正翻滾不停,冒出滋滋聲響。

聞英一個弱女子,見此酷刑早已嚇得半死,連連磕頭苦苦哀求。那牛頭、馬面不由分說將她一路拖拽作勢要往釘板上扔,只嚇得她一路大聲尖叫哭喊。魯思齊見時機已成熟,當即喝道:“罷了,本官見你是個弱女子,此事又是一時糊塗受人指使,本官這就給你個機會,你若供出是誰在背後指使,也算將功補過,本官便允你免去酷刑,讓你投胎去吧。”

聞英聽了這話大驚失色,立刻衝口而出:“不不不……大人明鑒,此事是我一人……一人所為,並無他人指使!”

魯思齊見她神色慌亂,說話又吞吞吐吐,含糊其辭,再次喝道:“大膽,事到如今還敢向本官隱瞞,憑你的本事也能要得了陳賢的性命,還不快快從實招來,以免受那刀山油鍋之苦!”

不料此刻聞英居然慢慢鎮定起來,緩緩說道:“此事果真只是我一人所為,小女子絕不敢對大人有所隱瞞。”

“你休想矇騙本官,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再敢存心欺騙,定要叫你受盡折磨!”

聞英嘆了口氣,忽然自言自語道:“我反正已經死了,受盡折磨又能如何?”話音未落居然掙扎着就要往釘板上爬過去。”

魯思齊未曾料到此女竟然回答得如此決絕,心想:“幫主說得不錯,這女子外表瞧着柔弱,內心實則剛強無比,光靠危言恐嚇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必要時刻還得嚴刑逼供,只是若真的傷了她,只怕幫主不會答應,此事着實是有些棘手……但明擺着殺人嫁禍之事僅憑她一個弱女子是決計絕對辦不到的,想要找出這幕後真兇,只有想辦法撬開她的嘴,對待這種人不能光來硬的,還得需要耍些心機手段才能解決問題。”

魯思齊想到這裏又大喝一聲,“冥頑不靈!你以為你不說本官就不知道了?三界之事有哪樁哪件能瞞得過閻王大人,到時本官一問便知!你休想保得了誰,待那人死後照樣要受這刀山油鍋之刑,再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聞英聽了這番話果真面色大變,猶如切膚之痛,一直痛到了內心深處,可她低頭沉吟了許久,忽然叫道:“既然大人早晚都會知道,何必要來問我?你一個冥府之人管什麼人間之事,將來怎麼樣……就等將來再說罷!”

魯思齊聽她作答思路清晰,不確定這藥效到底還能持續多久,只怕再耽擱下去遲早要漏出破綻,但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巧言善辯如魯師爺,此刻也被聞英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林簫在一旁更是着急不已,聞英話外有話,果真是有人背後指使不假,可此人究竟是誰,讓她寧願受盡折磨也要如此全力維護?林簫正想着,不料聞英已朝釘板上爬了過去,只聽她發出痛苦地慘叫聲,雙手已被釘子扎出了五六個窟窿,頓時鮮血淋漓。在劇烈的疼痛下,聞英猛然間清醒過來,人若死了哪裏還會流血?自己這是被人騙了,見她猛的將雙手從釘板上抽了出來,咬牙忍着劇痛喊道:“這裏不是……不是地府,你……你既不是判官,我也根本沒有死,你們……你們究竟是何人?”

魯思齊等人見聞英已然瞧出破綻,無奈之下只能除去裝扮,忽然間劍光一閃,一條白色的人影從天王神像後邊飛了出來,只聽“哐”的一聲,長劍出鞘,抵在了聞英的脖子上。魯思齊見狀連忙喝道:“風肅清,不可胡來!”

林簫不知風肅清為何會突然出現,只怕他動手殺了聞英,也急忙出來制止。魯思齊連忙解釋道:“幫主,風肅清這小子是老夫叫來的,只怕今晚這鬼丫頭在此認了罪,到了外邊卻又反口。咱倆一個鼻孔出氣,說的話別人未必肯信,老夫這才想着喊風肅清過來自己聽聽,此事雖未得知幕後真相,但至少還了你清白,也算是有些收穫。”

林簫當真驚喜萬分,叫道:“魯師爺果然是心思縝密,有你相助真是我林簫之福啊!”說完長揖及地。

魯思齊笑道:“倒也不全是我一人的功勞,蓮英、鎮熊跟幾位兄弟也都是出力不少啊!”

“是是是,全仗諸位我林簫今晚才得以洗脫冤屈,在此謝過!”眾人正要還禮,忽聽風肅清朝聞英喝道:“賤人,你且將當晚發生之事從頭到尾細細招來,不然小爺立馬叫你人頭落地!”

聞英見這些人一個個地冒了出來,知道自己中計了,心下懊悔不已,只是慶幸自己並未招出太多,聽她言辭決絕地說道:“陳賢就是我殺的,今日落在你們手裏要殺便殺,沒什麼好招的。”

風肅清大怒道:“賤人,你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師父武功計謀無不勝你百倍,憑你也能害得了他老人家,定是有人在你背後出謀劃策,你若再不從實招來,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簫在一旁也勸道:“英師妹!事到如今你為何還要隱瞞,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不怪你嫁禍於我,只希望你能說出真相,不要一錯再錯了!”

聞英聽了此話,忍不住眼淚直流,咽聲說道:“我如此害你,你還能喊我一聲師妹!是我對不起你,但我真的不能說出來,你們快殺了我吧。”

風肅清怒從心起,長劍一揮,只聽聞英一聲慘叫,兩根手指竟被硬生生切了下來,劇痛之下進而暈了過去。

林簫見狀心有不忍,急忙衝過去查看她傷情如何,見她斷指處鮮血直流,不禁責問道:“風肅清,你何必要這般折磨她?”儘管聞英害慘了自己,但畢竟多年同門情誼,無論如何林簫也看不得她如此受苦。

“師父之死是你括蒼派所為,別說殺了她,就算滅了你整個括蒼派都不為過,這點教訓算什麼!”

“風肅清,你這話也太過偏激了,陳莊主之死雖然與我括蒼派脫不了干係,但畢竟其他人都是清白無辜的,你要報仇只管查出兇手是誰,我括蒼派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二人針鋒相對,洪鎮熊卻在一旁叫道:“罷了罷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我芙蓉幫的幫主竟一口一個我括蒼派。林簫,你若真不想幹了,便將芙蓉黑鐵令牌交出來,大伙兒一拍兩散,各過各的豈不更好?”

林簫話一出口也覺得不妥,此刻又向魯師爺與花蓮英瞧去,只見二人臉色鐵青,連忙解釋道:“我一時心急說錯了話,確是我的過錯,還望諸位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魯思齊等人心中也是大為不滿,但見他立即道歉也不好再過多責怪,繃著臉道:“幫主,此事真相雖未水落石出,但至少已經還你清白,後邊的事情我等不便置喙,先行告辭!”

林簫見魯思齊等人負氣而走,不禁一臉難堪。風肅清又道:“林簫你最好早點從這賤人口中問出真相,否則這筆賬我定要算在括蒼派的頭上!還有,即便你不是真兇,但我風肅清依舊與你勢不兩立,你辜負了小雪對你的一片深情,徹底傷了她的心。從今往後,你要跟誰好我管不着,若你還敢打小雪半點主意,我風肅清定然不會放過你!”

林簫聽了這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自己的確是有愧於小雪,也不知該如何償還,只能盼她早日遇上心中所愛,為她祝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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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洗脫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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