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沒有認出她
聞懌軒難得多說了幾句話,眼中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年。
他看着照片,女人那眼神凌冽如刀,憤怒地像頭母獅。
“找人。”
男人語氣有些急切,幾年來他第一次有了除仇恨之外的感情,他想要見到那個人,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門口的人應聲而動,在雲城想要找到一個人,對於聞家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
不到半個小時,聞懌軒便出現在了辰姜的家門口。
他目光有些複雜,闊別六年的見面,似乎太過陌生,可是他們曾經卻無比親密地接觸過。
“讓人在下面等着。”
他對着管家吩咐了一句,隨後才讓人按響了門鈴。
屋內,一雙兒女正在看照片。
辰姜在廚房忙碌着,這是她回國后,最開心的一天,哪怕她心中清楚,聞家很快會來找人,但她還是想給兒子做一頓飯。
“洗手吃飯了哦。”
她心情有些雀躍,做了女兒喜歡的菜,還專門做了一些清淡的菜肴,她猜想兒子應該會喜歡吧。
辰若若一聽見吃飯,立馬拉着哥哥就往外走。
聞如藏淡眉一蹙,抿緊了嘴唇。
父親說不讓他隨便在外面吃東西,現在算是在外面嗎?
“如藏,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簡單做了一些,你要是不喜歡吃,你跟我說,下次我做別的。”
辰姜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剛才她問過這孩子喜歡的飯菜,他只是說了句都好,讓她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她知道相處需要時間,她不能着急,也不想逼人。
三人剛落座,門鈴就被按響。
辰姜抬頭看向兒子,四目相對,聞如藏靜靜地放下了筷子。
來的好快,辰姜如是想。..
“若若,你先回房去吧,媽咪和哥哥要接待一下客人。”
辰若若年紀不大,但是她聰慧機敏,察覺到氣氛的變化,認真地點了點頭后回了房間。
辰姜起身去開了門,看見門外輪椅上的人,辰姜目光一滯。
他居然是當年的人,雖說有些變化,但還是被她認了出來。
她站在門口不動,直到聽見一聲輕輕地咳嗽,她才回神。
“請進。”
辰姜讓開路,讓人進來。
聞懌軒其實是不認識辰姜的,因為當年他根本沒有睜開過眼睛,自然也不知道那女人長什麼樣子,僅憑藉身體的記憶,他根本無法來判斷。
“父親。”
聞如藏乖巧地站在客廳中,看見輪椅上的男人後,彎腰行禮。
“先去車上吧。”
他輕輕地看了人一眼,並未多問。
辰姜沒有阻攔,因為她沒有資格留下孩子,有些事情她也不願當著孩子的面來說。
“去吧。”
她努力了許久,只能笑着說了兩個字,看著兒子對着自己彎腰致謝后離開,她目光膠着在人身上,直到人消失在門口。
“喝茶嗎?”
她轉身往裏面走去,客氣地問了一句。
“不必了,多謝。”
聞懌軒示意管家推着上前,看見女人坐在沙發上,他才在對面的位置停下。
“直說吧,我想帶他一起生活,我要他的撫養權。”
辰姜看見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沒有認出自己,既然都是陌生人,還不如直接談判,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提。
聞懌軒目光淡然,他倒是沒有想到女人如此直接,之前那些上門的多半都是想留在聞家,但她居然只想要兒子。
“不行,他是聞家的繼承人,是我的兒子。就算你證明你是他的母親,我也不會讓出撫養權。”
辰姜有些猶豫,原本以為聞家的當家人多少會跟她談一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當年的那個男人。
若是她這個時候挑明,她甚至擔心他會反過來跟自己搶女兒。
可是兒子怎麼辦?
“你之後還會娶妻生子,也會有更多的孩子,你也看出來了,如藏的性子冷淡,他並不適合在商場。”
她想打一波感情牌,但是總覺得毫無勝算。
“他的去留要等他成年後自己決定,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做親子鑒定。”
聞懌軒只相信證據,他對眼前的女人沒有任何的了解,僅憑她的一面之詞,他自然不會相信。
但是如果她是兒子的親生母親,那他該如何取捨,看樣子,她對自己也是無意,畢竟當年也是被迫的。
辰姜心中咯噔一聲,如今的場面,她已經沒有退路。
“好,我會和如藏做親子鑒定,但是不管結果如何,我希望你能尊重孩子的意見,還有你若是保護不好他,還不如交給我,至少我不會傷他。”
辰姜一想到兒子身上的淤青,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什麼意思?”
他原本想要離開,又因為這一句話瞬間動了一下手。
“自己回去看看孩子吧,不送。”
辰姜擔心自己控制不住脾氣,若是真的要聊孩子的傷,她根本忍不住要罵人的衝動。
聞懌軒嘴角抿成一條線。
這女人居然在趕自己走,話裏帶着的質問和憤怒,就像一把尖刀在刺向他。
她在責怪他沒有保護好孩子,甚至多了一些瞧不起的意思。
他雙眸漸冷,抬手示意管家推自己出去。
他倒是看看自己的兒子在聞家怎麼會受傷?
“你知道嗎?”
電梯裏,聞懌軒冷冷地問了醫生。
管家蹙眉,他心頭一動,瞬間覺得膝蓋一軟。
“回少爺,是我的失職,我一定徹查。”
聞懌軒前開始就沒有被人質問過,今天還是頭一次。
車內,聞如藏伸出手看着掌心的一顆奶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是妹妹臨走之前塞給他的,他不喜歡吃糖,因為父親是對身體不好,但是妹妹喜歡,他看見她的小背包里有很多的糖。
這一定很甜吧。
車門嘩啦一聲被拉開,小男孩看向門口的目光又恢復了往日的沉靜。
“父親。”
聲音淺淺帶着尊敬和疏離。
聞懌軒頭一次認真地看著兒子,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過於地禮貌,他似乎從未和自己撒嬌過,也沒有哭鬧過。
“回家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