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篇 第10章 順理成章
碾盤溝位於前窪廟子村的西南頭，距離並不是很遠。
張大姐騎車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就來到了碾盤溝，她先回到了自己親戚家裏詢問了村裡姓“那”的人家，被告知全村只有一戶外來戶姓那，而且就在碾盤溝村的村西頭。張大姐稍作停留就奔着那姓人家去了。
進了人家院子裏自報家門，閑聊幾句說明了來意后，牽線搭橋的事情就展開了。
此時，貴生回到家裏開始干起了農活兒，一旁的本昌也幫了把手。父子倆將院子裏的白菜和蘿蔔都收起來放在了院子的地窖里，每年家裏都會種植這些蔬菜，全前窪村家家戶戶只要不是太懶惰幾乎都是如此，而一些破爛的葉子貴生都會收拾起來送給鄰居給羊豬吃。
忙碌了快一下午了，父子二人算是把活兒幹完了。
此時本昌蹲在一旁逗着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小狗狗，一會兒抱抱的，一會兒又撫摸着。
這條小狗是鄰居老李家送過來的，當時他家一窩生了四五隻，這小狗太多了養不了，村裏的土狗賣也買不了幾個錢就給鄰居送來用作看家護院。
貴生當時是不想要的，但是本昌卻非常的堅持。無奈之下便同意了，自此以後本昌一有閑工夫就會和小狗玩，即便今年的貴生已經三十好幾了，貴生也就任由他去了。
而貴生則拿起葫蘆瓢舀了一口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又拿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家門口，隨手點燃了一根煙，吞雲吐霧，自言自語的說道：“也不知道張大姐咋樣了？人家有啥要求沒啊！”
話音剛落，張大姐就騎着自行車進來了，滿面紅光的笑着說：“老四啊！哈哈！恭喜了啊！”
看到張大姐來了，貴生趕忙將煙丟在地上，用力的碾了下就迎了上去，急忙的問道：
“咋樣？張大姐，老那家有什麼說法沒啊？”
“呵呵！你有福了！我到人家一說這事兒人家也墨跡，就是打聽打聽你家的情況，我把你家的情況一說，也包括老大的事兒，人家就同意了，都沒有我發揮的餘地！哈哈！”張大姐非常自信的說著。
聽到張大姐這麼一說，貴生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下一半了，而另一半還是那個最重要的問題，貴生問道：“張大姐，那彩禮的事兒......”
“啊！這個我說了，人家就一句話：該給多少給多少就行！你給多少彩禮，人家給拿多少嫁妝，這個你放心！呵呵！”
聽到這話貴生這心裏卻想了很多，按照現在村裏的習俗，結婚要一個三間房子之外，彩禮少的一萬多得還有給三萬的。當然，娘家還有嫁妝，一般就是一輛摩托車，市場價在七千左右，村裡人結婚都選擇一個叫豪爵的品牌。
按照現在手裏的錢想要把老二的婚禮辦的妥當還差上不少，不過清楚了人家的態度后貴生心裏的石頭也落地了，剩下的問題就是錢的事情了。不過時間已經有些緊迫了！
“想啥呢！你就樂去吧，我看見人家閨女了，長的亮堂的，進你老岳家門，不吃虧！”張大姐看到貴生在想些什麼便提醒着，隨後又說道：“哦！對了，人家特別重點的說了，要是你這邊沒問題最好這幾天就過去看看，雙方親家見個面聊聊。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去。”
“對！對！沒問題！沒問題！”貴生笑着說道。
“行了！不說了，我先回去了啊，定哪天告訴我一聲就行！”張大姐說完這話騎着自行車就走了。
貴生把張大姐送到門口，
轉身回到院子裏看到本昌還在玩狗，有些怒意的說道：“別玩狗了！去村頭把本明叫回來，讓他別玩撲克了，就說我有事找他！”
“我現在就去！”本昌放下小狗一路小跑去找本明。
結果沒過一會兒，回來的只有本昌一個人，貴生問道：“本明呢？”
本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找到了本明並告訴他說爸找你有事，結果本明卻告訴本昌說：“哥，你告訴咱爸，就說我不在這啊！”轉頭又去洗牌開始玩了起來。
本昌沒辦法自己跑了回來，在面對貴生的質問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撒謊他不擅長。
貴生生氣的說道：“你去叫他回來！他要是再不回來你告訴他就別回來了！”
“哦！”本昌應了一聲又跑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本場帶着本明回來了，而本明在進屋之後很不耐放的和貴生說：“爸！啥事啊這麼著急，我正在興頭上呢，晚上吃飯說不行嗎？”
“你是真沒心沒肺啊！讓你回來說點事就這麼費勁嘛！”貴生說道。
“啥事兒啊，你說吧！爸”見到貴生生氣本明不敢多言。
“後天你穿個像樣點的，你帶着我和你媽去趟碾盤溝！”
“這麼著急嗎？”本明很是意外，原本以為至少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去做這件事情，沒曾想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這事兒急嗎！啊！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咱家不上趕子點，你把人家放在啥位子上了！你要不娶人家這不是毀了人家嘛，以後讓人家咋在村裡待。這事必須辦，而且要快點辦，我丟不起那人！”貴生顯得非常憤怒。
本明也知道，誰家娶媳婦要是先有孩子在結婚那在村裡就待不了，而且毀的不只是一個姑娘，還有自己家的名譽，這是容不得馬虎，於是便答應了。
“行了！沒事了！昌子去小賣店叫你媽回來做飯，讓你媽回來的時候買瓶白酒！”貴生看着本昌說道。
“哦！”本昌應了一聲，說完本明也跟着往外走，見此貴生沒有說什麼。
屋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而貴生的腦海里還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跟曉霞該如何開口。
——
次日早晨！
貴生同昨日一樣的時間來到了前窪小學門前的小賣店，與老闆同樣的客套話打招呼后，貴生拿起電話撥通了曉霞的號碼。
“喂！爸！”電話另一頭傳來了曉霞的聲音。
貴生高興的說：“哎！老閨女，還沒起來呢吧！呵呵！”
“沒呢！這才幾點啊，這邊上班時間和咱家那邊不一樣！”曉霞的工作時間自然不會讓貴生知道，說的這句話也完全沒有錯。不過，貴生的這一通電話讓曉霞覺得家裏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了，要不然，不可能一天一個電話這麼頻繁的打過來，隨後試着詢問貴生說道：
“爸！你是不是有啥事兒？你說吧！”
“嗯~嗯呢！是有點，你二哥搞了個對象，把人家肚子給搞大了！”貴生一句一句的將不明的事情說給曉霞聽，聽完之後曉霞就只有一句話：“我二哥！真厲害！”
隨後又補充道：“爸！你是不是缺錢啊！需要多少！我這有點！”
聽到女說說出了自己不敢說的話，貴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既然話說道這了，貴生非常勉強的開口說道：“你那有一萬塊錢沒有？”
電話另一端的曉霞思索一會兒后，聲音傳了過來，曉霞說：“一萬我有，這兩年存下不少。但是你要告訴我們怎麼用給誰用，要是我二哥的事這錢就是借的！！你用我不要但我的知道你幹啥用。”
貴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回答說：“你二哥結婚差點錢，這錢算爸從你借的，等有錢爸還你哈！”
思索良久曉霞回應了一聲：“那行！今天我給你郵過去！大概半個月的時間吧！收到了告訴我一聲就行！”，這樣的對話並不是曉霞願意看到的，如果說家裏誰對貴生最孝順，那就只有曉霞一個人了。
老大本昌傻了些，老二本明天天雞毛蒜皮的計較；而老三本良就是貪玩一無是處還總和老二對着干，兩兄弟打一架就好幾天不說話，而自從上次打架之後兩兄弟一直都沒有說話，就像結仇了一樣。
貴生心裏也很清楚，但是孩子都這麼大了，自己已經管不了了。
“那行！沒啥事了，閨女！”此刻貴生像是老了幾歲，說的話有氣無力的。
而電話另一頭又傳來了曉霞的聲音：“爸！不是我說你！我二哥都多大了，上了這麼些年的班，結婚的事情他自己弄不了嗎，還要你去借錢給他結婚啊。”
曉霞給貴生打抱不平，心裏對本明產生了一些怨氣。
而貴生呢，左右都是自己的孩子，作為父親哪能不管呢，曉霞說的話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最後貴生只說了一句：“好了！不說了！”就把電話掛斷了。
貴生從兜里掏出幾個硬幣放在了小賣部的櫃枱上，走出門還沒幾步電話的鈴聲又響了！
賣點老闆拿起電話后，就趕忙叫住貴生：“老四！電話！”
貴生接過電話，另一頭的曉霞的聲音再次傳來：“爸！你還沒告訴我二哥結婚定哪天了？”
“還沒定呢！這幾點定下來在告訴你！”
“那行！那沒事了！爸！有啥事你跟我說，別自己一個人憋着啊！”曉霞關心着說道。
“行了！知道了！不用你操心！”話還沒說完又把電話掛掉了。
此時，賣點的老闆笑呵呵的看着貴生，然後說：“呵呵！老四啊，這還得是閨女惦記人！”
“你閨女不惦記你啊！？”貴生沒好氣的笑着說。
“我閨女和你閨女可沒法比！哈哈！”
“不說了！回家了！”貴生擺擺手後向家裏走去，再回去的路上貴生心裏還在盤算着：
“上門提親，得買四樣！煙、酒、糖、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