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線索的禮物
跟着目擊證人提供的線索，韓東勝調出下橋村關鍵路口街道監控和周圍的車載攝像頭，確定把裝着兩腿一手的紙箱送到水果攤的，就是那名穿着藍天果園工服的嫌疑人。
嫌疑人帶着帽子和口罩，刻意避開大部分攝像頭，送達和折返行動非常迅速麻利，作案后沒有離開下橋村，而且又回到了藍天果園，從案發到接到目擊證人提供線索，過去的兩個半小時內，嫌疑人都沒有離開。
韓東勝又命人將嫌疑人當天的照片發給藍天果園的管理層自己各個部門、條線的負責人，初步確定了五名身影、姿態相近的員工，進行逐一排查。其中四人都有不在場證據，只有一名叫做張圖的。
最後一名看到張圖行動的員工告訴韓東勝，張圖往果園最偏的九號倉庫方向去了。這天正巧果園老闆出差，於是倉庫管家和張圖的組長，陪刑警前往倉庫。
“張圖這個人，平時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韓東勝還等倉庫的閘門升起，就彎腰鑽了進去，同時還不忘再一次向果園組長提問。
果園組長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他這一路上被刑警反覆的盤查嚇得直哆嗦，生怕那句話說錯了連累自己的飯碗，他看到韓東勝如此着急，也一同鑽進去，把燈打開。
“警察同志，剛不是才問過這個問題。這個張圖啊，確實是個老實人，每天上下班都很準時，認真學。因為老家有老人孩子要養，整天加班哪有時間剁人手腳啊。”
刑警一隊分成兩條線偵查，其中兩名警員負責倉庫外，其餘人跟韓東勝負責倉庫內。九號倉庫無論大小、新舊層度，都跟其他倉庫不同，建設時間比較新，但是最破舊。
倉庫內放置成兩台拖拉機，幾捆高達到兩三米的紙箱盒子，地面上還散落了許多用過的紙箱、包裝袋，內部擺設裝飾同樣破舊。
“隊長，沒有發現嫌疑人。”警員快速查看倉庫內，並沒有發現張圖的蹤跡，負責倉庫外偵查的警隊反饋同樣問題。
“如果張圖沒有在倉庫內，他沿途回去按理一定會遇見出口處工作的員工，你們說張圖會去哪裏？”韓東勝看着倉庫管理和班長問到，兩人縮着脖子擺着手，“會不會從哪裏溜了？”
韓東勝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倉庫內走去，不時用手搭着拖拉機、紙箱上，最後又蹲了下來，摸了摸倉庫的地板，對身邊的一個剪着寸頭的警員說到，“杜嘉，沒有覺得這間倉庫太乾淨了嗎？”
“是。”杜嘉看了看四周，“隊長您之前說話，越矛盾越可疑。”
“再去找找吧。”韓東勝拍了拍杜嘉的肩膀，眼神卻看去角落的一輪紙箱，走過去拍了拍，這些紙箱都捆在了一起，裝滿了重物，徒手根本打不開，“一個個水果箱，倉庫不裝水果，裝的都是啥？”
倉庫管家連忙上前瞅了瞅，抱歉地說，“韓隊長啊，這個倉庫平日很少用，都是東家放自家閑置物，平日裏也不見打開一次。”
“平時不用，那張圖怎麼有這個倉庫的鑰匙？”說話間，警員在已經進行第二輪更為細緻的查看，韓東勝又把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管家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有點無奈，但不得已又回答了一遍，“韓隊長，這個我確實不清楚啊，我這幾有一把，說不定是他偷我的去配。”
“不好意思啊，我這記性不好，問題總喜歡多問幾遍。”韓東勝假裝抱歉，皮笑肉不笑地打發了管家，然後走到倉庫門口仔細觀察。
從進入倉庫，韓東勝就發現倉庫的線槽、線盒特別多，但是燈就頂棚掉的一盞。這些線都是通向哪裏的呢？韓東勝大喊，“看仔細了，查一查有沒有什麼暗格？”
“暗格？”倉庫管家和班長納悶，兩人嘀咕，“什麼暗格？是古裝劇里的機關嗎？”
韓東勝踩着倉庫門外的石板，沒一塊都穩穩地欠在地上，粗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當韓東勝蹲下來，對着光線側看正中間的那邊石板時，發展許多細微的划痕。
拿出鑰匙，對着划痕處的邊緣，插進去一敲，石板一側被敲了起來，但裏面有拉力阻斷外力把整個石板拿來，於此同時，閘門緩緩的落了下來，自動上了鎖。
現場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驚訝，特別倉庫管家和班長，吃驚的神奇，看起來比刑警還像外人。等閘門完全關上，韓東勝又撬了撬石板，倉庫閘門自動開鎖升了起來，並在兩米的高度停了下來。
“停的地方很特別嘛，看來從事秘密行動的時候，只有人走路，用不到貨車，裏面這兩台拖拉機，應該也只是擺設。杜嘉，把能挪的東西都挪一挪，找找嫌疑人還能藏哪裏。”韓東勝判斷，這些線槽應該還有更大的用處。
不一會兒，倉庫內能挪動的東西都被刑警挪到了一旁，幾乎沒一塊牆壁和地板也都被敲了一遍，整個倉庫，也就角落裏的箱子，兩台拖拉機還在原地。
“漏氣、生鏽，這拖拉機都這麼破了，怎麼還不舍的扔，這是要當傳家寶啊？”韓東勝邊說邊坐上了拖拉機。
“據說我們東家最早是開拖拉機的，這都是他吃飯的傢伙，寶貝的很呢。”倉庫管家應和到。
“那這件寶貝會不會藏着機關？”韓東勝放下離合，選擇拖拉機轉速，再放下副離合，踩油門，這一系列操作之後，倉庫內並沒有任何反應，韓東勝挑起眉頭，自嘲到，“看來不是這個。”
跳下車時，他餘光瞅見旁邊那輛拖拉機的後車輪里卡着一圈黑色鐵絲，位置和顏色都很隱蔽，再看看這兩拖拉機，上面同樣堆滿了各種廢鐵，與角落紙箱一樣，重的讓人無法徒手挪開。
韓東勝快速思考，他認定倉庫內這兩處不能動的原因只有一個，藏着電線和機械。如果沒有猜錯，這跟線圈，就是開關。
“杜嘉，看到車軸里的線索內，你去拉一下。”韓東勝自信的走到紙箱旁。果不其然，隨着杜嘉用力拉扯線索，倉庫內響起一陣機械齒輪運作聲，角落的紙箱連同地板緩慢升起，地板實際是一塊鋼板，由四根厚實粗大的鋼管支撐，機械原理跟升降台一樣，升到一米五時停止。
“這……這怎麼可能？”倉庫管理心臟嚇得不行，而警員激動得想擊掌，線索終於又有新的進展。
升起來的紙箱，底下藏着一個樓梯，成年人進去樓梯需要彎腰，韓東勝帶着杜嘉走了下去，其他人一人向刑偵大隊彙報情況，一人帶倉庫管理、班長回警局做口供，另外兩人在倉庫內外值守。
一進去暗道，就能看到將紙箱放下恢復原樣的紅色按鈕，繼續順着樓梯往下走大約垂直縱深三米，韓東勝二人首先來到一個控制室，裏面有一個長桌，上面放着三台關閉着的監控、四台對講機，一個上了鎖的鐵皮柜子，房間一直亮着燈，也沒找到關燈的按鈕，奇怪的是，裏面竟然沒有監控攝像頭。
韓東勝和杜嘉動作特別輕，快速檢查了監控室的鐵皮柜子，確定沒人躲藏在內，又嘗試打開監控，但是電源已經被切斷。最後兩人目標落在監控室唯一的鐵門處。
這是一個雙開鐵門，有鎖扣但沒有上鎖，韓東勝悄悄移動到監控室唯一的鐵門背後，將耳朵貼在貼門上聽，門外非常安靜，兩人掏出手槍子彈上膛，韓東勝開門打前陣，杜嘉在後掩護。
拉開鎖扣，輕輕打開鐵門，韓東勝、杜嘉確認門外左右前後安全后，才偶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隧道中。隧道寬約五米，能通行一輛麵包車，隧道兩盤還設置了錯車處，隧道每隔五米有一盞照明燈。
“大手筆啊，果園底下竟然藏着隧道。”韓東勝此前認為最多是個暗道，隧道難免超出他的想像，特別是兩邊串出來的陰風不斷提醒他，這條隧道有許多出口。
“該不會是坐車逃了吧。”杜嘉有點失望，看了看電話說，“隊長，這地底沒有信號。”
無法通訊，同時不知道隧道一共通向哪幾個地方，兩人正準備要商量上去把地下隧道的情況通知警局，請求增派人員進行搜藏，正巧此時響起了一個男人的呼叫聲。
“救命！！啊，救命！！”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着藍色馬甲的男子向韓東勝方向沖了出來，這個男生背着手，一邊跑一邊回頭，在他身後隱約能看到個身穿黑衣的人影。
“砰！嗙！”黑衣人影舉起了槍，朝奔跑男子開了兩槍，韓東勝聽到槍聲后本能反應，對着天花板也連開了兩聲，黑衣人見狀倉皇逃走。
韓東勝趕緊往前追，杜嘉跟在後面，倉庫值守的警員聽到槍聲后立即通知警隊，並安排一人進入地下室查看。
“杜嘉，你看一下人質有沒有受傷，我去追！”韓東勝大喊，全力朝黑衣男子消失的拐彎處沖，帶他到了那處地方，眼前竟然出現了三條更小一些的隧道。
韓東勝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咬了下嘴唇大罵，“靠，這是老鼠打地洞嗎！”
“隊長，這人是張圖！人沒事！”杜嘉把剛被槍擊嚇到摔倒的人翻了過來，看到一張滿臉慌張的臉。
那人像泥鰍一樣咋呼了幾下，確認自己沒有受傷，然後哭着對杜嘉說，“救我！救我，那個人要殺我。”
“他為什麼要殺你？”杜嘉追問。
“我幫他辦事，他要殺人滅口。”張圖顫抖着說到。
韓東勝遠遠聽到對話，心裏咒罵一句，“原來是替死鬼，把我們耍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