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線索在哪?
受害人可能還活着,因此刑警大隊緊急召開會議,制定偵查及救援行動,加強北奎鎮路口出入的排查,開始挨家挨戶排查工作,全面調查失蹤人口,特別是雙胞男性。
這麼一搞,秦方剛第一個坐不住了。
“王總,北奎鎮的封鎖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啊,這麼查下去,生意黃了不說,不小心把老闆們牽出來就大禍了。”秦方剛坐在辦公室,揉着太陽穴,責問到。
電話中的人沒有馬上接話,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咋也不知道哪個變態,跑到咱們地盤撒野,這事我比你急好嗎。好死不死偏偏讓韓東勝接了這個案子,這傢伙就是刑警毒瘤,哪次辦案不把天掀起來似的……”
秦方剛聽着這些沒營養的廢話,打斷對方,“王總,說點實際的,你給我打點好一個出口,互聯網那邊剛啟動,貨必須出去。”
“運出去?要我說,什麼都不做才最安全。刑警那邊我來給壓力,早點結案不就完了。就這,掛了。”
秦方剛把電話往沙發一扔,罵咧咧地數落了一通這個王總,“你說說,他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做派,他是不是傻?真覺得自己屁股乾淨了?北奎鎮這環要有半點差池,看我不弄死你。”
過了四點,太陽的燥熱逐漸褪去,陽光從西南方向照相寫字樓的玻璃上,又從那些玻璃反射到秦方剛的辦公室里。
只見他背了手在窗邊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突然跑去辦公桌前,抽了張白紙,在上面寫了幾個關鍵詞,又畫了個簡易版的思維導圖,這是他養了幾十年的習慣,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另一方面,秦方剛助理已經來到陳重欽其中一個住處,一棟在濱城郊區的雙層別墅,別墅名頭雖大,但是物業管的不嚴,只在門口報了名號和人名就可以進出了。停了車,助理按響門鈴。
陳重欽從事金融放貸行業十年,說的好聽是金融,不好聽就是高利貸,剛入行的時候感的是追債的打手,行事軟硬兼施深得高層的認可,三年後就開始做渠道和人事,發展貸款人頭,到如今已經是濱城片區的負責人。
這些年得罪不少人,陳重欽給自己安排了很多藏身之處,不同的人到不同地方和他談事情,劃分清晰且嚴謹,據說沒有人同時知道他所有的住處。而助理今天到的別墅,就是陳重欽用來發展客戶和代理的地方。
門鈴響了五聲后,門禁旁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李助理,好久不見。”
“是鈴夏嗎?我找你們陳總。”助理看了看四周,“外面說話不方便,我進去說。”
門開了,鈴夏穿着一身緊身黑色長裙,披着一件毛絨外套,笑着迎王助理進了門,別墅內窗帘都關着,從大廳到走廊,還有個別開着門的書房都開着燈,很溫暖,空氣中飄着香香的咖啡味。
“坐吧,你想說什麼事?”鈴夏給韓助理遞了一瓶礦泉水,毫無拘束的坐在單身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等待助理開口。
助理穿着商務西裝,筆直地坐在鬆軟的沙發上,拘謹得剛剛好。“昨天晚上,我們本來約了陳總見面,他並沒有赴約,之後就一直打不通電話。所以,今天來是想請您幫忙引進一下,就怕陳總對我們有什麼誤會,才對我們避而不見。”
鈴夏聽着助理這彎彎繞繞地話,溫婉地笑了笑,一臉歉意道,“李助理,誰不知道你們秦總是威震四方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有誤會。但老實跟您說,
我們也聯繫不上陳總,您這個忙,我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您這燈火通明的,不像老闆不在家的感覺啊。再說了,您看着也不那麼著急。”助理試探說。
鈴夏能聽出助理什麼意思,但畢竟是客戶,不可能詳盡解釋,所以只能回他一些場面話,“會所都是有規矩的,我也不過一個管家,哪裏知道什麼事情。”
“那您就按規矩,幫我們這些客戶,引見一下陳總吧。”助理對鈴夏的場面話十分不滿意,執意要見陳重欽。
“您就別為難鈴夏了。”二樓傳出一個疲憊的聲音,抬頭看,披着一頭捲髮的女人,一身睡衣睡褲出站在走廊。
“陳總跟我們都是單點對接的,只有他找我們,從沒有我們找他的說法。至於這燈火通明,那是因為我們要做生意。”
女人說完話就走了,鈴夏趕緊站起來道謝,“小蓮姐,打擾您了。我們這就談完。”說罷,把助理請了出去。
出門臨走時,助理悄悄問鈴夏,“這位小蓮姐,是什麼段位?”
“段位?你遊戲打多了吧。”鈴夏笑到,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李助理,實在不好意思,沒幫上忙,如果陳總聯繫我們了,我一定跟您通個氣。”
“誒,好。謝謝。”王助理紳士地欠了欠身,開車去陳重欽下一個藏身之處。
鈴夏關上門,上了二樓,站在門口敲了敲捲髮女人的房間,乖巧嚴肅地問到:“小蓮姐,陳總是不是真出了什麼問題?”
那名叫做小蓮的女人,正對着鏡子仔細擦護膚品,看樣子是剛剛睡醒,“看吧,陳重欽那麼多仇家,真出問題也不一定,要真超過12小時沒聯繫,那我們就只能緊急措施了。”
“新的老闆會來嗎?”鈴夏問。
“對,新的老闆。”女人語氣失落,眼神卻期待。
李助理出了門,又急沖沖開車趕往陳重欽第二個藏身點的時候,刑警大隊就受害者可能還活着,如何找到線索,抓住兇手求出受害者,儘快破案的問題召開緊急會議,制定搜救抓捕計劃。
“馬上查一下城裏所有年紀在20到22歲之間的雙胞胎兄弟。還有,監控有什麼發現嗎?”開完緊急部署會,韓東勝又回到監控室,問陳松林和吳海。
“韓隊,監控已經看到上午8點。”吳海擅長計算,主要由他彙報,“凌晨12點到4點,來往最多的是途徑北奎鎮的貨車,通過各個路口監控顯示的時速測算,這些貨車一路通行並沒有停車。”
“5點以後,陸續有私家車和北奎鎮果園物流車進入,看行徑路線都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但為了保險我們都請北奎鎮的同事協助依次排查。”
“7點半到8點半是法醫推斷的棄屍時間,這段時間只有果園的物流車經過,因此我們懷疑作案人員是步行前往拋屍地點,並且對該地的地形非常熟悉,避開了所有攝像頭。”
吳海有條不紊地說出他和陳松林看監控兩個小時的結論,四倍數看起來非常費眼睛,彙報完后忍不住揉了揉眼。
“推斷……那就是還沒找到證據。”韓東勝拍了拍吳海的肩膀,“很累吧,去洗把臉繼續看。”
“不累的。”吳海乖巧的搖搖頭,然後問一旁在思考的陳松林,“松林,你有什麼補充?”
陳松林抬起頭,眼神剛好跟韓東勝撞上,“活體截肢、削掉指紋、案發時間避開監控,這一切都能看出兇手心思縝密,籌備已久,所以我覺得監控時間應該提前到前一天的中午12點,另外如果我們把剩下的監控看完,還沒有發現可疑車輛或者人物,那證明兇手極有可能還在北奎鎮沒有出來,或者他根本就不在裏面。”
韓東勝邊聽邊點頭,“很敏銳,你倆果然是這批新人里的高材生。但是我要提醒你們,證據證據,你們看了兩個小時的監控,沒有從裏面分析出一點線索,光推斷沒有用。”
話出,陳松林臉色有點難看,吳海耷拉眉頭用假笑掩蓋尷尬,兩人沉默沒敢反駁。
“我問你們幾個問題。”韓東勝繼續說,“七八點經過的果園物流車,那個公司的最多?這些公司離案發地點分別有多遠?會經過哪些路?有沒有可能拍到作案人?有沒有裏面就藏着兇手?”
“唔……這些我們確實沒有考慮到。”吳海抱歉的說,“韓隊我稍後再給您做一個詳細報告。”說完撞了撞陳松林,示意他也說點什麼。
“韓隊,我申請查看案發前一天的監控。”陳松林沒有放棄自己的判斷。
韓東勝看着他堅定的眼神,想起出警前自己看兩人的簡歷,裏面特彆強調了陳松林邏輯推理能力十分出色,但又因為過於執着自己的推理,而影響團隊的行動,對於這種雙刃劍,許多人都不樂意往手上擱,所以才把陳松林安排到了刑警部門,好讓他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
想到這裏,韓東勝隨口答應,“行吧,你要想看就去讓北奎鎮給你調監控。前一天中午12點到晚上12點,今晚10點前給我結果。”
“沒問題,謝謝韓隊。”陳松林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韓東勝的電話響了,在北奎鎮挨家挨戶排查的同事向他緊急彙報最新發現,“好,我知道了,記得封鎖消息,不要打草驚蛇。”
掛了電話,韓東勝對着所有組員說,“有目擊者看到上午9點藍天果園員工抱着跟水果攤一樣的紙箱,出現在下橋村。巧了,報警的陸奇也是藍天果園的。”
說罷,韓東勝下了新的命令,“吳海、陳松林,你兩重點看一下藍天果園的物流車,其他人跟我走,那園子人多,得下點功夫查。”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陳松林,“你那12個小時,該看還是要看。”
“好。”陳松林坐下來繼續看。
吳海看着陳松林領隊出了門,雙腳一蹬,滑着椅子湊到陳松林面前,又是搭肩膀又是神秘的問:“松林,如果韓隊順着目擊者那條線查下去,鎖定嫌疑人,說不定很快就能破案了,你這12個小時不是白看了?”
“大概吧。”陳松林若有所思的說,“但我還是覺得,如果受害人還活着,那作案現場絕不可能是在北奎鎮。所以一定會留下進出的記錄。”
“為什麼?”
“因為一個被砍掉四肢的人不好移動,離拋屍現場太近,意味着太容易被找到了。如果我們都能猜到,相信兇手也絕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