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與歹徒與簡化面板
元泱新曆220年冬。
南陽城迎來了第一場雪,從早晨一直下到中午,整座城都染上了一層白色。
此時,城郊一棟廢棄兩層民房裏。
徹骨寒風吹落搖搖欲墜的玻璃,碎裂聲驚醒了茫然呆立的李賢玉。
他低頭,看着腳尖玻璃碎片中陌生的臉,以及腦海里多出的記憶。
終於接受了穿越的事實。
這是一個修真者主導的現代社會。
前身也叫李賢玉,南陽中等學府高三學生,在今天早晨上學路上,被歹徒劫持為人質。
如前身這樣的倒霉蛋,原本還有一個,不久前剛被歹徒砍了頭,威懾追擊的城衛軍。
一旦城衛軍追錯方向,李賢玉沒了用處,恐怕就要輪到他。
不得不說,穿越了個寂寞。
...
恍惚間,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歹徒背着包,手裏提着刀走了進來。
看到鮮紅的刀口,腦海中再次浮現刀起頭落的一幕。
李賢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歹徒猙獰的笑臉讓他小腿肌肉直打哆嗦。
哪怕穿越前死過一次,他還是怕死。
歹徒看着書卷氣十足,渾身顫抖的少年,很滿意他的反應:
“居然沒趁我不在逃跑,你小子還挺識相。”
李賢玉張了張嘴,喉嚨乾澀發不出聲來。
穿越前的他,不過是剛大學畢業初入職場的社畜,哪見過這等視人命如草芥的兇徒。
還是能夾着兩個百斤出頭的人,奔行在及腳踝雪地里,仍舊身輕如燕的兇徒。
跑,死得更快!
他是心存僥倖,城衛軍能及時趕到將他救下的。
歹徒看了李賢玉幾眼,冷冷一笑瞥向窗外。
天空之上黑雲裂開,已經有陽光透出。
他笑容散去,逐漸皺緊的眉頭更添幾分凶色:“看來等不到下雪了。”
沒有落雪遮掩腳印,一旦出了這門,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逃跑,遠離南陽城。
當下已經甩開城衛軍,眼前作為人質的少年顯然是個累贅。
權衡數秒。
兀的,他刀鋒遞出抵在李賢玉脖間。
冰涼粘稠的觸感,血腥氣直鑽鼻腔,李賢玉渾身汗毛頃刻間全豎起來了。
“他要殺我!”
歹徒這一動作令得李賢玉徹底絕望。
心中沒了最後一絲僥倖。
絕望之下,對死亡的恐懼反倒迅速被濃濃的不甘所取代。
他心中升起一股遏制不住的衝動。
即便是死,也要先往眼前這張凶臉上沖一拳。
哪怕打不死也得讓他疼一下。
就算打不到也要嚇歹徒一大跳。
過於緊張導致舌齒間唾液分泌旺盛,喉頭涌動幾下,之前因恐懼帶來的肌肉痙攣開始消失。
幾乎是脖頸傳來刺痛的同時,李賢玉猛然偏頭一拳打出。
刀,是帶血的刀,跟隨他偏頭動作附骨之疽般貼在脖間,不曾偏移半寸。
揮出的拳頭也被對方輕鬆捏在手中,就像被鋼鉗夾住掙不動分毫。
李賢玉心中苦澀,一種幼童面對成年人的無力感席捲全身。
實力差距猶如鴻溝。
“嘿~看你穿着校服,長了張好學生的臉,還以為已經開悟,沒想到力氣連身體強壯些的普通人也不如。”歹徒失望地嘖了下嘴:“倒是高看了你!”
進入高中便有了參悟功法的資格。
參悟功法完成開悟達到開悟境,是成為修真者的第一步,第二步便是練氣。
前身確實未曾開悟,僅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也來不及做什麼心理活動,在拳頭被接住的那一瞬間,李賢玉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刀光乍起,他下意識縮了下頭,甚至都忘記呼吸。
但他立刻就驚愕的發現,脖間剌(la)出一道細小口子的長刀頓住了,歹徒正偏頭望向窗外,表情凝重。
哪怕不去看,光聽屋外動靜,李賢玉也能在腦海中形成,數十人將廢棄民房圍得水泄不通的畫面。
應該是城衛軍追上來了,似乎暫時不用死了。
李賢玉眼睛瞪得滾圓,試着側身偏離刀口,見歹徒不管他。
連忙緊緊按住濕熱的脖子,大口喘氣。
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寒風吹過,冰涼徹骨。
“吳仁騰,查了月余終於將你揪出來,你跑不掉的,徒勞掙扎而已!”
喊話聲從門外傳進來,極具穿透力。
與此同時,李賢玉忽覺懷中一沉,吳仁騰如臨大敵般將一直背在身後的包塞進了他懷裏。
接到包的剎那,李賢玉有片刻愣神,一時間甚至忘了捂脖間的傷口。
他眼神獃滯地盯着面前突然出現的虛幻面板。
【姓名:李賢玉】
【靈根:金木水火土】
【修為:無】
【功法:無】
【戰技:無】
【血氣值:0】
【基於首次激活系統,宿主有一次簡化體驗機會】
【觸摸到玄階高級戰技{混元一氣斬},是否簡化】
感覺後背被推了一把,吳仁騰在他身後陰冷說道:“愣着做什麼?往外走!”
李賢玉被推得往前竄出一個趔趄,這才回過神來。
刀尖就抵在後心窩上,心理作用下連帶後腦勺涼颼颼發麻。
也顧不上研究突然出現的虛幻面板,他順着面板上的詢問連忙開口:“簡化!”
“姦猾?再敢嘀咕,立馬砍了你!走!”吳仁騰出言威脅。
“他看不到這面板?”后心窩被戳了一下,李賢玉心中疑惑的同時,趕緊邁步向前。
也在這時,面板上多出一行閃爍小字。
【玄階高級戰技{混元一氣斬}已簡化為——上下揮手刀(玄階高級)】
揮手刀?上下?
李賢玉腦袋還沒轉過彎,面板再次有了變化。
上面只剩他自己的信息。
【姓名:李賢玉】
【靈根:金木水火土】
【修為:無】
【功法:無】
【戰技:混元一氣斬/玄階高級(上下揮手刀0/100,入門)】
【血氣值:0】
雖然很想立馬嘗試上下揮手刀,但是李賢玉不敢有多餘動作。
就這樣,兩人前後走出民房。
吳仁騰這才回道:“笑話,不掙扎?不掙扎讓你抓回去公開處刑?”
他狠厲的繼續喊話:“給勞資讓條路!否則,我的刀可不單是撕裂這小子,還有他懷裏的戰技!”
之前喊話的中年男子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你心裏應該清楚,哪怕是毀掉戰技,也斷無讓你帶出去討好外族的可能!你沒有勝算!”
吳仁騰陰冷的眼神掃過四周全副武裝的城衛軍,咧嘴一笑:
“高偉,唬我沒用,這可是玄階高級戰技,價值不用我多說吧?更不要說這還是長安府初代開府府君所創的孤本,你有膽子毀?不如賭你能在我逃出元泱界前搶回去如何?”
高偉身穿城衛軍制式戰鎧,黑甲加上國字臉,顯得肅穆正氣。
他抽出青鋼龍紋軍刀上前一步擋在吳仁騰前路。
渾身氣機震蕩,雪花以他雙腳為中心一圈圈盪開,很快便露出一圈凹凸不平的黑土地。
他一字一頓:“吳仁騰,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束手就擒!”
吳仁騰嗤笑,半點不懼,同樣舉刀。
其上刀芒四溢,似是隨時都會斬下,將人質與背包一刀兩半:
“是我給你機會!讓!是不讓?”
雙方一時間僵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