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各自的決意
黑色的長劍比優菲想像中的要好用不少。
當劍刃劈進土傀儡的身體中時，劍身上的紅色符文就回亮起，隨後土傀儡會被強大的爆炸徹底粉碎。
照着這個勁頭的話面前的土傀儡都不會是自己的一合之敵。
轟
又是一名土傀儡被爆破模式的黑劍擊破，它身上的黃色水晶在強大的爆炸中被徹底粉碎，哪怕是優菲也不禁感嘆這把劍的好用，就算是自己這個沒有習武的人也能用的這麼順手。
雖然她也無法否定當紅色的符文亮起時，自己似乎喚醒了什麼記憶的事實。
這股記憶告訴了她要怎麼去揮劍，要斬在土傀儡的哪一處，要從什麼方向擋住土傀儡的攻擊。
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思考這份記憶究竟從何而來的時候。
長廊的盡頭就在眼前。
“克莉絲，跟緊我。”
“知，知道了。”克莉絲依舊很緊張，但是比起一開始少了一份局促，至少她能夠正常行動了。
兩人走出了長廊，來到了前院。
前院中依舊徘徊着許多土傀儡，優菲握緊了手中的劍，如果只是現在這個情況的話，突破出去不是問題，只不過現在真正的敵人到底在哪裏。
如果對方不出現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是說到底對方襲擊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正前方的傀儡們似乎發現了長廊出口處的優菲與克莉絲，紛紛轉過頭來，隨後在兩人的面前褪去了身上的泥土裝甲，露出了內部的水晶。
優菲皺了皺眉頭，對方現在是在弄哪一出？
“趁現在，快跑！”劍身上突然傳出南宮靈焦急的聲音。
“怎，怎麼了？”
“高靈力反應，對方發現你們了！”
所有的水晶突然聚集在了一起，相互之間連結成為了一塊更大的晶體，周圍的岩石和泥土紛紛向著巨大的晶體靠攏，強大的吸引力甚至破壞了前院的圍牆，圍牆的碎塊紛紛向著晶體飛去。
所幸這股吸力似乎只對泥土和岩石有效果，並沒有波及到優菲和克莉絲。
但是當整個前院當著自己的面前被這個力量徹底摧毀時，沒有人能夠保持冷靜。
“搞什麼……”
饒是優菲也不禁驚嘆。
岩石與泥土的混合逐漸組成了地龍一般的存在，近十米的身高，沒有雙翅的巨龍，用四肢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屹立在優菲和克莉絲面前，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克莉絲獃獃的看着教堂的前院被徹底摧毀，她生活了五年的家在她的面前化作了廢墟，每天精心打理的草地被涌動的泥土覆蓋，留存着自己與托卡爾回憶的一切都在這場不知名的災難面前化為灰燼。
“我……我……”
優菲回過頭去，看見克莉絲的眼眶中已經充盈着淚水，失神的眼瞳無助的看着巨龍的形成與小院的破敗。
“嘁。”優菲咬緊了牙關，面對着這個相逢不過一周的朋友，她們雖然相識不久，但是互相之間已經有了一份羈絆，對於剛剛走出森林的優菲來說，克莉絲更是她除了南宮靈和林風以外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看着克莉絲眼中的淚水，優菲莫名的有一種憤怒的感覺。
當著克莉絲的面破壞了她的回憶，現在還想用這份力量來殺死她。
這樣的行為……怎麼能被允許！
無光的火焰從優菲的胸腔中燃燒起來，就連黑劍劍身上的火焰都更加熾烈了幾分。
隨後她舉起黑劍對向了面前的巨龍，哪怕如同螢火面對皓月。
“我最討厭把女孩子弄哭的人了。”
巨龍低下頭來，俯視着自己面前的螻蟻，卻見它面前的少女已經下定了決心。
“所以你要付出代價。”
火焰在黑劍上噴發而出。
“優菲！你在幹什麼啊！和那樣的傢伙對上根本沒有勝算啊！”南宮靈的聲音再次從黑劍中傳出。
“抱歉了南宮靈，只有這件事情，我必須去做克莉絲先拜託你了。”優菲沒有退縮，“我會回來的。”
然後黑劍上的火光突然熄滅了，黑劍也自動收縮變成了一開始的黑色長棍。
“搞笑呢……”優菲看着手中的長棍陷入了沉思。
但是巨龍沒有給她發獃的機會，只見它抬起了前肢，猛地拍下，沒有留給優菲躲閃的空間。
“這時候就不要逞強了。”南宮靈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隨着清脆的響聲，巨龍抬起的前肢變成了土塊落下，乘着巨龍愣神的一瞬，南宮靈從後面衝出來一把抄起優菲往中庭跑去。
“你幹什麼啊！我好不容易說出的台詞！”
“就是因為你說的台詞太危險了所以我得拉你一把。”
南宮靈現在左右開弓，左手夾着克莉絲，右手夾着優菲，不知道她的體能怎麼練出來的，夾着兩個人跑路還不帶喘氣的。
“那個棍子就是你說的『機巧核心』嗎？”
“啊對，不過那個是備用的，我自己的還在身上。”
仔細看的話南宮靈的袖口處有黑色的機械架構，但是細微到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程度。
而她的左眼處則被一塊如同面甲般的鐵片覆蓋，上面發著紅色的光，背後的長棍能夠發射可以擊碎土龍身體的攻擊，明顯不符合時代。
“能再借我一下嗎，我自己能走。”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要再去犯傻。”
“知道了。”
南宮靈放下了優菲，黑色的長劍再次在優菲的手中綻放。
“不知道為何每次看到劍身上的符文就會湧出一些模糊的記憶……”
南宮靈瞟了一眼，“那個是高階的火系符文，就算是我也找了好久呢。”
隨後她看了一眼後方的長廊，
“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先提桶跑路比較合適。”
優菲似乎也從一開始的上頭狀態恢復過來了，給出了一個明亮的眼神。
“明白了。”
——
教堂的大廳是在前院的一側，中庭是神職人員的住所，後院則是墓地。
此刻教堂大廳的戰鬥已經快要接近尾聲。
“阿拉阿拉，沒想到文職的神官也能和我打成這樣。”銀髮的女子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在我的攻擊下能拖延這麼長的時間也值得讓人稱讚了。”
托卡爾背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右手捂着左臂的斷口，血液從他的傷口處流出，周圍依舊圍繞着黯淡的金色符文，似乎努力的想要止住傷口的流血。
教堂的大廳有一半變成了廢墟，切口處平滑的像是被刀切開的。
“不愧是鋼鐵的魔女阿拉蒂婭，坎瑞安找你這麼久，沒想到你會在這裏現身。”
“那隻能說你們樞機處辦事不力，我從很早之前就呆在這裏了。”
“……”托卡爾沉默了。
“當年的樞機主教，托卡爾·德雷斯，被政敵擊敗後到了克里姆鎮這個小地方，我倒是挺好奇你平時不想着怎麼重回巔峰，現在卻在這裏頤享天年，別告訴我你覺得自己老了想要退休了。”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呵呵，要看看你給出的籌碼是什麼了。”勝負已分，銀髮的魔女也沒急着做掉托卡爾，而是在倒塌的半邊建築廢墟上找了個地方坐下，“我覺得哪怕是曾經的敵人也是可以交易的。”
“我沒有籌碼，”托卡爾閉上了雙眼，“但是請你們不要傷害克莉絲，取走我這條老命就行了，她也是魔女……”
“噗，”阿拉蒂婭似乎聽到了什麼搞笑的事情，“哈哈哈哈不會吧，你醞釀半天就為了說這個？”
“首先請你搞清楚一件事，我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你。”
“而是接花之魔女回家。”
托卡爾獃獃的看着面前的魔女，身體終究還是不住的跌坐在地。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人生不值得？”
“不，”托卡爾長舒了一口氣，“我還得多謝你們了。”
“？？？”
“拜託了，請讓她，辛福的活下去。”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現在真的活的像個臭老頭一樣？”阿拉蒂婭站了起來，走到托卡爾的面前戳他的額頭，“從前那個呼風喚雨的樞機主教呢？那個硬是往我們身上潑髒水的大神官呢？”
“從前確實是我們的不對，但是典籍上面……”
“好了不要管什麼典籍了，”阿拉蒂婭伸了個懶腰，“現在你變成這幅模樣我都沒興趣殺你了。”
“那克莉絲……”
“我們要帶走，她呆在我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是嗎……”
“哼，再不止血的話你馬上就得去向我的同伴們道歉。”銀髮的魔女轉過身去，“拉娜和莫妮卡那邊應該也找到了，大晚上的，真累人啊~哈欠~”
正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前院的門口再次出現了一道男子的身影。
阿拉蒂婭皺起了眉頭。
“啊嘞，我來晚了嗎？我還以為能再打一會所以稍微睡了會，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結束了。”
“你是誰？”
陰影處的男子走到了月光下，漆黑的神官長袍吞噬了周圍的光芒，讓他的臉龐難以看清。
“幽邃主教？！”阿拉蒂婭面露難色，“但是為什麼會在這裏。”
“是撒切斯特，”坐在一旁的托卡爾開始解釋，“本應在二十年前消失的第四席，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看起來我還挺出名的。”男子輕佻的說道。
“但是這傢伙絕對不是撒切斯特，他可沒這麼多廢話。”黯淡的金色符文努力的在托卡爾身邊流轉，再次形成了金色的長矛。
“我會儘力拖住他，帶着克莉絲走吧，現在她們應該在後院，和那個傳教士也說一聲。既然你是來接她的，那請你履行你的諾言。”
“想不到你這個臭老頭還真是硬氣。”阿拉蒂婭看了一眼托卡爾。
“如果是為了克莉絲的話，一切都是值得的。”
金色的長矛飛出，隨後在半空中突然解體。
“行不行啊臭老頭？”
“有點懸。”
藍色的魔力從男子的身上噴涌而出，如同巨龍的雙翼。
一旁的圍牆突然被撞破，一條土黃色的地龍沖向了黑袍的男子，但是在下一瞬，藍色的魔力貫穿了地龍，隨後地龍龐大的身體直接四分五裂。
“夜還很長呢小姐們，稍微陪我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