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掌控瘋狂

第七十九章掌控瘋狂

自地球啟程之日起，拿破崙就知道終有一場這樣的戰爭。

源質就是舊日的本體，那麼要奪取源質，就必須擊敗一位舊日。

他和他的人民，準備好了嗎？

在過去將近四個月的時間裏，他不斷地以扭曲撕裂空間的方式動搖着敵方舊日對於那份”失序之國“源質的拼接，他能感受到目標明顯的鬆動，那條聯繫雖然反覆被“縫合”，但在不斷“扭曲撕裂”與“放大撕裂”打擊下，已經若即若離。

但作為一個權柄集中在輔助權柄的舊日，他很清楚對方那份源質對應的”原初瘋狂“序列是三條序列中集中了正面作戰能力的權柄。

他做的準備夠了嗎？他不能確定。

他的人民也同樣不能確定。他們以孱弱的肉身一同踏上這場征途，在冰冷瘋狂又絕望的宇宙中，一代代強化着相對於舊日與外神們看來無比羸弱的非凡能力與科技，為此支付了高昂的代價，或死亡，或瘋狂。

這是否是一種不自量力的可笑之舉？

但終究，他們有了放手一搏的機會，就像人類從來沒有滅絕過蟲子，而舊日與外神們也從未滅絕過銀行系中的智慧生命與文明，後者同樣是客觀存在的規律的體現，文明同樣繁盛了幾十億年，儘管歷經無數興盛與衰亡，但從宏觀上看，他們也與宇宙同壽。

他不再猶豫，顯露出神話真身，那是一團灰色的漩渦，同樣有一公里的直徑，向著那團泛着紫紅色漩渦的舊日軀體猛撲過去。

兩者很快交織在一起，雙方各自生出一層一層更小的漩渦，每一份漩渦在激烈的對抗着，爭奪者，紫紅色的漩渦試圖將灰色漩渦吞下，而灰色的漩渦則試圖將其撕裂。

戰場上的戰鬥仍在繼續，而切爾森的攻勢仍舊不減，他必須確保另外半邊舊日身軀無法對這場殊死肉搏造成干擾。

兩種漩渦像是快要融合一樣，無法分清彼此，但如果你放大數萬倍，仍能看到無數紫紅色與灰色的漩渦在激烈地爭奪者。

舊日級別的戰鬥甚至扭曲了空間，干擾了引力的走向，有些士兵感覺自己半邊身體變輕了，但另外半邊卻有兩倍重，一頭栽倒在地。

十分鐘后，一聲極為喪亂的嚎叫覆蓋了整個星球，在大氣層中反覆回蕩，瑪蒂爾達受迫，回以不間斷的龍吟，用來構建領域，為這70萬人製造精神屏障。

切爾森再看時，敵方舊日那半邊身軀已經被徹底撕裂！

拿破崙再度恢復人形，但他身軀與頭顱的漩渦不再是灰色，而是深棕。

他融合了那份源質，他為此準備了8個世紀。

他取出那份魔葯，有”原初瘋狂“與”阿撒托斯的磨牙棒“調配的魔葯，漩渦湧起，瞬間將其吞沒。

他是一個人類晉陞而來的舊日，他需要魔葯來掌握完整的權柄。

他掌控了瘋狂。

混沌人類經歷了8個世紀以來的跋涉，終於在今日迎來了一次真正的成年禮，他們帶着瘋狂啟程，陷入了瘋狂，擁抱了瘋狂，走出了瘋狂，掌控了瘋狂。

他們成為了真正的星空文明，再沒有人可以定義他們是人類還是舊日眷族，他們生於混沌，死於混沌，他們定義自己。

切爾森知道自己生死不取決於別人，只掌握在對面那位舊日的身上。

他的陵墓已傷痕纍纍。

儘管對方被撕下一份源質，但距離被殺死還遙遙無期，

只要對方繼續推進，眷族繼續進攻，那麼他必然死去，他身後的四十萬人也無生還的機會。

他已做好準備，坦然接受這樣的結局，畢竟死的只是他和一支軍團，他的文明獲得了勝利，人民取得了生存的機會。

而下一秒，那位舊日的身軀消失了。

在失去了那份源質的一瞬間，祂恢復了生物本能。

儘管對於人類來說，祂仍然是瘋狂和不可理喻的，但祂至少重新擁有了對死亡的恐懼。

祂無法擊敗一位已經補完自己的3途徑舊日，時間拖得越久，越有可能無法離開。

星空舊日的行為方式與智能生命完全不同，祂不具備榮譽感、仇恨等等人類才會具備的情感，祂們會因各自的“興趣”去做一些事情，但除非徹底瘋狂，否則不會違背生存法則。

於是祂將自己的身軀與自己曾經踏足和佔據的一座巢穴中孕育的身體作了“拼接”，逃離此地。

這並沒有違反“萬物歸一者”定下的“星際旅行速度不得超過光速”的法則，因為這兩副軀體本來就屬於同一位舊日，祂只是會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眷屬生物失去了舊日領域的保護，切爾森揮動巨鐮，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大炮再度作響，亡靈、巨人，天使，神明，還有人類士兵，他們共同衝鋒，無懼這些散發著污染的生物，發出了最為昂揚的吶喊，這是遲來的復仇。

5分鐘內，4萬5千眷族在70萬人的圍攻下，灰飛煙滅。

戰後，臨時作戰會議室，切爾森看着商討完善後事項的軍官們魚貫走出，只剩他和瑪蒂爾達。

他已將僅剩的最後一座陵墓移回靈界，身軀也埋入黃沙之下，由於神話本體嚴重受損，恢復力量大約還要幾百年。

不過，製造出一具人類軀體方便他行動還是做得到的。

瑪蒂爾達向他道別，她將先行一步，追上“虛空行者”號，返回行星安排大小事物。

帝國的艦船已經滿載，他們無法帶走全部人口，這些士兵將返回一號行星，融入切爾森的國度，同時安排兩艘移民船前來，接回剩餘士兵，同時帶來一定數量的志願者，畢竟這顆行星作為戰場，建設了一定的交通與工業設施，有一定的保存價值，他們會維護和利用這些設施，建設前哨基地。

作為一個文明來說，他們的人口還太少，但在資源壓力小、經濟快速發展、社會撫養體系完善的情況下，嬰兒的出生率和生存率會大幅提高，終有一天星系內的移民將成為討論話題之一。

切爾森叫住了瑪蒂爾達，遞給她一疊有他署名和蓋有親王印綬的空白文件紙。

“等你回去以後，統治的就是一個共和國了”。切爾森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