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身不由己
魔物突襲的第三天，國王下令緊急戒備，召集各方大臣，共同商議。
皇宮，議事大廳。
“陛下，大批魔物已經滲入帝國內，我們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請陛下下令討伐魔族，以我們亞特蘭目前的實力，我相信足以匹敵……”
還沒說完，國王打斷了他，回復：“夠了，海爾，我明白您的意思。”
此時，一旁撐着權杖而坐的白鬍子老人站了起來。
“陛下，海爾說的並無道理，但是，單靠亞特蘭，我想不足以抵抗如今的魔王。”
“克羅蒂斯！
憋仗着你的地位看不起亞特蘭，如今的亞特蘭，跟過去已經不能同日而語。”
“可是海爾，你要明白，魔族也是如此，他們雖然在北方極寒地區苟活，但這那麼多年積累下的資本，不比我們弱。”
“你……”
“夠了，海爾，不得對國師無禮。
此時，我們還得等明日其他大臣到來再共同商議。”
正在此時，一名衛兵跑來，報告：“告陛下，剛收到消息，精靈王國傑森伯爵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了，預計今日下午到達帝都。”
“好，正好，海爾，控制下你的情緒，有時候不能意氣行事，你先去準備下迎接傑森伯爵，今晚我親自與他相見。”
“可是，陛下，精靈此時趕來，難不成是為了結盟？”
“我倒是希望如此。”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待海爾走後，國王轉頭問道：“國師，昨日的占卜……”
國師用低沉的聲線說道：“凶，極凶啊。”
“怎麼會，魔族怎會如此強大？這些年我亞特蘭也是日益興隆，為何那極寒之地苟存的魔族？”
“不可知，不可知啊。
我雖年邁，壽命所剩無幾，但我願意用我的餘力，來保住帝國最後的火種。”
國王臉都黑了，表情鬱悶不堪：“若是精靈不願意結盟，即使是大凶之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還請國師，做好最壞的的打算，定要保住最後的星火，以延續我亞特蘭命數。”
“欸……”
國師長嘆：“若是他在，或許，會有些轉機……”
“您是指卡爾嗎？”
“是的，他和我屬同代人，但是其壽命遠長於我，其魔法更是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足以匹敵法則之力……”
“我記得，特森和我說，一個少年繼承了卡爾在德萊鎮的財產，那應該就是他的後人吧。”
“應該是的。”
“可惜，卡爾先生已經失蹤不知多少年，若能讓他來相助，我就算是把王位讓給他都可以啊。”
國師摸了摸自己長長的白鬍子，眼神里若有所思。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看着國王說道：“既然不能直接找到他，不如，讓他的後人來參戰如何，若那少年真是他的兒子，我想，他定會來相助。”
“為何？”
“卡爾是個重感情的人，我不信他真敢看着自己兒子去送死。
卡爾的世家只剩下那少年，陛下只需下令，凡是魔法世家，都必須出人參戰，這樣一來，他也沒發拒絕。”
國王想了想：“可是這樣，有些……”
“陛下，為君者，行大事，不可仁也。”
“我明白了。”
……
一個星期後。
“呼，老戴，我感覺到鬥氣的轉換方式了。”
“臭小子，
這才七天，想屁啊。”
楠宇在克里斯的訓練場撐着平板支撐，背上還加了幾塊石板。
克里斯在旁邊削蘋果。
“我，我快不行了，把石頭搬開……”
楠宇艱難的說完就倒了下去，石板也直接壓在了身上。
“小子，想練鬥氣，你還得再努力些，目前可都是平常人鍛煉的小把戲，練體可沒那麼簡單，哈哈哈。”
楠宇緩慢的撐開石板，一個大字型躺下：“我，已經是身體極限了……”
“知難而退也不錯小子，畢竟魔體雙修可不是好活。
這鬥氣是狂躁且無序的魔力，和規則的魔法是非常衝突的，若是修鍊稍微有點差錯，輕則變成廢人，重則爆體而亡啊。”
“這我知道，但，我覺得我必須雙修，眼看戰爭在即，不提升點實力，我會怕丟了小命。”
（內心的真實想法：至少得撐到下次月圓之夜，我好跑路啊！）
“呵，你又不去參戰，哪來的這心思。”
正好此時，外面傳來聲響
“傳國王令，戰爭在即，國內凡是魔法氏族世家，必須出人參與討伐戰爭，代表氏族出戰，不得違令，違者視為帝國叛徒，魔族姦細。”
楠宇和克里斯之間頓時就安靜了。
“好吧，我看來躲不過這個坎了。”
“別灰心，也不是參戰就會噶，以你的魔法資質，也不至於當個大頭兵，魔法氏族人員都會有特定隊伍的。”
“欸……”
楠宇內心百般無奈，這該怎麼辦？不去不行，去了可能丟小命。
“趁着還有幾個月時間，我親自來訓練你，教你些保命技巧。
你的魔法也別耽擱，單純的冰和火魔法很低階的，多了解點別的。”
“好，這下就全靠你了，老戴。”
就這樣跟着老戴訓練又過了一個星期，期間楠宇也抽空去看了看餐館運營。
這天下午楠宇決定，明天開始就徹徹底底投入訓練中，因此，特意聲明今天開業最後一天，明天開始不營業了。
着最後一天下午，餐館人流巨多，排起了長隊。
楠宇在廚房，淹沒在點餐單子裏，搞到晚上才消停不少，幾人也準備準備關門了。
夜晚，待其他人下班走後，楠宇和麗奈收拾其他東西，麗奈搬移餐具，一個不小心脫手，倒在碗具碎片中。
楠宇立刻放下手中的事物，上去扶起麗奈，麗奈臉色慘白，靠在楠宇懷裏就暈了過去。
“我，我怎麼了？”
麗奈在床上緩緩抬頭睜眼，看着一旁的楠宇，臉色很是難看。
“剛我叫了醫師，說，你得了重病……你自己不知道的嗎？”
“我，只是有時會腹部疼痛難忍，我不知道我……”
楠宇盛上一碗粥，端到麗奈面前：“喝點吧。”
其實，剛剛楠宇帶着麗奈去了趟醫院，因為今天剛好月圓，自己也沒辦法看，也不好找異界的醫師，只能怎麼辦了。
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嚇一跳，由於她曾經私生活混亂的原因，已經患上癌症，還有患愛滋的可能性。
“是不是很嚴重？”
“是的。”
麗奈緩緩低下頭，眼眶裏匯積淚水，不由的流下眼淚。
“我，我……我應該知道的，都是我自己的錯，嗚嗚……”
哭着，麗奈突然開始咳嗽起來，嘴裏吐血了。
楠宇下意識向後撤了幾步，手中的碗不小心脫手，重重的摔在地上，粥也灑了一地。
麗奈無助的望着楠宇，捂着胸口開始痛哭。
楠宇不敢冒險，心裏對麗奈也是有所排斥的。
麗奈知道，也沒有什麼資格要求楠宇能接受自己這樣的臟女人。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想要改變的，好不容易，我才有機會，好不容易才遇到你的，嗚嗚嗚。”
她的哭聲讓楠宇心生憐憫，也有些罪惡感。
過了不知幾個小時，麗奈穩定了下情緒，安靜的躺在窗邊，望着外面多月亮。
楠宇收拾了下地面，然後坐到麗奈旁邊。
“很美吧？”
“是的，月亮真的好美……那時候，也是和今天一樣的月圓之夜呢。”
“嗯？”
麗奈笑了笑：“其實，我那時候也是個非常自愛的女孩子，大人也是因為我的堅強才把我選過來的。
後來，大人囑託完一切，留了夠我花一輩子的錢離開了。
我當時非常非常開心，因為我有了自己的餐館。
起初，餐館營業非常順利，我做菜很難吃，所以雇了一名廚藝還可以的廚師，他是一個大叔叔，非常和藹，很關心我。
隨着飯館生意越來越好，就如篝火吸引了豺狼，引來了不速之客。
但那時候天真的我，沒能發現。
有一天，飯館來了一個比我大上兩歲的男人，希望螚在飯館暫住，期間可以打工來支付費用。
我答應了，大叔卻勸我小心些，我沒聽……
時間長了，我開始對那個男人產生了好感，我以為，那就是屬於我的愛情。”
“之後呢？”
麗奈稍微停頓了一會，看着外面回想：“那一晚，我告訴了他我的一切，他起初很震驚，但又說他不在意，他想和我遠走高飛。
我居然忘了大人的命令和警示，想要和他一起離開。
他約我三天後的月圓之夜，在鎮外的小屋裏見面，我帶着大人給我的錢財和飯館幾年來的收益，準時去了。
我以為迎接我的會是美好的未來，可現實中迎接我的是人模人樣的惡魔。
他找了鎮外的山賊，在我離開后洗劫了飯館，他騙走了我的錢，讓那些賊人在月光下羞辱我，玷污我，毀掉了我所有的念想，毀掉了我唯一的夢想。
他們沒有殺我，反而把我帶到了他們的營地，關在籠子裏，任人擺佈。
直到帝國騎士團討伐山賊，我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我回到飯館，看着已經被燒成灰燼的一切，跪在地上痛哭。
我害死了唯一對我好的大叔，還毀掉了自己的一切……
鎮裏的人，知道我的遭遇，因為大人的原因，幫助了我重新建好了飯館。
我以為，以後會慢慢好起來，可是，其他人，無論老人小孩，都開始疏遠我了，把我當做掃把星。
飯館生意非常差，也找不到適合的廚師，我最後藏着的一點錢也沒有了。
之後，我都快吃不起飯了，然後，飯館來了一個人，他說，他可以給我錢，只不過，需要我給他做點事……
這樣只要忘記自己，過程又輕鬆，又舒服，也好賺錢……然後我就開始淪陷了，直到你到來，我才想起以前的自己。
少爺指責我的那一天晚上，我睡不着，想了好久，我決定，改變的……可是，為什麼，命運不給我機會……”
“好了，別說了，我理解。
世間看似美好卻充滿危險，人性看似善良可不缺惡念。
人在世間，不少身不由己之事。
人的慾望，就如高山滾石一般，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
萬事皆有因果和代價，這或許是你所要付出的代價吧。”
“原來，少爺懂得那麼多啊。”
“想不想，去看看另一個世界的月亮。”
“什麼？”
楠宇笑了笑，扶起麗奈，蒙住她的眼睛。
“我們在下樓了嗎？
開門聲？什麼另一個世界啊？”
兩人穿過那扇門，來到了另一邊。
這個時候，外面極其安靜，月亮還懸挂在天空一角，太陽卻等不及冒出頭來。
走到陽台邊，揭開布條。
麗奈看着眼前的一切，驚訝的合不攏嘴了。
“這裏就是，另一個世界？”
“對，這裏，就是我生活的另外一個世界。”
麗奈目不轉睛的看着周圍的一切，這個陌生的世界，也很美。
“很美，但只是短暫的，如我們的生命一般。
短暫，卻值得欣賞。”
對於麗奈來說，這個世界猶如天界一般不可思議。
這一天，楠宇帶着麗奈在這個世界遊玩，麗奈從頭到尾認為這都是楠宇製造的幻境，但她也不在乎了。
麗奈第一次上車，第一次坐地鐵，第一次持煎餅，都顯得非常興奮，對路邊所有的事物都非常好奇，楠宇也慢慢給她介紹。
楠宇決定帶她去遊樂場遊玩，路人見他們的衣着，都以為是動漫，甚至還有幾個人來拍照。麗奈在笑商鋪專門買了一個小布娃娃，做個紀念品。
晚上，兩人回到了家裏，麗奈躺在沙發上，就睡了過去。
趁她熟睡，楠宇抱着麗奈回到了異界，此時，在異界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二天。
……
麗奈緩緩睜開眼睛，坐在窗邊，望着外面正在跑步的楠宇。
她微微一笑，手裏握着在公園買的小布娃娃。
“少爺，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我想，將來得到你青睞的女孩，一定會很幸福的……”
麗奈整理好衣襟，走下樓去，看到地下樓梯，她愣了一會，然後笑着離去。
從這時開始，麗奈決定忘掉自己的病情，即使楠宇不同意，她堅決都要餐館重新營業，楠宇也沒有太計較，反而很高興，她能那麼快回復自己的情緒。
楠宇因為訓練沒時間做飯，所以麗奈練了三天三夜，終於學會了幾道菜，她特意去釀酒室查看果酒，喝了三杯就醉了，笑嘻嘻的攔住楠宇，堅決不承認自己的酒品不行。
過去了三個月，楠宇中間回去了兩躺，為了後面可能回不來，在學校請了十天假，也安排好了那邊的事物。
在此期間，楠宇還發現了魔石戒的儲物功能，聽克里斯說，這是空間魔法刻印的作用。這樣以來，也方便了不少。
楠宇耶準備離開德萊鎮去往帝都。
臨走前楠宇問麗奈要不要一起去，麗奈拒絕了，她說，她想在鎮裏等他回來，而且，她需要照看莊園，還有管理餐館。
最後一日，離去帝都報道還有兩天時間，楠宇將所需物品帶齊，辭別克里斯和麗奈后，偷偷回到了莊園內。
莊園的傳送法陣外人不知，楠宇也不想太過招搖，穩妥些比較好。
打開傳送陣后，門上輪盤轉動起來，然後停在一處。
準備就緒之後，就可以開門了，來到這個異界帝國最繁華的城市，亞特蘭帝都——神聖天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