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貼圖全是海豹

三月一號中午，姜涼在天王寺高中的官網查看了自己的考試成績。

公立高校（所有的都立、市立、區立高校都可以統稱為公立高校）與國立學校（一般是國立大學的附屬學校）是需要來到本校門口查看被錄取者的名單，而私立學校只需要上網查看即可。

至於國立學校，是跟公立學校一致的，什麼是國立呢，其實可以認為是

對照了一下自己的准考證號，姜涼馬上就在名單上找到了自己的考號。

看了合格之後他又看了一些必要的通知告示，合格通知書一些學生材料，可以過兩天去學校辦公樓一樓的經營企劃室領取，還有一些注意事項等等。

看完了之後，姜涼在line上給四季咲羽發了一條訊息。

「天王寺高中考試合格了。」

過了幾分鐘，四季咲羽就回了消息。

「恭喜合格，你很努力呢，了不起了不起~辛苦了~」

貼圖：迷你海豹摸摸頭，配文是辛苦你了。

又來嗎，這傢伙。

姜涼嘆了一口氣，本來都不想理她了，但不回消息給她怕等一會兒她又要說自己了，也打算個她發個貼圖。

嗯？點到攝像頭了，啊右邊這個才是發貼圖嗎。

棕色的熊，粉色的熊，這個愛心小人是什麼，不好看。

這個左邊還可以換嗎，貼圖（動態表情）跟表情貼（靜態表情），這表情貼怎麼這麼多，算了，隨便發一個。

此時的姜涼，跟個第一次接觸聊天軟件的老大爺一樣，什麼功能都點來點去，全都試了一遍。

「為什麼已讀了不回我呢？涼君，跟別人聊天要好好回復別人的消息哦！」

貼圖：小海豹叉腰，配文是理直氣壯。

表情貼：戴着鴨舌帽的男孩一臉冷酷。

這是姜涼發的，消息立馬就被四季咲羽已讀了。

這已讀功能，有時候還是挺麻煩的啊，看到了不回，又會顯得人很冷漠，社交距離也許就會被拉開了，算是有利有弊吧，姜涼這樣想。

「剛才在翻貼圖，這貼圖怎麼這麼多，這樣發有什麼意思。」

「涼君，發貼圖可是現在大家都喜歡的一種聊天方式哦，你要習慣起來，以後你有了高中朋友就會經常用line聯繫了，這可是跟朋友聊天的必用工具。」

「哦。」

「看看歐內醬下載的這些貼圖，都非常可愛哦。」

貼圖：小海豹伸出前肢拍拍肚皮。

貼圖：小海豹慵懶地倒在冰原上睡覺。

貼圖：小海豹抬起臉撅起嘴巴表現得很委屈。

貼圖：……

「以前我就想說了。」姜涼等她發完了所有表情才回復。

「這個動物很有意思嗎，怎麼什麼都用它啊，包括你的手機殼，筆記本還有拖鞋等等。」

「因為，它就是很可愛啊~」四季咲羽說的理所當然。

「下次，我給涼君也買海豹同款的東西吧，比如說跟歐內醬一樣的手機殼，啊拖鞋一直都是給你穿的客人用的拖鞋，也換成歐內醬一樣款式的拖鞋吧？我再想想，圍裙啊，睡衣啊，歐內醬都給你找一找吧！」

「完全不需要！」姜涼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天，途中四季咲羽還讓姜涼把那麼多發過來的貼圖都下載一下，美其名曰，充實一下姜涼line上的貼圖庫存。

只是想讓我跟你聊天的時候用這些貼圖而已吧，姜涼看着貼圖設置「我的貼圖」裏面滿滿當當的海豹貼圖，想着以後絕對不會再下載這種東西了。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兩個星期了，姜涼算了一下自己時空穿梭的時間。

慢慢地姜涼也開始適應這裏的生活了，尤其是跟四季咲羽一起居住的日子。

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又覺得這段時間變得極度漫長，每一天都充滿了新奇，讓姜涼無時無刻都在體驗前所未有的日子。

等以後，姜涼肯定是要出去租房獨居的，誰叫四季咲羽對他太好了呢，不能把別人對自己的好想的理所應當，自己應該更加努力學習才行，早日能在這個時代自立自強，這肯定也是四季咲羽的期望。

一個人獨居，以前姜涼就是一個人獨居，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這麼一想，姜涼卻沒有太高興。

可能是因為，現在的生活過得也很溫馨愉快吧。

想到自己以後會出去獨居，他竟然有一點不舍。

對什麼不舍呢？

姜涼抹了抹自己的臉，隨即這樣想，算了，大不了以後自己獨居生活的時候多跟四季咲羽聯繫就行了。

他不再多想，打開了雲空間。

【雲戀愛程序開始加載】

【正在投放雲戀愛服務信息】

姜涼坐在了主機核心那裏，慢慢等待有沒有客戶來點擊雲戀愛APP的下載。

沒等多久，竟然真的有人來配對了

【雲戀愛服務對象配對成功】

【正在進入雲戀愛空間】

「換件襯衣好了，褲子也給換一條符合正式場合的褲子，哎呀着裝方面長雲你把我搞定吧。」

雲空間裏面的虛擬形象是可以做到隨意改變形象的，包括姜涼與客戶，想換張臉長得高還是滿身肌肉都可以，姜涼沒那個打算了，他決定以自己原本的形象來接觸客戶，做到所有過程都對客戶真摯而誠心。

【今天的打扮乾淨整潔，完全沒有必要換裝】

姜涼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服裝，全是四季咲羽給他挑選的衣服，很符合他這個年紀男生的風格。

「真不愧是女生，挑衣服的眼光就是好啊，以後要感謝她。」

【以下為用戶選擇男友的具體要求】

【用戶要求的男友類型：隨機】

【用戶要求的男友性格：隨機】

【用戶要求的男友設定：隨機】

「哦忘了這茬，這個條件要修改掉了，畢竟以後服務的人員就是我一個了，沒有其他類型了。」

姜涼看了很多有關於租借戀人、假結婚與吃軟飯這些職業的男友條件，發現男友的類型有時候並不是決定客戶滿意度的關鍵之處，還是在於男友本身高超的職業素質上面，也就是說，只要這個男友本身優秀並且富有魅力，那其他條件包括性格、設定與能力方面都不成問題。

【用戶要求的模擬地點：隨機】

【用戶希望與男友做的事項：隨機】

【用戶的虛擬形象：無更改，維持原本形象】

看到一半，姜涼就開始蹙眉了。

很明顯是不想選所以直接簡潔明了的選了隨機吧，甚至連一點改動都沒有動，感覺這個用戶，不好搞定啊，該不會又跟前面幾個用戶一樣，也是精神狀態出了毛病吧？

目前的姜涼已經對這些癥狀的人有些精神敏感了，唯恐再給他來一個。

【用戶正在進入雲空間】

姜涼調試了一下模擬環境，將地點選在了春日丘公園。

一個女生，出現在了春日丘公園的廣場中央。

因為折原一姬原先還在自己家裏面，所以身上還穿着淺棕色有着小熊圖案的家居服，為了在家方便，她把腦後的頭髮別成了丸子頭，稍稍有一縷黑髮垂落下來，散在了脖子後面，顯得很隨意和慵懶，因為她的身高都不足一米五，整個樣子看起來如同在家午睡了好一會兒，直到現在才剛剛蘇醒的嬌弱小女孩。

「折原一姬？這個小孩子嗎？這年齡根本不合適談戀愛吧，長雲？！」

【經過查詢，折原一姬SNS上的資料顯示，現實年齡為十六歲】

「這個小朋友？十六歲？開玩笑的吧，十歲還差不多。」姜涼覺得長雲根本在騙人。

順道一提，五十一世界的人們幾乎都是營養過剩，生活優越帶來了基因的優良改變，身材矮小的人幾乎很難見到了。

【經過進一步的核實，探查了大阪市市役所的戶籍庫，確定折原一姬為十六歲。】

「這裏，是哪裏？」

折原一姬的聲音很清脆，喉腔里還帶着一絲絲的童音。

姜涼緩緩地走到折原一姬的面前，她的眼睛大而亮，神光奕奕，把眼神轉到姜涼身上時有一種明顯的銳利感，猶如高空上的獵鷹全神貫注到了獵物上。

「你好，你剛才在我們雲戀愛APP下單了服務，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現在你被轉移到了我們的虛擬雲戀愛空間裏面，在這片虛擬的網絡空間裏面，在這裏我們會為你進行雲戀愛的相關服務，而我是你今天的雲男友，我的名字叫姜涼。」

折原一姬腦子有點迷糊了，她皺着眉看了看姜涼，又看了看周圍沒有來過的地方，遠處還有正在公園裏面遊玩的兒童與家長，彷彿她一瞬間進行了空間跳躍，從西成區的公寓裏面瞬移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過了有三分鐘吧，折原一姬這才發問道：「這裏，不是真實世界嗎？」

折原一姬能聽到周邊孩子與父母的說話聲，能看到遠方日光照射在松澤池的池面折射出的波光，能聞到公園裏花壇雛菊、秋海棠與風信子伴着泥土散發的清香，所有的感官都能讓她清晰的感受到，這就是一片真實的世界。

「當然不是真實的現實世界，不信你看我換一個地點。」

姜涼甚至不用動手調試環境，長雲已經自動為他調換了空間。

這一次，他們身在道頓堀，上面的格力高廣告牌大的誇張，運河對岸人來人往，聲潮洶湧，他們兩人在密集的人流空隙當中相互注視。

畫面一轉，又來到了法善寺那線香味撲鼻的石磚小道，古意縈繞的店鋪林立，滴水不動尊身上流淌着遊客灑下的清水，百年青苔碧綠，不動明王音容依稀可見。

強大的聲浪攜着風壓吹得折原一姬腦後的頭髮晃動，寬大的衣袖颯颯抖動，她扭頭一看，行駛進大阪站的電車在她眼前急驟停下，車廂開啟，浩浩蕩蕩的乘客走過她的身邊。

隨後，他們又回到了春日丘公園，那有着花壇噴泉的廣場。

「你看，現在能證明這裏是虛擬的網絡空間了吧，這樣隨意的轉移現實中的地點，在真實世界裏面可做不到哦。」

「那現在在這裏的你和我，又是什麼存在？」

遲疑看着姜涼的折原一姬，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

「嗯，你可以理解為動畫裏虛擬現實遊戲裏面的虛擬人物，我們在這裏留着自己的意識，在這個空間我們的身體只是虛構出來的數據，真正的身體還在自己原先待着的地方。」

「理解不了。」折原一姬揉着還有些昏睡的眼睛，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姜涼到沒有不耐心，繼續說道：「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說。」

她伸出手捏緊了自己的手臂，皺着眉：「你說這裏的身體是虛構的是吧，為什麼我捏一下肌肉也會覺得痛？」

「因為連接了你所有的感覺神經，能傳輸給你必要的神經信號，說的簡單一點，換一種你能理解的形式，這是一個具有真實體驗感的夢，夢裏面你無論做了什麼，你醒來之後發生在夢裏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那你也能感覺到痛感嗎？」折原一姬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嗯，我當然能感覺到痛感，不過處於一些必要的時候我可以隔絕掉痛感，甚至是隔絕掉其他所有的感覺。」

「隔絕掉所有感覺？什麼意思？」她似乎對這種問題非常感興趣。

「因為本身這裏的痛感就是機器模擬出來的，如果不想要體會這種痛感，我們是可以切斷這種感覺的，這樣我們在這裏不管遇上了什麼事都不會感受到疼痛。」

「因為反正我們在這裏不管做了什麼事情，回到現實裏面我們的一切狀況都不會有變化，當然我們肯定是留有待這片空間的記憶的，唯有這個我們不會變化。」

「……哦！」折原一姬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我大致上明白了。」

「不過，你這個高科技的東西弄出這麼一個誇張的、虛擬空間是吧，我是作為你們的顧客對吧？」

「是的，我們會根據你的需求調換模擬地點，由我為你提供雲戀愛服務。」

「你們的這種高科技東西使用起來花費成本也很高吧，我直說了，我不可能支付得起你們這種服務的費用，我是因為看到全程體驗免費才點擊了下載，不過你們這種……」

「無須擔心費用問題，我們公司向你保證，我們所有的服務全程體驗免費，絕對不額外收取一分一毫的其他任何費用。」

「真的免費？」折原一姬藏在髮絲裏面的耳朵一下子就豎起來了，活像只抖靈抖靈的小兔子，眼神閃閃眨動。

「是的，我向你保證，我們公司對客戶從來都是真心實意和講究誠信的，絕對不騙人。」

「哦這樣。」折原一姬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笑得莫名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