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要離開了
梁部長也對眾人開門見山道：「洛思應該不會在地球待太久了。」
他對這次見面最大的感受是，洛思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步行動都有含義。當小於猜測花小花的腦癌沒有痊癒，也許依然存在時，他便豁然開朗，頓時有了一個明確的想法。
梁部長看了看耷拉着腦袋的於域宇，繼續道：「大家的觀察都很細緻入微，每個人的思考角度也很不一樣。李參謀擔憂能源問題，王參謀覺得我們要有討價還價的空間，以及祝將軍對洛思飛船的好奇，林少校提出的兩點意見，都值得深思。」
「綜合我們每個人的想法，目前至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洛思是友非敵。她是一個理性的合作對象，這一點，已經比我們預測的某些情況好很多了。我們不懼怕任何敵人，自然更不會害怕朋友，即使與虎謀皮，但我們也不是羔羊。」
李參謀等人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梁部長嘆道：「可是細思一番，從關於洛思的第一份報告遞交上來，到今天見面，她本人依然神秘地隱藏在花小花的身體裏，我們所了解的東西都是她願意讓我們了解的。而且，她近一年多的各種佈置，像不像是交代後事？像是在離開地球之前，要將身邊的人與事都盡量安排妥當似的。」
「可換一個角度看，洛思這樣也有留後路的意思，」梁部長意味深長的視線掃了一圈，「我更傾向於她是差不多要離開地球了，但她也許有一天還會回來。」
王參謀忍不住問：「宇宙航行可不是開車去超市買菜啊，她怎麼能想走就走、想來就來？」說不定再回來，已經是幾十幾百年後了，如果洛思的壽命有這麼長的話。滄海桑田，回來了也是物是人非，除非，她回來是為了……王參謀的臉色不由得一沉。
梁部長一字一句道：「她若是走了再回來，有兩個可能，一是為了更換棲身之所，不再回去她的星球，二是為了打地球的主意，謀取什麼東西。我之所以有這個猜測，和花小花有關。」
他看向於域宇：「剛剛小於說，他分析了洛思自從「奪舍」花小花之後產生的變化，主要是脾氣和性格，前期和後期都有些微的不同，來，你細說一下。」
於域宇打起了一點精神，點頭道：「是有不同，我還托心理師朋友去採訪了花小花的大學同學。他們辦了三年同學會了，花小花都沒去，我朋友去問，他們還以為花小花發生了什麼事了，纏着我朋友反問個不停呢。」
「咳，小於，說重點。」梁部長無奈看着他。
「哦哦，我是說，花小花在同學中的人緣非常好啦。」於域宇想了想，「主要是花小花的人格偏向於討好型人格，在人際關係中偏弱勢，不會拒絕人，俗稱的老好人，軟妹子。可洛思完全相反，前期的她是一個極度理性與自我的人格，做事情並不會太考慮身邊人的感受，除非有必要。可到了後期，洛思的人格發生了一些轉變，就好像是融合了花小花的部分人格似的，更有人味兒了。」
李參謀隱隱抓到什麼，心裏有了一些猜測，問道：「你是說……花小花的靈魂還在洛思身體裏面？」算不算是還活着？
祝將軍一臉茫然，又是奪舍又是靈魂的，怎麼，他不是在科幻世界裏嗎？怎麼驟然變成玄幻修真界了？
於域宇撓了撓自己的雞窩頭，不確定地說：「靈魂這事兒還未被科學證實啦，用人格更為恰當一些。」
梁部長提示道：「你們覺得，洛思的本體，是怎樣的生命形態？」
其他人同時想到一個字：鬼。
梁部長無語，即使他沒有讀心術，可這些傢伙臉上的表情明晃晃的，他又不瞎。
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人家是外星人！也許是微型晶片大小的本體，能夠植入人類的大腦，又或者是有改變外貌的手段，直接用了花小花的形象，總之是有實體的，要坐宇宙飛船才能過來地球的，你們都在想些什麼呢啊？」
幾人尷尬了一下，忙端正態度繼續聽領導說話。
梁部長手指點了點桌面上攤開的文件資料，道：「洛思有一個特點貫穿始終，就是好學。無論在哪裏，資料都有提及她愛看書，往各地的圖書館跑，去參觀不同國家的博物館。那麼她的性格變化，有沒有可能是受地球的文明所影響的呢？」
「無論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隱藏目的是什麼，若是論跡不論心，她目前為止，沒有做過一件傷害別人的事情。所以我推測，她是認可地球人的，我們大可先完成合作，建立彼此的信任之後，再去尋求其他答案。」
林方望沒想明白，問道：「那部長您剛剛說她差不多要離開地球，可能還會回來，是什麼意思？」
另一邊，馮軍也避開花家人在問洛思：「什麼叫留在地球的時間不多了？你要離開了？」他神色複雜地看着洛思，太突然了，而且，為什麼在她離開后自己會有危險？
洛思卻笑了笑沒有「說話」，在腦海中傳音道：「馮叔，我之所以在廬市和花家人相處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告別呀。安排了那麼多事情，也是為了對每個人都有所交代，才能放心離開。」
「不過你放心，沒那麼快，至少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吧。但在我離開后，沒了吸引華國官方的人，他們通通都會盯上你，盯上洛金公司的技術和辟穀丹工廠，梁部長在時也許還可以維持合作的局面，他卸任退休了，誰知道是否會有什麼變化呢？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心深不可測。」
馮軍在腦子裏默默組織語言：「懷璧其罪？我明白了，不過我其實並不是很介意。我比梁部長小不了多少，藉機退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為何這麼突然？發生了什麼事？」
拋開身份，這些年的相處下來，他已經將洛思當成了和珊瑜一樣的子侄輩，自然十分關心。
「事是有的，但我能解決，以後想說了再告訴您吧。」洛思微笑不語。
馮軍深深地看她一眼，沉默點頭：「好。」
驀地，他又想起剛剛花小燁拜師一事。洛思在離開之前將自己綁在花家人一邊，其實並不是給花小燁找靠山，因為花家人全程一無所知，置身事外，自己參與其中才會被惦記上，有危險的反而是自己。
這樣一來，不是讓本來無辜的花小燁因為和自己的師徒關係陷入危險了？
馮軍還想再問，花小燁卻笑嘻嘻地擠了過來給他倒酒，只好作罷，暫時壓下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