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惡魔的律師
不知道臨死前這兩個人都給我造成了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傷害嘛。
太欺負鬼了。
嗖--！
張偉頭腦風暴的時候，面前的蟑螂鼠又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七八歲的樣子，粉色上衣，黃色的小裙子，頭髮在腦後梳成兩個辮子，背着一個書包。
小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容，酒窩深陷，裏面好像長了兩個夏天，讓人渾身清爽。
她伸手握住了張偉的拳頭，咧嘴一笑，說：“你好，我叫花花。”
張偉嘴唇抖動，鼻孔一張一合。
這是鬧哪樣呀？拿這個考驗我？
去你奶奶的，老子不玩了，還能不能好好做個鬼了！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嘴一禿嚕：“你好，花......花姑娘。”
說完，張偉就後悔了。
花姑娘？我這是在幹什麼！
別打我！別打我！別打我！
當年他第一次出庭的時候緊張的結結巴巴，完全說不清楚，甚至對着對方律師示好。
連法官都不相信他這麼一個穿着筆挺雙排扣西裝的男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你們是敵人呀，去拼殺呀，唇槍舌劍才是你們見面的樣子，你這樣子就是通敵！
應該處以極刑！
這次比那次還緊張。
他不明白對方的路數，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鬼。
沒想到小女孩並沒有生氣，拍了拍他的手，說：“ok！我很喜歡你。”
她頓了一下，露出狡黠的笑，又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藍朋友了。”
“藍朋友？”張偉目瞪口呆。
他知道男朋友，可這......藍朋友是個什麼鬼？
“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小女孩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解釋道：“就是我的藍顏知己！”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律師了，你代替我在人間行走，我們一起懲奸除惡，守護地球和平，貫徹愛與正義的力量。”小女孩擺出超人的姿勢。
“你這麼大年紀的孩子應該在家看喜羊羊，別學人家當英雄。”張偉放鬆了一點。
“呀，開始了，我要回去看喜羊羊了，叔叔，有事記得叫我呀。”小女孩轉身就要走。
“別走，別走，帶我一起呀，這是什麼地方呀？”
張偉看了看身後籠子裏的蟑螂鼠，打了個激靈，快步跟上。
小女孩噌地轉身，眼神冰冷，看着張偉，一字一頓：“這裏是......黑--暗--深--淵！”
張偉被嚇了一跳，退後一步。
“啊，那你說的要和我合作，去當超級英雄，這裏是地獄，當個屁呀。”張偉撇了撇嘴。
“我說說的啦，別介意。”小女孩笑了笑，擺擺手。
張偉無語。
謝特！死了也不讓人安生，被這小女孩耍了半天！
“那蟑螂鼠也死了嗎？”張偉調轉話題，不讓小女孩走。
這裏既然是地獄深淵，來這裏鬼生地不熟的，還是有個本地的鬼帶路好點，先向這個小女孩打聽點消息。
“對呀，被我殺了，他欺負你，我很生氣。”小女孩挑挑眉。
“啊！”張偉震驚。
他就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這兇猛的蟑螂鼠竟然是被面前的小女孩殺的。
剛才她還變身，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張偉好像抓到了希望，一臉諂笑，迎了上去：“我說，花姑娘，哦不，花花姑娘，我是不是還有希望復活呀？”
他聽說人要是快死了，靈魂會在某個空間停留一會兒，有家人來接就不會死。
沒有家人來接就會死，因為靈魂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沒有家人，只能靠自己。
花花略帶笑意，一臉陰謀，說：“怎麼，你還想回去，繼續活下去？”
張偉一聽這話，頓時感覺有戲，連忙回答：“想，我想！”
花花雙手抱胸，學着大人的樣子：“回去有什麼好的，老婆跑了，工作一塌糊塗，沒錢沒車沒房，兜里就兩百塊了，吃人家一頓大排檔，還沒付錢呢。”
噗--！
小女孩的話，像一把刀，插進張偉胸口，心臟一陣絞痛。
張偉沉默，不知道如何作答。
是呀，還貪戀那一點陽光幹什麼，自己早就深陷泥潭，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了。
現在終於擺脫了，何必要費盡心思回去呢。
小女孩說：“說出一個讓你復活的意義，我考慮考慮。”
小女孩身子瘦弱，說這話的時候，宛如一位女王，睥睨天下，唯我獨尊，好像她說的話一定能實現。
張偉像一根霜打的茄子，一臉苦澀。
他想起了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日子，他喜歡陰雨天。
有次陰雨天，說要收養他的一對夫妻看了他后，拒絕了。
他失落地坐到門外的台階上，腳下有一隻重傷垂死的蟑螂，正拚命地往台階上爬。
可是它被人踩了一腳，身子都扁了。
它還在努力地攀爬，想到一個它覺得很安全的地方。
過了幾天，他突然想起那個蟑螂，回去找。
發現它已經死了，緊緊貼在台階下，跌落在地，秋風一起，和樹葉一起腐爛。
世界上那麼多苦難，深陷其中的人太多太多，他知道自己不算是最差的，至少這隻蟑螂就比自己差。
“蟑螂可是打不死的小強，人家有自己的榮譽。”小女孩說。
噗--！
又一刀，這次插進了心臟。
張偉發愣，死死盯着小女孩，好像在看魔鬼。
她能聽見我心裏想的？
“能，別看了，你在我眼前等於裸奔。”小女孩毫不留情，又補了一刀。
張偉驚恐。
剛才自己可是在心裏罵了她無數遍......
小女孩有點不耐煩了，說：“快說吧，喜羊羊馬上就開始了，別耽誤我的時間。”
張偉皺眉，說：“你這麼厲害，怎麼還看喜羊羊？”
小女孩說：“我看喜羊羊只是為了保持童年的天真，你要是認為我只看看喜羊羊那就太錯了，昨天我剛看完了幾百集的回村的誘惑。”.jj.br>
張偉石化。
我勒個去，天山童姥！
張偉趕緊捂住嘴，發現心事是無法捂住的。
小女孩眯着眼，正一臉殺氣地看着他。
張偉整理了一下髮型，一隻手背後，一隻手端在胸前。
這是他認為最帥的姿勢了，看還珠格格學的，福爾康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超帥。
他沉了沉嗓子，低聲說：“也許是看不慣自身的坎坷吧，想努力把正義和愛帶給別人。”
“ok！”小女孩回答，“回答不錯，我同意復活你了。”
張偉一愣，這麼簡單？
他還想陳述完觀點，迅速進入攻辯階段，沒想到就這樣結束了。
小女孩接著說：“不過，是有條件的，你會成為我在人間的律師，要為我尋找食物。”
張偉皺了皺眉，不明白她說的食物是什麼。
“我想吃的是人類或者怪物的靈魂，最好是那種帶着怨恨或者極度傷心的靈魂，那種靈魂嚼起來才夠味，嘎嘣脆。”小女孩露出可愛的樣子。
張偉毛骨悚然。
“我也有個條件，打官司也要報酬的。”張偉說。
“那你要什麼？”小女孩笑了笑。
“你給我找個女朋友！”張偉一臉期待，猥瑣至極。
小女孩面無表情，擺了擺手，“算了，我還是找下一個人吧。”
張偉瞪大雙眼，不滿意道：“喂，你不是很厲害嗎？這點事都辦不到嗎？”
“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給我找一個天使，我把她吃掉，我就可以給你找一個女朋友。”小女孩笑笑。
張偉無語，說：“我都有本事找到天使了，我還求你給我找女朋友嗎？切！”
小女孩攤開雙手，做出沒辦法的表情。
隨即，小女孩伸手，手瞬間變大，將蟑螂鼠握在手裏。
嗷嗚--！
一聲慘叫，蟑螂鼠灰飛煙滅。
一滴紅色的血液飄出，融進張偉眉心。
“這就算是報酬了，有事叫我。”
張偉只感覺渾身舒爽，四肢百骸充滿了力量，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