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塵封的真相
朱麗亞老師不知道許隨在回憶門上的魔人語，以為他是得知解除禁制無望而陷入絕望，於是安慰道：
“其實還有其他的辦法解除你身上的禁制。”
許隨回過神來，他怕自己聽錯了：“您剛才是說……還有別的辦法么？”
朱麗亞老師點了點頭，從堆疊的資料里抽出一本筆記，遞給許隨說道：“我曾經研究過一些早年的歷史文獻，裏面有不少關於艾輝頗為公正的記載，根據我的判斷，他是一個難得的正直、正義的人。”
“正直……正義？”許隨接過筆記，根據朱麗亞老師的指導定位到有關艾輝的部分。
上面羅列着與艾輝有關的零散資料的來源和頁碼。
根據許隨和吊著的人接觸，他覺得正直一詞和吊著的人半毛錢關係沒有，倒是用狡詐形容非常貼切。
“嗯，是的。”朱麗亞老師分析道，“但根據你的描述，他似乎性格大變。”
“哪怕他曾經真的是一個好人，但在地牢裏這麼多年的影響下，有轉變也不奇怪。”許隨覺得這個解釋是合理的。
“也許那只是表象，你最好祈禱他沒有改變。”
朱麗亞老師的意思是，解除禁制還得靠艾輝自己。
“您的意思是……讓我幫助他出去？”許隨問道。
“未嘗不是一個辦法。”朱麗亞老師回答。
好嘛，許隨當初是給吊著的人畫餅出來的，沒想到最後竟然要誠實兌現？
誰才是小丑？
“就算他正直，我把他救出去，他能夠守信解除我身上的禁制。那我又怎麼救他出去呢？”
“又是誰困住他的？”
許隨把問題拋出來，睜大眼睛看着朱麗亞老師，意思是老師你出的餿主意，你得送佛送到西。
朱麗亞老師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站起身重新披上外套。
“跟我走，車上說。”
許隨不知道朱麗亞老師要帶着他去哪，但直覺上他選擇相信對方。
汽車呼嘯着駛出花園別墅，許隨認出這是來時的路。
“我們要回大觀園？”許隨反問道。
“對，準確地說是，大觀園圖書館。”朱麗亞老師回答。
“我明白了，圖書館裏有艾輝的資料？等等，他不是被移除……”許隨說到這停下了。
“所以，你自己去圖書館，什麼也看不到。”
當許隨和朱麗亞來到大觀園圖書館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圖書館已經封閉。
今天是提前閉館日，因此圖書館的工作人員也早就在一個小時前離開，這倒是方便了許隨和朱麗亞潛入。
許隨跟隨朱麗亞避開監控，進入了不對學生和一般教職人員開放的封閉區。
在封閉區里，朱麗亞老師用一連串鑰匙打開了五扇門。
“老師，您用鑰匙開門，如果被發現，不就知道是您了么？”許隨小聲提醒。
“沒事，鑰匙不是我的。”朱麗亞老師說道。
儘管這樣做不符合流程，但朱麗亞老師熟練的潛入技巧以及偷偷配鑰匙的行為，與她嚴肅的風格產生極大的反差。
許隨一副我懂了的樣子。
等兩人順利潛入最裏層的檔案屋，並將門關好，重新開燈，朱麗亞老師才解釋道：“別這麼看着我，探究歷史真相是歷史人的責任，只是有些資料確實不容易獲得。”
“可以放鬆一點，進入這裏就不會被發現了。”
這間檔案屋並不大，密密麻麻的檔案按照時間排列，僅留出了房間中心一張桌子大小的位置。
朱麗亞老師輕鬆地在幾個架子間挑挑撿撿，最後選出了三個時間點的檔案交給許隨。
許隨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分別是291年，339年和483年。
時間跨度接近兩百年，從第二次反魔潮到第三次反魔潮。
“老師，這難道是？”許隨不知道應不應該拆開。
“你應該猜到了，這些是與艾輝·加略特有關的時間節點。”
朱麗亞老師從許隨手裏接過標註“291年”的檔案，小心翼翼拆開，邊拆邊解釋：“291年距離現在最遠，卻最詳細，那一年爆發了第二次反魔潮，大觀園以近乎全軍覆沒的代價，將魔潮擊退。”
“那場戰鬥非常慘烈，甚至有三位聖者隕落，其中有一位是艾輝的妻子。”
許隨聽到這裏，知道重點就要來了。
“你知道那場戰鬥是以怎樣的方式終結的么？”朱麗亞老師問道。
“不會是……艾輝魔化了吧？”許隨又想起門上的魔人語。
朱麗亞老師點點頭：“他魔化之後獲得了力量，擊退了魔潮中最強大的魔物，但同時他也失去了理智，誤殺了一些同伴。”
“那他妻子也是被他……”
“再細節就不清楚了，資料的整理者雖然親臨現場，但並不在戰鬥中心，只能模糊地確認。”
但這也足夠還原事情的大致樣貌了。
“第二個時間節點339年，沒有發生其他的大事，但在291年魔化后恢復理智的艾輝再次失控了，這一次，他被關進了大觀地牢。”
許隨一邊看着拆封的絕密資料，大概明白了幾百年前發生的事情。
“那最後一個時間點和艾輝有什麼關係？”許隨記得那是第三次反魔潮。
朱麗亞老師深吸一口氣，說道：“還記得導師對對碰上，我說過的那段歷史真相么？”
“哪一段？”
“那段由史書記載的，聖者昂賽·昆瑟汀激活大觀園古陣法，擊退魔蝠的史實。”
許隨立刻想起來了：“嗯嗯，有印象，您當時說，實際上不是魔蝠，是魔鷲群。”
“而且，也沒有激活陣法，而是被其他聖者逼退的。”
朱麗亞老師對許隨真的聽課了非常滿意。
“嗯，根據我的曾祖母留下的記錄，第三次反魔潮圍攻大觀園的魔物群，最後都被吸入了大觀地牢。”
“而當時大觀地牢，並沒有其他的陣法，只有封印的艾輝。”
朱麗亞老師拆開483年的檔案，一邊快速瀏覽，一邊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上面應該會記載地牢敞開，將所有魔物吸入的事實。”
“哦，在這裏。”
許隨順着朱麗亞指引，也看見了那段記述。
塵封的真相就此被揭開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