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往事如煙
他家裏有有一面牆專門手機帶血的手套。
與周晨相依為命的李大海被端木晟辰派去追的人打死了，那顆子彈是李大海替周晨擋下了。新筆趣閣
李大海身上的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處流出，他還忍者沒有告訴周晨，一直到兩人甩開了人群，李大海才倒在了地上。
周晨慌張地伸手試圖摁住李大海的血，李大海虛弱地衝著周晨笑了笑：“哥，別擔心。”
胸腔上下的起伏是李大海死亡的倒計時。
周晨：“我們去醫院，我們去醫院，會沒事的。”
周晨小心的蹲下來想把李大海背在身上，李大海拒絕了。
周晨小心地哄着：“大海，別鬧脾氣了。”
“哥，你趕緊跑吧，我已經沒救了，去醫院只會暴露，哥……”李大海的頭慢慢地倒下：“快走。”
李大海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叫不出那聲哥了，周晨從回憶中抽身，渾身上下的痛都化作了大仇得報地暢快感。
唯有想到那個女人，周晨閉上了眼睛，往事如煙，都過去了，他只能等待着命定的命數。
端木晟辰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明媚的陽光讓他知道已經是第二天了。
身體的虛弱並不能妨礙他去尋找葉瀾：“瀾瀾呢？”
像是破銅爛鐵一樣的嗓子，就這幾個字都耗費了端木晟辰所有的力氣：“咳咳咳……”
下屬連忙端來了一杯溫水，端木晟辰也覺得這樣說話有點吃力，胡亂地咽下點水追問道：“瀾瀾呢？”
“葉瀾小姐已經脫離危險在重症室了。”老四沉穩的回答着。
端木晟辰掀開了被子，下一步的行走卻被限制了，雙腿有些麻木的酥痛：“去給我找個輪椅來。”
老四讓老三去，自己在這邊守着。
老三撓了撓頭：“可是醫生說您需要靜養。”
還沒等端木晟辰說什麼，老四一腳就把老三踹了出去：“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這麼多廢話。”
老三揉着被被踹疼的屁股，滿臉哀怨，老四果然不愛自己了，嘟囔了一句不敢在說東說西，老老實實去拿了輪椅出來。
端木晟辰兩眼幽幽地看着老四，老四摸了摸鼻。
端木晟辰昨天腦海里的最後畫面是老四這個人，后脖頸隱隱約約的疼痛在提醒端木晟辰，這個人都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老四打暈了端木晟辰，他會在門口守到葉瀾出來。
那端木晟辰的傷口必然會惡化，可能還會留下殘疾。
渾渾噩噩的端木晟辰做不出正確的選擇，老四手起刀落，端木晟辰嘆了口氣沒怪罪他的意思：“瀾瀾傷什麼樣，瀾瀾看起來還好嗎？昨天是誰陪護？”
端木晟辰的嘴跟機關槍一樣，張口閉口就是瀾瀾，老四抽了抽嘴角：“瀾瀾小姐很好，您待會兒親眼去看了就知道啊了。”
說完老四就想給自己兩巴掌，瀾瀾小姐是什麼鬼啊，自己這是被端木先生給帶偏了吧。
欲哭無淚的老四跟端木晟辰大眼瞪小眼，又回了一句：“昨天歐陽夫人來了，她陪護的。”
老三推着輪椅進來，端木晟辰迫不及待的上了輪椅，老四推着往前走：“昨天老夫人也來了，老人家熬不住，早上才走。”
端木晟辰的心被不輕不重地被敲了一下：“知道了。”
而他的父母一個電話都捨不得打。
到了重症室門口，歐陽一家都守在門口，眼底是熬出來的紅血絲，歐陽夜寒對他更是沒有好臉色。
“哼……”知道前因後果的歐陽夜寒恨不得讓端木晟辰替妹妹受這個罪，只是小妹會不捨得。
“你們去休息吧，我來看着瀾瀾。”端木晟辰主動說著。
歐陽夜寒冷嘲熱諷：“你都是個殘疾人了，怎麼照顧小妹？”
端木晟辰沉默了一瞬：“我進去看看她可以嗎？”
“誰能攔着您啊。”歐陽夜寒持續地陰陽怪氣，被歐陽媽媽打斷了：“那小辰就代替我進去吧，瀾瀾看到你，說不定一高興就願意醒了。”
生命安全是沒有了，葉瀾一時半會也醒不了，因為她還在跟系統交涉：“你怎麼這麼垃圾，痛感屏蔽器都沒有。”
傷有多重，葉瀾作為當事人是最清楚的，一旦恢復意識，自己可能會痛死在當場。
【現在這麼慫，當初那麼英勇無畏的時候怎麼沒考慮過呢？】
穿上厚重的防護服端木晟辰單手搖着輪椅進去了，重症室不能有太多人，也不能停留太久，怕帶進去的細菌感染傷口。
老三在一邊齜牙咧嘴地看着：“端木先生的手不疼嗎？”
老四高深莫測地看着他：“等你有媳婦兒了你就知道啊了。”
一句話讓老三如臨大敵：“有了媳婦會讓我這麼不知好歹？那我不要了……”
端木晟辰忽視右手臂傳來的疼痛感覺，控制着輪椅到了葉瀾的身邊，葉瀾再次恢復了粉色木乃伊的行列。
端木晟辰心疼地碰了碰，眼中有了積蓄的淚光：“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呀。”
葉瀾這麼愛美的一個人，看到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哭鼻子吧，端木晟辰執起了葉瀾的手，溫熱的手掌透過布匹傳遞着熱度：“瀾瀾。”
低聲的呢喃訴着千言萬語，只兩個字從今往後就是端木晟辰的世界。
葉瀾的指尖微動，眉頭微微皺起，心裏已經開始哭爹喊娘：“疼疼疼疼……”
那雙睜開的眼睛裏必不可免地染上了層層疊疊的水光，像是秋日高枝上的晨露，垂垂欲滴。
頭頂是潔白的天花板，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余光中旁邊還有一坨什麼玩意兒。
“瀾瀾？”看到葉瀾睜眼，端木晟辰有些激動，下意識想站起來，下一秒又跌回了輪椅上。
像個小孩子一樣無措：“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葉瀾的視線總算是對上焦了，端木晟辰的大頭就在床邊：“我沒事。”
握着她的手越來越緊，端木晟辰沒有說話了，仔仔細細一寸一寸地描摹着葉瀾的模樣。
葉瀾安撫性地抬手碰了碰端木晟辰：“我沒事，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