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徒弟狗都不如
第七章
蘇硯那一道靈光打入南嘉魚的識海。
一瞬間她的識海宛若爆炸，無數的光以一個中心點產生大爆炸，朝着四周衝擊而去。
南嘉魚只感覺整個人一陣頭暈目眩，極致的眩暈。大腦彷彿要被沖潰，神志即將崩壞，無法維持住理性。
一瞬間被強行塞進了大量的知性，天地宇宙間的真理。
大腦因為無法承受知性與理性，從而瀕臨崩壞。
“……平心靜氣，摒除雜念，心無外物，感應天地。抱守心神，玄而又玄，內視丹田，氣入紫府。”
一道玄奧的男音在南嘉魚的識海里響起。
她強忍着眩暈，按照聲音所言去做，抱守心神，穩住靈台清明，穩住搖搖欲墜瀕臨崩潰的大腦。
不知過去了多久。
在宇宙的維度里，時間是一條長河，貫通兩端。
當南嘉魚的大腦，理性，知性……逐漸穩固下來，她破裂的靈台重組，恢復了嶄新穩固的模樣。
她開始思考。
正常思考。
理性思考。
所以，丹田在哪裏，紫府又是甚麼？
這樣想着，南嘉魚睜開了眼睛。
“丹田在這裏，紫府是甚麼？”她目光清明看向前方蘇硯，詢問道。
蘇硯見她突然睜眼，神色驚愕。
很快的回過神來，“原來要從這裏開始教嗎？”他臉上神色若有所思，“丹田，有三處，上中下……”
與傲氣的外表不同，蘇硯是個極有耐心之人，對南嘉魚的疑惑問題耐心解釋，他很快的發現南嘉魚缺乏常識，她對於修界的一切都毫無了解，問出來的都是一些極為簡單在旁人看來是可笑的問題。
但蘇硯並未對此有所嘲笑或是敷衍，而是耐心的給她講解，在發現她似乎無法理解他的一些說辭之後，他換了種南嘉魚能夠理解的形容講解給她聽。
土生土長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南嘉魚，對修真界確實有文化的代溝，這甚至已經不是文化代溝了，而是世界的壁壘。南嘉魚的修行之道，遠要比常人更加艱難。
對於修界的人而言，修仙是他們自幼耳濡目染的東西，他們習以為常，很是自然的去接受了那一套修仙之理。
一切對於他們而言，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對於南嘉魚而言，這卻是隔了一個世界的壁壘。
她的修行，不單單隻是修行這麼簡單。
而是要將過往的一切認知所打破，對世界，對自然，對真理的認知全都推翻，再重新以修界的這一套修仙理念去重組，形成一個嶄新的世界理論，一套全新的修行之法。
該說幸好她遇見的是蘇硯嗎？
蘇硯也是個與眾不同的天才，他所接受的那一套修行之法與現今修界的那套並不相同，一切起始源於他的師父，韓堯劍君。
韓堯並不會教弟子，因為他自身的修行便不按照修界傳統的那一套走，所以他教給弟子的那一套自然也是不同的。雖然對於旁人而言或許是個坑，但是對於蘇硯這種萬年難遇的天才而言，卻恰如其分。
天才總是與眾不同的，不能用常規的那套去束縛他們。
這也是為何後來韓堯還是按照他的那一套繼續教蘇硯，因為雖然與現今修界的修行之法有所出入不同，但卻是適合蘇硯的。
常言道，天才眼中的世界，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他們所見，所聞，對世界的認知，皆與常人不同。
他們無法理解常人的世界，而常人亦無法理解他們。
在常人眼裏，他們是天才，也是瘋子。
驚才絕艷是天才，離經叛道也是天才。移山倒海是天才，瘋癲狂妄亦是天才。
南嘉魚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遇到的是已成長為完全體的修界第一劍道至尊裴獻，教她修行入門的是正在成長中的舉世天才蘇硯。
而她本人，亦是千萬個位面中只此一個的驚世之才。
否則，她也不會被主神選中。
看看在南嘉魚之前，主神選的都是些什麼人，聯手宰了他的屠神之人。
這也就是南嘉魚上崗的晚，多給她個幾百幾千年，宰主神的隊伍里定有她的身影。
蘇硯或許並不是個好先生，但是對於南嘉魚而言，他是最適合的引路人。
……
……
通過蘇硯的一番講解，南嘉魚大致理解了這篇引氣入體法訣的意思，基本上懂了。
她自動的將這篇引氣入體篇章法訣，翻譯為她能懂的意思。
舉個例子，就好比是在做文言文閱讀理解。
翻譯成白話文就懂了！
“我明白了。”南嘉魚對面前的蘇硯說道，滿臉嚴肅，鄭重道歉，“對不起，我之前不該懷疑你。”
“你確實是個好老師，多謝指教！”
南嘉魚對着他誠懇道謝，發自內心的真誠和佩服，現在是一點都不懷疑他的本事了，蘇老師說她能夠一個時辰內學會引氣入體，那她肯定可以！
蘇老師不會騙她的！
說完，她就重新閉上眼睛，雙腿盤膝，開始感應天地自然了。
不得不說……
南嘉魚那番鄭重誠懇的道歉與致謝，直把蘇硯說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地開始懷疑，莫非我真的是甚麼講道天才？其實我很有這方面的隱藏能力，只是過去一直無從發揮？故而無人知曉？
這就不得不再說起另一件事情，其實別看蘇硯對南嘉魚說的信誓旦旦，又是拍胸脯，又是保證的，其實他心裏虛着呢！也沒甚麼底氣的，畢竟做人老師教人修行，他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但是他既然對岫玉誇下了海口，那硬着頭皮也得上啊！
而且，他之所以敢對南嘉魚誇下那般海口，也是因為……裴獻。
沒錯，又是裴獻！
萬惡之源，裴獻！
都是他的錯！
三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裴獻是個堅持徒弟是孽障不收徒打死不收徒派，以至於都是化神真君了，膝下還無一人，孤孤單單孤家寡人一個。
這樣一個孤寡劍尊，竟然收徒了！
那他收的徒弟該是何等驚才絕艷不世出的天才啊！天才到讓堅定不收徒打死不收徒徒弟是孽障的裴獻都違背了不收徒的原則，收了徒啊！
在得知要去教的人是裴獻新收的那個徒弟時，蘇硯就認定了她是天才，那都是天才了，隨便教教不就好了。你見過哪個天才會被難在引氣入體這一關的啊？
所以蘇硯才敢對南嘉魚誇下那個海口。
這就是典型的從結果推過程了。
還真給他誤打誤撞，推對了！
這要是換個別的人來，南嘉魚還真搞不好會被難倒在鍊氣這一關。
但是通過蘇硯這麼一通瞎幾把亂搞，南嘉魚……真的成功引氣入體了。
前後歷經半個時辰不到。
比當年蘇硯還要快上那麼一點。
守在一旁的蘇硯看着前方靈氣入體匯聚丹田的南嘉魚，心忖，我果然沒猜錯，南師叔就是個絕世天才！
蘇硯自己就是被成為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引氣入體比他還要快上那麼一點的南師叔，自然是超越他的萬萬年難得一遇天才！
這波是我賺了！
蘇硯心道：不愧是我！
機智如我。
而成功引氣入體，感受到靈力匯聚丹田的南嘉魚睜開了眼睛，她看着前方自信沉穩遊刃有餘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蘇硯，心服口服真心誠意地贊道：“不愧是蘇硯！”
“真厲害啊！”
蘇硯聞言，也認真回道：“不愧是南師叔，厲害！”
兩人皆覺得對方是舉世無雙的厲害人物，多虧了她/他！
……
……
另一邊。
“既然如此，那裴師伯祖快去阻止他們啊！”岫玉滿臉急色說道，心下悔不當初，他就不該信蘇硯的邪！就不該答應他！
“現在去也來不及了。”
比起岫玉的着急，裴獻這個做人師父的倒是顯得老神在在，“真要是有事，去了無濟於事，更何況……”
“更何況？”
岫玉疑惑看着他。
裴獻笑道：“這也並非是甚麼壞事。”
“不急，不急，一會就該見分曉了。”
崔煥看了他一眼，倒是明白他的意思，他的這位師伯從來不做無打算之事，或許今日這場意外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也不一定。
——
南嘉魚成功引氣入體之後，在蘇硯的教導下，又打坐修行了一個時辰以鞏固氣海。
時間到了之後，她睜開眼睛。
身上隱約泛起一陣淡藍靈光，那是成功引氣入體的徵兆。
“你初初引氣入體，每日打坐修行兩個時辰足以，過猶不及。”蘇硯看着她道。
南嘉魚乖乖點頭應下。
她如此乖巧好學，讓蘇硯不由地多說了幾句，“你身上的靈光，是因為你尚且還不能很好的控制體內的靈力，我教你……”
南嘉魚又是認真專心聽課。
她越認真，蘇硯就忍不住說的越多。
哪個老師面對認真好學又用無比信任崇拜目光盯着你看的學生，能夠忍得住不將自己畢生所學教給她？
雖然這個學生，輩分上比他還要大。
其實他才是那個小的來着。
等到南嘉魚送走蘇硯的時候，蘇硯已經是一副我被掏空的模樣，他心下不由有些懊惱，今日自己真是失言了！說太多了。
但是並不後悔。
不但不後悔，還有些美滋滋。
南師叔真是太天才了！
教天才修行，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難怪師父師伯師叔他們都喜歡收天才做弟子，以後我也要收個天才做徒弟！
蘇硯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這是被勾起了好為人師的癮！
“硯硯慢走！”
南嘉魚親切地送別了蘇硯，她對蘇硯這個小先生很滿意，秉着長期可持續發展理念，她決定和蘇硯搞好關係。
蘇硯：？？？
硯硯？
南嘉魚表情似疑惑看看着他。
“沒甚麼。”蘇硯伸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還沒人這麼叫過我，小師叔再見。”
南嘉魚笑眯眯地朝他揮了揮手，“硯硯再見。”
蘇硯離開之後，一邊走一邊心想，小師叔人蠻好的。
又乖，又好學。
還很好看哩！
……
……
裴獻慢悠悠的喝完了面前的這壺茶，站起身說道：“時候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
“告辭。”
崔煥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有些他確實不懂這位師伯。
——
紫薇宮。
裴獻回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南嘉魚。
他看了眼南嘉魚，誇讚道：“不錯，不錯！第一天就學會了引氣入體，還會收斂靈光了，很好，很好！”
南嘉魚嘿嘿的笑了兩聲，然後謙虛說道：“都是硯硯教的好。”
“硯硯？”裴獻念了聲，然後不由笑了。
韓堯那個傲氣的不行的弟子，在南嘉魚口中倒像是個孩子，硯硯這個名字可愛的讓他忍不住想要發笑。
“你和蘇硯相處的如何？”裴獻問道。
“挺好的。”南嘉魚說道，“硯硯他脾氣很好，很有耐心，知識也很淵博，教的特別好！”
“噗！”
裴獻忍不住笑了聲。
“？”
南嘉魚目光疑惑看着他。
裴獻沒有解釋，轉而道：“既然如此，那日後便讓他來教你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