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動送上門的餡餅
愛我就全訂啊摔！！
次日，也就是今天。
就在剛剛蘇硯來之前，南嘉魚將她新抄的那十遍道經拿去交給裴獻，裴獻看了一眼，然後放到了旁邊書桌上。
傷眼！
丑的他不忍再看第二眼。
“魚兒啊！”裴獻看着下方走神的南嘉魚，輕描淡寫道：“昨日你崔煥師兄來與為師商議今年宗門書法大賽的事情，按慣例每峰都要派個人去參與。”
南嘉魚一開始聽着的時候還哦了聲，心想幹嘛和我說這個。
“為師把你的名字報了上去。”裴獻隨口說道，就像是在說一件極小的事情。
南嘉魚：？？？？
什麼？
你說把誰的名字報上去了！？
南嘉魚頓時大驚失色，連忙道：“這，這不合適吧！”
“不正合適嗎？”裴獻看着她笑，“你寫的那一手字，若不台上顯現，讓眾人開開眼，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南嘉魚：……
怎麼好端端罵人呢！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聽不出來，你是在罵我！
“容我拒絕！”南嘉魚毫不猶豫道。
“這不行，為師已經把你名字報上去了，不能中途逃跑。”裴獻說道，“敢跑，打斷腿。”
南嘉魚：……
她就想說一句話，就算是堵住她的喉嚨，她也要大聲的吶喊，毒！太毒了！
裴獻這個男人，好毒啊！
歹毒如斯！
裴獻看着她如喪考妣的模樣，笑眯眯說道：“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對了，上屆書法大賽的第一名是你蘇硯師侄。”
裴獻看着她說了句道。
這才有此一幕。
南嘉魚抱着她那一疊抄寫的道經，坐在道室內，唉聲嘆氣，抑鬱苦悶！
一見蘇硯進來頓時如見救星，撲上去喊救命。
這時候蘇硯還天真，不知道南嘉魚這個人有手跟沒手沒啥區別，別人用腳寫的都比她用手寫得好。
所以他聽完了原委之後，當即道：“小師叔莫急，且讓我看看。”
然後南嘉魚就將手上的那一疊道經遞了過去，眼神殷切看着他，“我還有救嗎？”
這時候蘇硯還是不知道情況的嚴峻，滿口說道：“有救，當然有救！”
“不就是……”
蘇硯的聲音戛然而止，彷彿被險惡的命運扼住了咽喉，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盯着那疊紙上的墨字，扭扭曲曲歪歪斜斜恍若某種爬行生物……
這，這莫非是什麼神識攻擊嗎！？
蘇硯只覺得眼睛一陣劇痛，大腦一片空白。
誰，是誰在攻擊我！
“硯硯？”南嘉魚看着他的臉色，殷切問道：“如何？”
蘇硯：沒救了，埋了吧！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是怎麼能夠寫出這樣的恍若神識攻擊般的字跡！
別人寫字不一定美，但你寫字一定殺人。
“去年書法大賽的時候，有個參賽者遭逢意外雙手摺斷，不得不遺憾退賽。”蘇硯看着面前南嘉魚說道，眼神充滿了暗示。
南嘉魚：……
什麼！？
需要雙手摺斷嗎！？
竟如斯可怕！
不愧是裴獻，那個狗東西！
連這個都考慮到了嗎？
原本還心存僥倖的南嘉魚徹底認命了，不再作妖，對着蘇硯老老實實道：“還請硯硯教我！”
“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寫的端正能看就行。”
蘇硯：我覺得你這個要求挺高的。
他看着面前神色苦惱盯着手中那疊道經的南嘉魚，心下嘆氣，不怪裴師伯祖會使出如此伎倆，小師叔那手字當真是見不得人。不過裴師伯祖狠還是夠狠，這是要將小師叔往死里逼啊！
“那今日我便先教小師叔練字吧，先從最基礎的開始。”蘇硯說道，“只有一個月時間了，我會很嚴格的。”
南嘉魚一臉肅然，“硯硯儘管放馬過來，我早已有覺悟！”
她的覺悟就是，絕不能丟臉丟到全宗門！
畢竟她南嘉魚從生下來開始就是體面人！
要排面的啊！
然後，就開始了兩個人痛不欲生的一個月。
為什麼是兩個人？
當然是一個學得痛苦，一個教的痛苦啊！
教的那個可能比學得更痛苦。
蘇硯甚至想回到出獄（禁閉室）那一天，扇自己一巴掌，讓你高興！以後有的你哭！
但不得不說，裴獻這招坑死魚和硯不償命的釜底抽薪之計，很有效，效果過於厲害了！
一個月後。
南嘉魚那一手原本扭扭曲曲歪歪斜斜彷彿某種爬行生物又像是某種不可直視的神識攻擊的……字，脫變為小學生字體。
雖然還是辣眼睛，但是起碼能夠直視不受到神識攻擊了。
↑以上出自蘇硯之語。
“足夠了。”
蘇硯看着一臉如喪考妣宛若條死魚的南嘉魚，寬慰她道：“沒人會嘲笑你的。”
“我不信！”南嘉魚表情喪語氣更喪，“大家一定會嘲笑我的！”
“咳……”蘇硯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道：“其實，”
南嘉魚見他話說一半，抬頭疑惑看他，“其實什麼？”
“我說來你不會生氣吧？”蘇硯試探性地問道。
南嘉魚不甚在意道：“有啥可生氣的，你儘管說。”
“現在整個宗門都在流傳其實小師叔你是來自古老神秘保持着遠古祭祀傳統的部落族群。”蘇硯一口氣說下來不帶喘氣道。
南嘉魚：？？？？
先不說這奇奇怪怪到離譜的傳言是怎麼來的，中間那段長的要死的定語是怎麼回事？
蘇硯見她沒抓住重點，委婉提示道：“一般保持遠古祭祀傳統的古老神秘部落，他們都不用文字，而是以符代文。”
南嘉魚：……
我謝謝你啊，裴獻！
裴獻你早晚有一天會被我打死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麼缺德離譜的事情只有裴獻那個狗東西幹得出來！他的腦迴路就跟一般人不一樣，專幹些離譜的事情。
“其實裴師伯祖也是為你好。”蘇硯看着她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道：“現在全宗上下所有人都在敬佩你的勇氣和好學，都在說你報名參賽上台了就是贏了。”
↑看，蘇硯也覺得是裴獻乾的。
南嘉魚一聽，心下就呵呵了，裴獻你看看你，人品這東西，你就從來沒有過！
“評審的師伯師叔們還在商議要不要給你頒發個鼓勵獎。”蘇硯說出了一個小道消息。
南嘉魚：神他媽鼓勵獎！
絕！
就很絕！
“我真是……”南嘉魚咬牙切齒道，“謝謝他了！”
蘇硯頓時不敢吭聲了。
其實內心而言，他也覺得小師叔滿慘的。
裴師伯祖太不做人了！
——
托裴獻（騷操作）的福，南嘉魚真是一點緊張忐忑不安的情緒都沒有，還緊張忐忑不安個屁啊！
反正她都被打上文盲的標籤了，整個蜀山劍派上下都當她是堅強勵志勇敢掃盲人。
別說她現在是小學生字體了，哪怕是幼兒園字體，也一堆人誇她，小朋友真棒！寫的真好！
還緊張個屁啊！
南嘉魚全程面無表情地上了賽台，她上去的時候，看了眼評審台，一襲紫色矜貴道袍的裴獻坐在上面，哪怕他生得一張盛世美顏，日光之下靚的在發光，南嘉魚都不為所動，只想呸一聲！個狗東西。
察覺到她的目光，正與身旁道君交談的裴獻轉過頭，目光掠過人群精準朝她看去，見南嘉魚一臉面無表情眼神不爽盯着他，彎了彎唇角，對着她笑得群芳綻放，艷不勝收。
南嘉魚：嘖！
白長了張好看的臉。
裴獻的臉和他的狗脾氣是成正比的，臉有多好看多盛世美顏，狗東西就有多狗！
她直接扭過頭去，無視了裴獻求和的表情。
氣性真大！
裴獻搖頭失笑，回去得好好哄哄。
小姑娘還挺記仇。
“你怎麼想着要來做評審？”坐在裴獻身旁的一名道君奇怪問道，“你不是一向對這些不感興趣？”
“這不是我徒兒也參加了嗎？”裴獻笑得一臉無奈，似縱容又似溺愛，“她頭回上賽台，怕生。有熟悉的人在，或許會沒那麼緊張害怕。”
旁的道君聽得大為驚奇，“你裴獻也有今天！”
這還是那個口口聲聲徒弟是孽障打死不收徒的三界第一孤寡真君裴獻嗎？
裴獻只是笑笑，沒說話。
終於輪到南嘉魚上台了。
蘇硯站在下頭人群中，看着上面坐在書台前執筆寫字的南嘉魚，眉頭緊皺俊臉繃緊，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
可不就是這樣。
真讓蘇硯上賽台，他還不緊張哩！
一炷香時間到。
賽台上的四個人同時停下筆。
然後站起身來，拿着各自的字畫，走上前去，給各位評審官們品鑒。
比賽的內容很簡單，參賽者需給畫提字。
根據畫的內容，提寫合適的詩詞句。
限時一炷香時間內。
既考了書法水平，又考了文化修養。
修仙人，文化人。
修仙須得多讀書，沒文化的修不好仙。
南嘉魚也拿着她提好字的畫捲走上前去，與其他三位參賽者站在一起。
“不錯，不錯！字跡清雋飄逸，行雲流水！”
“字體渾厚，大氣洒脫，令人眼前一亮！”
“洋洋洒洒一氣呵成，力透紙背，非一日之功！”
等到了南嘉魚……
剛才還誇得天花亂墜引經據典的眾評審官頓時沒聲音了。
氣氛，是尷尬的沉默。
他們盯着南嘉魚手上的那副字，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措辭方才能不傷害她的同時又表達出他們的意思，聽說裴獻這個徒弟以前來自未開化的上古部落族群，這才短短一個月能寫成這個樣子，實屬不易，可不能傷了孩子的自尊心。
就在眾仙君絞盡腦汁思考的時候。
“妙啊！”
忽地賽台下傳來一聲大讚。
眾仙君：？？？？
南嘉魚：？？？？
只見賽台下，一個身穿絳紅道袍的俊美青年滿臉喜色盯着上頭南嘉魚手上的那副字畫，大肆誇讚：“這字驚天絕艷，風骨天成，一筆一畫自帶寫意風流，暗藏鋒芒，隱而不露！”
“真真是一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字！”
南嘉魚：……
他誇得太真心實意了，太動聽了！
她都快信了！
站在南嘉魚身旁的那個年輕女修，小聲提醒她：“那是陸沉師叔祖，自從他和紅葉書院的書聖鬥法之後，神識受損道心有瑕，眼神就變得不大好了……”
南嘉魚：草！
她剛才是真的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