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險
“江老?”
蘇安這幾日來,已經數次看到江捕頭做出類似的舉動了。
敞開的門外並沒有什麼可疑之人。
只剩下幾個來來往往的年輕捕快不知在忙些什麼,其中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朝這邊望上一眼后,眼神又迅速撇了回去。
“哈哈哈這一行干久了有些職業病,公子見諒,公子見諒。”
江明哈哈一笑。
然而他沒看出來的是,這個面目慈祥的老人剛剛隔空一掌,就已經將硬木門的內部結構震得裂如蛛網。
“或許是這位江捕頭擔心敵人潛伏在門外,試探了一次?”
他並沒有多問些什麼,來這個世界才剛滿一周,好奇心太強可不是什麼好事。
一身粗布衣,一頭灰白的頭髮,臉上泛起的褶皺彷彿在訴說著這些年他經歷的風霜。而在那衣服下,那看起來不算健壯的身體,卻擁有着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量。jj.br>
這就是奉天郡武力值天花板之一,四大鋪頭之首,金丹期武道真人——江明,不管站在哪裏,都能給身邊的人帶來很強的安全感。
然而事情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
正當蘇安打算同前幾日一般,處理完幾件常規案件后,再向江明請教武功時,房間的溫度突然間下降了不少。
驟降的溫度讓蘇安打了個寒顫。
按理說,秋風的蕭瑟雖然略帶有涼意,但也不至於如凜冬寒風一般刺骨。
其實江明在環境變化前,早已察覺到一絲反常。
“原本以為只是個小魚小蝦,沒想到還是個大傢伙。”
布衣老者話音剛落,便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
右手握住腰間的刀柄,面色凝重,雙眉輕皺。雙腿呈預備姿態,前腿微曲於左前方,身體重心下壓。後腿微曲於右後方,隨時準備向前躍起。
“滴滴答答。”
屋外的朝陽剛升起不久——是個大晴天。
屋內卻連綿不絕的回蕩起了雨滴落的聲音。
可是,別說是大晴天,便是那數十年不遇的大暴雨,也穿不透機要處那密不透風的屋頂。
但現在的屋內,緩緩滴落的雨水彙集在一起,像一大面鏡子平鋪在地上。
水面的倒影里看不出半點機要處的影子。長明的燈盞中,搖搖晃晃的燈芯給環境又增添了幾分異色。
一個女人的身影逐漸在水面上浮現。
單看外型,或許可以稱之為人吧。
鮮艷的紅色旗袍裹在身上,看不清楚臉,自然也分辨不出年齡。
身型倒是極佳,不過二人都能感覺來者不善。
“轟隆。”
剎那間,江明的刀出了鞘,在空中劃出一條泛白的痕印,震耳的音爆聲撕破了空氣中的寧靜。
刀勢產生的白芒勢如破竹,幾乎沒有絲毫停頓的劃過了紅色身影,將其劈成了兩半,消散在了空中。
“少爺你先跑,我來拖住它。”
江明一擊得手,非但沒有放鬆,反而對蘇安作出了撤退的手勢。
此刻蘇安心臟一緊。
紅色身影帶來的壓迫感更強烈了。
短短數秒,紅影便在那奇異的水面上,重新凝聚起了一個人形。
而剛剛那攝人的刀芒,甚至沒有破開水面半尺。
“好。”
蘇安並沒有多少猶豫,危急時刻也不存在所謂的互相謙讓。
他心裏很明白,那樣只會增加沒必要的犧牲,就憑自己這才學了一周的功夫,要是多留在這裏幾秒,說是拖後腿都算是抬舉自己了。
只見蘇安身子一轉,一個測滾從江明的身邊拉開距離,然後大跨步向機要處後門衝去。
這時的江明精神高度集中,源源不斷的透過長刀將內力外放,和凝聚而成的紅色影子進行着對峙,識圖阻礙它前進的步伐。
一時間,兩者中間的石制地板生生碎裂,似有虎嘯龍吟之勢在他身後浮現。
然而這些蘇安都沒去關注,他眼裏現在只有離他不到五步的門。
生死危機下,人的潛能往往能超出自己的想像,剛剛那段距離,他只用了不到兩秒種就跑完了全程。
半掩的後門彷彿是房間內唯一的出路。
前門被紅影擋住。
上樓的地方,燈光已經扭曲出了詭異的弧度。
——大概是不能去了。
機要處後門。
蘇安一個膝頂,全身的力量集中在這一個點上,可是並沒有出現預料中破門而出的場景。
半掩着的木門似乎被鋼鐵死死焊住了一般。
他下意識里,還沒來的及捂住裂開的膝蓋骨。
腦袋就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
剎那間,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頭上炸開了一般,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蘇安逐漸恢復了一絲意識。
腦海里白茫茫一片,蘇安感覺自己意識的周圍極為模糊,唯有一道黑色的光格外顯眼。
“這是死後的世界嗎?”
蘇安有些疑惑,雖說對這次被襲擊,他感覺有些不明不白。
但憑藉著前世多年的小說經驗來推斷,那種場合下腦袋受到攻擊,可不是什麼小問題。而他現在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個神秘的地方,摸不到頭看不到腳,只剩下一個意識遊盪在此,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情。
眨了眨眼,他朝着光源處定睛一看——是那枚陪他一起穿越而來的黑色棋子。
心裏剛剛鬆了一口氣,想着看到自己的金手指出現了,那自己至少還活着,正當蘇安這麼想着,那股如滾滾洪流一般的精神衝擊再次襲來。
僅僅接觸了一下,他的識海便瀕臨破裂。
突然,腦海里那枚神秘棋子輕微一震,散出一絲溫和的氣息,蘇安的識海又開始以極快的速度修復。
然而這股精神衝擊如洪水過境一般,連綿不絕且威力巨大。
此刻棋子的修復之力,也與它較上勁了一般,蘇安的識海里,哪裏有破損,哪裏就開始以極快的速度進行修復。
就這樣,這樣的場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蘇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修復了幾十次?或許修復了上百次?總之這種事他是絕對不願意再體會一遍了。
蘇安不知道的是,隨着這一次次的破而後立,他的的精神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又過了許久,這種痛感開始逐漸消失。
蘇安強忍着腦袋的腫脹,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