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寶匣之內玄機藏
待幾聲碎碎得腳步聲過,便有一身材高挑的靚麗女子推門而入。
陸一鳴故作姿態佯作昏沉,方要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委以虛蛇應付過去。可這女子目光卻落在,酒桌上擺到陸一鳴對面的玉箸。而後似笑非笑的桌點了點頭。
陸一鳴暗暗叫苦:這女子目光當真敏銳,從這細微之處就已察覺這小姑娘的藏身之處。
陸一鳴見這女子面目與這小姑娘頗為相類,心中揣測定然是這小姑娘翹家,被親眷追了上來。是以也不再替這小姑娘遮掩,剛要伸手要把這小姑娘拽了出來。
不過那高挑女子卻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嘴唇輕輕開合幾下。
陸一鳴但覺耳間傳來一陣輕如蚊蚋的細語,不由一訝,這是築基才能修鍊的傳音術。
這女子隨後開口道:“這位道友,你可見過一個**歲的小女孩?”
陸一鳴得她傳音,當下配合道:“在下沒有見到這樣的一個女孩,道友若是沒有別事,還是不要擾人酒興的好。”
這女子輕輕點頭,手中一瓶丹藥便悄無聲息的落到陸一鳴懷中,隨後她便轉身裊裊而去。
原來這女子在那胡松進來之時,就已然感應到這小女孩身上獨門標記,不過她此時還有一事未結,帶上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倒是多有不便,倒也不妨先讓他照顧幾日。所以便送了陸一鳴一瓶上好的靈丹。
陸一鳴此前雖不曾見過這小女孩,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這小女孩極為熟悉,彷彿真如這小女孩叫他大叔一般,是他的晚輩。
聽得那女子離去,這小丫頭立刻就從桌下鑽出,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道:“還好沒發現,要不然姐姐肯定要抓我回去關小黑屋。”
陸一鳴沒好氣的敲了她小腦袋一下道:“剛才不是說抓回去喂狼,現在變成關小黑屋,從小就撒謊,不學好。”
小姑娘嘻嘻一笑:“管那麼多幹嘛,大叔給我講講這本法訣寫的是什麼?”
陸一鳴伸手接過了自己手抄的道德經,指了指桌上飯菜說道:“先吃吧,這裏人來人往多為不便,一會回我的小院,我再為你細細講解一遍。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總不能叫你小丫頭吧。”
這小姑娘早已飢餓,只是太過牽挂那本道德經,在陸一鳴剛說要為她詳細講上一遍,就已是喜氣洋洋的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來。
只含糊回道:“我叫方靜妤,剛才那是我姐姐方靜姝。”
陸一鳴看她吃飯毫不做作,不由莞爾,也許只有小女孩才會如此不顧形象的吃飯。
陸一鳴食慾甚淺,只略略伸手捏了幾塊糕點,便一口一口將這五美酒喝了個盡。
不過這小姑娘顯然極為害怕自家姐姐,還未出門,就施展出隱身術,只牽住陸一鳴衣袖,與他一起來到陸一鳴小院之中。
陸一鳴也不做耽擱,來到書桌前,就逐字逐句的為方靜妤講解這本道德經。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他雖然講得盡興,可方靜妤卻小臉愁苦一團,失望之極。
她本以為此書是古篆書寫必是什麼奇功妙典,哪裏會對這枯燥的經文有半分興趣。當下就有些昏昏欲睡。
要知道雲之法界凡是稍微出彩一點的功法,均是用古篆所書,是以先入為主之下,她便以為這是一本上等的功法。
方靜妤出身落雨山,本也不缺功法,不過其姑母早有打算,只待她天葵生出,便傳下落雨山鎮派之典。可是這小姑娘哪裏能知師長苦心,於是偷偷拿了自家姑姑的一件護身法器,而後纏着方靜姝與她一道而出。
她的打算就是——既然你們不讓我修鍊,那我就自謀生路。於是趁方靜姝大意之下偷偷跑掉,而後就直接進了小湯山坊市。不過令她遺憾的是——這小湯山坊市出售的功法全不能入她的法眼。她心思也算靈活,做起梁上君子的勾當。因她腕上雙環,一隻內含隱身之術,一隻蘊藏破禁之法,這幾日來,她竟然將小湯山大半的散修居處翻了個遍,不過卻也僅僅只在陸一鳴書架上翻出她自以為的高深功法——道德經。
不過這篆字她是怎麼也認不出來,恰好昨日雷聲作作驚動寰宇,她驚嚇之餘,便自然而然的逃到陸一鳴小屋內躲避,恰好看到那三十六枚符篆鑽入陸一鳴周身竅穴之中。這小姑娘還算心好,生拉硬拽好不容易將陸一鳴拖到床上。
本打算待陸一鳴醒來之後便向他求教一番,只是她卻在自己入住的客棧見到了自家姐姐,自然不敢輕易現身。在今日中午,她本來打算去吃點東西,卻恰好看到路上行人對其指指點點,似乎有人尋她,於是便閃身躲進了陸一鳴所在的雅間,才有後來胡松方靜姝兩次推門而入之事。
陸一鳴卻不管她如何,自己反倒是先沉迷進去。這道德經洋洋五千文,當真是舒盡大道之意。此刻他講的已然不是這道德經。而是他自己對道的理解。
此經來歷還要說及函谷關尹喜。這一日他於城樓上體察天地靈機,忽見東方忽有異象當空——紫氣浩蕩,滾滾如龍,其長三萬里。尹喜善觀天地之氣,乃知來者至聖至尊,非通常之聖也。紫氣之首白雲繚繞,知聖人白髮,是老翁之狀,見紫氣之前有青牛星相牽,知聖人乘青牛而來也。
於是凈土鋪路蜿蜒四十餘里,將欲破關西去的老聃攔下,求取大道之理。老聃就留下了這道德五千文,而後騎牛而去,再也不見其人。
這一講便是足足一個下午過去,方靜妤早已趴在桌上恬然安睡。陸一鳴合上手中書冊,將方靜妤放到內間小床之上。
陸一鳴又拿出少陽道書,又將最新的感悟加入進去,待這一切忙完,天色已然大昏,他不由一聲長嘆,又是一天虛度了。他出聲喊道:“懶丫頭,起床了。”
方靜妤極困之時已然過去,陸一鳴這一嗓子就將她吵了起來。她揉着眼睛不依道:“大叔,你給我講得什麼法訣,分明就是安魂曲。不行,我一定要一種神奇的功法,要不然我就將昨天看到的說出去。嘻嘻。”
陸一鳴一詫道:“你看到什麼了?”說著就笑吟吟的看着她。
方靜妤哼了一聲道:“我看到那個小鏡子從你身子裏鑽出來,然後就衝上天去,渡劫飛升,而且還放出了一大片符篆,我猜肯定是以種神奇的法訣對不對,大叔你就發發善心,教給我吧。大不了我拿這對玉鐲給你換嘛。”說著就拉着陸一鳴手臂可憐巴巴的抬頭仰望着陸一鳴。
她的這對玉環說來價值也是甚大,人若持之,不用消耗半分靈氣就能從容施展破禁隱身兩道奇術,這樣的寶物陸一鳴可真就未曾聽聞。
雖然陸一鳴也眼熱不已,但他怎麼會如此厚顏要一個**歲的小姑娘的寶物,不由大感頭疼,只好道:“我真沒有什麼功法,不信你可以找找。”
他話說到此處不由想起章遜留下的那個匣子,眼神不由一亮道:“不對,我好像真有一本法訣,是朋友贈我的,不過我沒有看過,你要的話就只管拿去。”
陸一鳴手腕一翻,便將這個小匣子拿出,沒好氣的揭開上面寫着‘一日後啟’的封條,倒要看看章遜能留給他什麼東西。
方靜妤聞言,立時踮着腳尖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小匣子,有些失望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然大叔你也不會忘記自己還有這個東西。”
陸一鳴伸出一手,將她按了下去道:“我修鍊的功法也不是太過神異,不過卻是我自己精心改制而出的,他法再妙,終究只會是別人的道理,我自求我道,與別人何干。待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可是當他打開匣子看到內間所存的物品不由勃然大怒:“好好好,章遜你個王八蛋,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一刀捅到你桃花開。”
原來這匣子中竟然是一件女子貼身肚兜。
可正當陸一鳴怒不可遏之時,那肚兜猛然劇放月白華光,將原本昏暗的屋子照得通明。
陸一鳴不待反應,那肚兜就晃晃悠悠的飄然而起,靜靜的停留在方靜妤面前。
方靜妤卻是頗為好奇,當下伸手輕輕觸碰這件肚兜,可令她羞窘的一幕發生了
——那空中閃動的月白華彩在她手方才觸摸到肚兜之時,就猛然飄落,將她全身籠罩其內。她身穿的衣裙,在這月白華彩的映照之下,只在一瞬之間就粉碎成塵,飄落於地。她就這樣**着被這月白華彩抬升三尺之高。
而那放出華彩的肚兜卻猛然一變,化作一本薄薄的玉冊正環繞她極速旋轉,每轉一周便有一道奇異符文夾雜了月白華彩鑽入她白羊般的嬌軀之內。
方靜妤嬌羞不已,窘迫間雙手拚命遮掩。好在這並沒有持續太久,僅僅半刻之後,這肚兜放出的華彩連同玉冊之上的符文就全數打入方靜妤身體之內。
這玉冊之上字跡已消,便化作一件貼身的肚兜,好歹將她身體給遮住。
方靜妤一聲大叫,便從虛空中跌落下來。
陸一鳴輕輕掐動御物訣,將她虛空托住,不由笑道:“看來章遜還真給我留下了一件了不得的法訣呢。”
陸一鳴取過一件白袍將方靜妤蓋住,方才讓她安寧下來。
陸一鳴翻撿幾隻儲物袋,只找到幾件小衣服,還是早先為林氏小妹買來得,分離匆忙卻是未曾贈送出去。
陸一鳴將衣服放下,這才看到那匣子底部還放了一封信,於是笑了笑,就到了外間書房靜坐,倒要看看這章遜能吐出什麼象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