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璇塔藏靈 玉階封獸
於子升見幾人把玩這道靈不由一笑,略帶自矜道:“此符喚作通界,乃我青凝秘傳,我等只要將它祭出,就能視這塔內璇光與無物。不用施展神通護身,大步向前即可。”
他轉過頭對溫度升端木雲峰二人道:“兩位師弟你們在外等候片刻,待我等幾人攪動陣法,你們就使出破陣符,將那藏寶台打開,供眾位道友選取。”他此言一畢,立時挑起靈符往身上一貼。
但見這靈符靈光一閃,便化作一道透明光膜,貼與身上。他隨後身形一抬,便往那七彩寶塔飛去。
而那寶塔之中忽放一道七彩之光,當頭罩下。於子升被這光彩透shè,身形忽而縮小,片刻便化為手指大小,隨後便被這七彩之光收入塔中。
眾人定睛一看,但見那七彩寶塔基處門洞中,一個小人正在其中左右觀望。陸一鳴申時行兩人對視一眼,也也有樣學樣,祭出靈符被彩光接引而入。
不過片刻,五人就歸於一處,於子升一笑:“道友且莫以為是我等變小了,實際乃是這座璇光塔變大而已。在外間看這寶塔也不過幾丈,而入了這寶塔才知,這寶塔內間之廣,不下於這天府中樞。”
田芙秀秀眉一舒:“那就開始破陣吧。”她伸出手,逕自將這寶塔之門一推而來,而後一步踏入。
這門方一開出,眾人還未來得及查看四周,就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迎面而來。那白霧飛到眾人面前額而一凝,便有一身着七彩霞衣的妙齡仙女分霧而出。
這仙女猛一看,但覺窈窕十分,細細一觀,面目朦朧不清,似乎被一片淡淡面紗遮掩一般。她伸手將這片白霧化作一塊手帕,方才說道:“閑話不說,你等且去破陣,若是有誰能到得最高之處,自有好處與你等,若是到不得,時辰一到就自去便是。”她說完嘆息一聲,隨後就不見了影跡。
於子升也不管這仙女已然匿跡,彎腰一拜,而後對幾人道:“璇光塔靈前輩同意我等破陣,咱們走吧。”
這塔基看起來倒是頗為寬敞,縱橫各有幾十丈,不過這內中雖大,卻是空無一物,唯有當中一個高台之上擺了一盞琉璃蓮花燈。
五人才到得高台之前,那蓮花燈忽而一亮,冒出一道七彩火焰,放出一片彩光,將這片空間映照繽紛。
於子升似乎胸有成竹笑道:“只要我等將這琉璃燈熄滅,自有天梯降下。我等只要擊敗守梯天將,就能沿着天梯步入寶塔一層,各位道友且看我施法熄了這盞油燈。”他伸手虛抓一下,便有一柄微爍銀光的符筆現於手中,他張口一吐,便有一道淡黃靈氣噴涌而出。
這靈氣一陣搖擺,便凝作一張符紙展於當空。他略略提氣,隨即提起符筆就在這符紙上勾描起來。隨着他符筆舞動,那油燈火焰忽而搖擺起來,似乎被大風吹過一般。不過其雖搖晃劇烈,可其放出的彩光反而更加奪目,幾人的靈目神通在這天府之中無法施展,一時間被這彩光一晃,各自眼中酸澀,眼淚都快被其刺出。
轉眼見於子升就將這道靈符繪製出來。他一手持符,一手往那虛空一抓,似乎捏住什麼,便往那符上一點,這道不知名得靈符立刻透出如同那油燈的七彩來,這靈符越亮,那油燈就越黯淡。如此持續了盞茶時間,那油燈之上,就已然只有一顆黃豆般的火焰左右搖曳,似乎輕輕呵一口氣,就能將其吹滅。
於子升呵呵一笑,晃了晃手中靈符,但見其上七彩之光猛然迸shè,比起這琉璃蓮花燈最亮之時還要熾烈幾分。待得彩光消彌而散,這道靈符就化作點點飛灰,飄散而下。而那油燈此刻也已熄滅,僅有淡淡的油煙自燈芯處悠悠飄動,沁出一股清新香氣。
這時忽然一聲轟隆響起,眾人一看,一架彩光織成的梯子正緩緩自上垂下,眾人早知會如此,也不驚訝,靜靜等待那天將顯化而出。
不過任憑几人如何瞪大雙眼,也沒有發現有天將顯化出來。田芙秀一奇:“於道友,不是說有天將守梯,為何此間什麼也無。”
於子升卻比她還要驚訝,繞這這天梯轉了幾圈,捏着下巴,眉頭緊緊皺着,似是回想什麼,良久方才苦笑道:“這在下也不解的很,門中記載這通往第一層的天梯,向來由一名作庚辰的天將把守,若是不打敗他,也進不得天梯,這樣無人把守的情況,還真沒有發生過。”
陸一鳴申時行兩人一笑,隨後各自抬步,踏入天梯之上,轉眼失去影跡。兩人心中瞭然,這天府本就不是凡間修士所能掌控,出現什麼異狀,在那裏喋喋不休也於事無補,倒不如大膽一試,反正頂多也不過摔下樓來而已。
兩人方一步入天梯,就覺腳下忽而一陣搖晃,待兩人站穩之後,眼前已然換了模樣。此刻視野之開闊可不像居於塔內,反倒似居于山腳仰望峰頂一般。只見一階階白玉鋪就的台階,自兩人腳下蜿蜒而上,延展入天際之間,不知通向何處。
陸一鳴手搭眼帘,卻是搖了搖頭,開口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申道友,咱們先走一步吧。”
申時行一嘆:“也不知這天府變化究竟是好是壞,走。”
他兩人便要沿着玉階而上,只是方登一階,還待再動,就見的腳下玉階忽然綻放靈光。兩人低頭一望,但見玉階之上,不知何時竟然浮現出一道奇獸虛影。這奇獸一聲咆哮,似乎就要掙脫玉階束縛,脫將出來。不過這玉階靈光一現,死死將其壓制其下,無論其如何掙扎,也只能將虛影顯化玉階之上。
這奇獸掙扎片刻,見勞而無功,又沉入玉階深處,不再顯現虛影。
陸一鳴一奇:“若這每一台階之下都封印這般凶獸,也不知有多少凶獸遭此禁錮。”
忽而一個銀鈴一般的聲音響起:“也不多,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二百頭罷了。“這女聲一響,陸一鳴就忽然從玉階上消失不見,僅僅留下目瞪口呆申時行。
不過片刻間,於子升田芙秀韓煙籮三人也自出現在這玉階之上,於子升一見不由一奇:“趙道友人呢?為何只有申道友一人在此?”
申時行眼神一轉,轉而道:“趙道友一入其中便不見人影,倒也不知何故,不過想來定然是被那位前輩攝走罷了。等趙道友出來問他不是更好。”
韓煙籮見他語焉不詳,心中微微憤慨,冷哼一聲便道:“要攪動這璇光陣非有五人合力才行,如今他不見人,難不成我們就這樣停下不成,說出去平白丟了臉面。”
申時行眼光一銳,看了看略含微怒的韓煙籮卻是絲毫面子也不留給她,只道:“韓道友若有異議,不妨見了趙道友再說。若是嫌人不足,不妨從棲霞弟子再擇一人就是聽說那擊鐘弟子寧佐臣神通也是不凡,你說這樣可好。”
韓煙籮煞氣一閃,就要發作,他哪裏是聽說寧佐臣手段不凡,分明是諷刺自己兩度敗於寧佐臣手中,當真可惡。
申時行卻不理會她,看着蜿蜒延展的台階略有些失神道:“如今天府似是有變,很難說以前使用的法門到底還有沒有用處,湊齊五人又能如何,說不定趙道友一人就可破到最高一層,我們還是不要耽誤時間,這一千二百台階還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韓煙籮雖被他幾乎氣炸,但也知道自己還真不一定是他對手。何況在這裏動手頗為不便,只得暫且隱忍下去。她一馬當先,沿着玉階向上行走,也不知為何這時那台階上,卻再也沒有奇獸虛影顯露。
申時行也自然不會主動與幾人提及,也只是在走動之時,暗暗提防腳下罷了。這玉階果然不好行走,每上得一台,幾人就覺腳步重上幾分,似有某種無形壓力不住牽扯幾人腿腳。不過只走了一兩百台階,眾人就已有不支之樣。
四人之中,田芙秀修為稍遜一籌,到而今已然香汗淋漓,早已不復清寧悠然之態,略有幾分狼狽。
於子升一聲嘆息,只得停下腳步,望了望仍見不得終點的台階不由嘆息道:“以前多有聽聞這台階如何不好行走,今rì一試,果然如此。我等調息片刻,左右差不得這點時間。”
他一晃身,就毫不顧及形象直接坐到玉台邊緣,隨後就將一道符紙打入空中,便在這符紙靈光照耀下補氣凝神。
就這樣四人行得一段路程,便停下休息一番,整整一rì間,才登上玉階頂端。
於子升一笑,便道:“只要登上玉梯最高一階,便能入了一層。雖然辛苦一番,不過總算不用和那天將搏鬥,浪費點時間也算不得什麼。”說著便要舉步踏入其中。
申時行暗暗注視那台階,不由一驚,那玉階之上正有一頭奇獸虛影正自其上晃動,似是隨時都要掙扎脫出。他忙伸手扯住於子升,才解釋道:“道友且慢,若是你這樣踏入其中,這奇獸就要脫離玉階束縛,恐怕它才是這天梯的守衛,我看還是要小心點。”
於子升一奇,細細觀察,不由一陣后怕。這頭奇獸可不像其餘台階上的一般,原本他也只當這些形狀各異的奇獸,乃是玉階的裝飾。不曾想過,這奇獸本來就是玉階所鎮壓之物,而今細細觀察,才發現幾分端倪。這最後的玉階之上刻畫的奇獸圖案,竟似活了一般。他轉過頭,回望着適才走過的玉階自語道:“走了一千多階,到現在才發現,幸虧這奇獸沒有掙脫。”
韓煙籮冷哼一聲道:“就算它掙脫束縛,又能怎樣,事到如今也只有迎頭而上,管它什麼奇獸,宰了就是。”
於子升已然回過神來,細細觀察玉階轉而一笑:“讓在下來試一試,說不定驚動不起這頭奇獸,也少費幾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