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實驗室
“我倒是想離你們都遠點。”林寧從浴室里拿了拖把,清理着滿是血跡的地板。
自己的鄰居不明不白地就死了,他知道自己現在也沒多安全。
白色的拖把很快被染成了血色,握在手中非常沉重。
這怪物的血聞起來並沒有腥味,反而有股麝香氣息。
“你待在這裏已經不安全了。”A小姐用刀劃出了另一個十字,“你連結着時小姐,它們都想找到你。”
她伸手想帶着林寧一起傳送,但林寧抽回了手表示拒絕。
“等等,咱們先來理一下。”林寧鬆開了拖把,坐回了沙發上,“時小姐把這些神明都聚集到這個世界,想要消滅它們,然後選我做了她的熵器。你呢,是她的手下,幫着她清理神明,對吧?”
“對的喵!”雷菲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趴在了沙發上看着兩人。“一丘之貉喵。”
“你看,這裏就有個所謂的神明。”林寧指了指拱火的雷菲,“這種沒什麼危害的也要殺嗎?說到底時疏影小姐不和她們是一類嗎?還有你的刀。如果時小姐不把她們都拉進這個世界,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嗎?”
歸根結底,麻煩都是時小姐惹來的,這讓林寧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可是間接造成了很多人類傷亡,林寧又不是傻白甜戀愛腦,能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
這次是他的鄰居,下次呢?他的家人和朋友嗎?
“不,那些神明總會具象化的,只是概率問題罷了,而有概率,就意味着一定會發生。時疏影小姐只是做了必要的事情。”A小姐看着閃爍着繁星色彩的傳送門,語氣中滿是崇拜。
“你對時小姐的誤解太深了,她沒你想得那麼壞。換作是我的話,就會直接限制住你的自由,確保自己的絕對安全。”
林寧沉默了一會兒。
的確,時疏影對自己算是不錯了。
“咱們就假如,就算時小姐做的都是正確的事兒,我也真的幫不上什麼忙。”林寧接著說道:“除非你們那個組織一定需要個花瓶。”
“花瓶也有花瓶的價值。”A小姐搖了搖頭,“但你不是花瓶,只要經過訓練,你會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幫助時小姐完成事業。跟我來吧,我帶你看看現在的實驗進度。”
林寧只好跟着她走進了傳送門,聽她的語氣,自己根本不能拒絕。
“等等我喵!”雷菲也跟着跳了進去。
“這裏是地下喵?”雷菲的貓耳抖了一下,“好厲害喵。”
林寧的眼前是一間類似實驗室的房間,而寬敞的白色環形走廊還連結着許多這樣的結構。
儘管是夜晚,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員還是在實驗室里忙碌着。
A小姐帶着林寧走進了實驗室的內部。
林寧也看到了他們研究的對象,是一個個神明的屍體,有人形的,但更多的是非人形的。
神明都被放在罐子裏泡上液體保管,而闖進林寧家裏的那隻融合生物,正躺在手術台上被幾人解剖。
林寧走到了一個大型的黑色罐子前,這罐子和其他的不同,是不透明的,看不清裏面裝的是什麼。
他有些好奇地看向A小姐。
A小姐走到罐子旁,按了一下罐子上的一個黑色按鈕,罐身上遮掩的黑色頓時消失。
罐子內部裝着一堆扭曲怪異的血肉,像一具具人體撕扯開融化掉又拼湊在一起,中心的位置無數雙冷笑的眼睛緊緊擠成了一簇獨眼,此起彼伏地閃爍着,胡亂拼接的殘缺畸形四肢穿過腐爛的內臟上下扭動,彷彿在演奏樂章,還有在這血肉的密集黑色毛孔中不斷穿行的各種詭異蟲子,互相撕咬捕食交配產卵……
林寧被這些眼睛盯得頭皮發麻,動彈不得。
“它的血液能夠讓人快速恢復傷勢,增強力量,但性格會變得非常暴躁,我們正在努力消除副作用。”A小姐重新關閉罐子。
“我們已經培育出不少有戰鬥能力的人,但都不太穩定。”
林寧估計他們所謂的培育,就是把神明的血肉餵給人類,畢竟A小姐兩次都只是說了血液的作用。
他忽然想到了東京的事情,“所以你才對東京的那位神明如此感興趣,你想靠着她控制這些人?”
“不錯。”A小姐接過一名研究人員遞過來的平板。“穩定性很重要,我想要的是一個團結的蜂巢,盡量減少不確定性。”
“那雷菲跟過來你不會介意吧?”林寧看着東張西望的雷菲,她知道時疏影的名字,應該和時疏影是認識的,但A小姐和她見面的時候,卻表現出了明顯的敵意。
“她只是個失敗品,沒什麼可在乎的。”A小姐握住了刀柄,“我還有些麻煩要處理,工作人員會把你帶到自己的房間。”
說罷,A小姐再次進入了傳送門。
“長官,我是D137,請跟我來。”一個戴着眼鏡的白大褂女人走到林寧身邊,工牌上寫着D137。
看來他們在這裏只有編號,怪不得A小姐自稱為A。
“別叫我長官,不太習慣。叫我林寧就行。”林寧跟在她的身後打量着四周,“你們這個機構成立多久了?這種規模可不像最近才完成的。”
“成立了大概三年吧。”D137帶着林寧穿過走廊,走了大概五分鐘后,到了一扇門前。
林寧推開門走了進去,這裏佈置的和他公寓沒什麼兩樣,甚至連桌子上的划痕都完美複製了。
時疏影可真是個浪漫的女人。
他關上門后,走回了自己的卧室,然後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總算能睡覺了。
“主人在想什麼喵?”雷菲捧着一罐可樂舔了起來。
“A小姐為什麼說你是失敗品?”林寧看着自己手掌上的黑色無名指,“我還覺得你挺厲害的。”
“不知道喵。”雷菲輕輕舔着罐口的可樂,“雷菲很完美喵。”
“連做飯都不會,還能叫完美嗎?”林寧閉上了眼睛,“你自己去沙發睡,別老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