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凶卦

第七章 凶卦

瞧着跑堂長得有些尖酸的臉,謝今安蹙起了眉,淡淡說道,“住店。”

跑堂的臉笑成了一朵喇叭花,“好嘞,咱們客棧是十文錢一晚。”

許是怕謝今安走掉,跑堂又緊接著說道,“大雪沒來之前,客棧是二十文一晚,如今掌柜的知道這世道困難,特意改了價錢,還送一頓晚飯,可是有肉呢。”

謝今安看了眼跑堂,沒作聲。

跑堂又繼續說道,“客官您...”

“來一間屋子。”謝今安打斷了跑堂的話,將一兩銀子拍在了桌子上。

跑堂一怔,隨即笑道,“結賬不着急,客官走時一併結清就好了,省得一天一天算,麻煩。”

謝今安聞言拿回了銀子,“那便有勞了。”

“沒事沒事。”跑堂笑的一臉和善,“只是客官三人,住一間怕是不夠。”

謝今安蹙起眉,面色不悅,“只開一間。”

跑堂有些愣神,隨即又笑了開來,“好嘞,聽您的,樓上第三間,客官您慢點。”

謝今安抱着昭昭,帶着身旁的女子上了樓。

謝今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跑堂的神情迅速收斂,厭惡的看了眼二樓,啐了口唾沫,與剛才的討好尊敬毫不沾邊。

女孩推開第三間屋門,等到謝今安進了屋后她又將屋門關上。

屋裏的暖碳燒的正旺,謝今安把昭昭放到了柔軟的床榻上,攤開被子把昭昭裹上。

“阿姊,這床真軟。”昭昭紅着小臉笑道。

謝今安莞爾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轉身看向站在門口的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被問的一怔,隨即低頭說道,“奴是戰俘之身,不配有姓名,請主家賜名。”

“那你便叫青書吧。”謝今安扯起笑臉,“別在門口站着,快來暖和暖和。”

青書睫毛輕顫,挪着步子朝謝今安走去。

謝今安把被子分一半給青書蓋上,瞧着她身上的傷,“你這傷...”

“主家無須擔心,奴無妨。”

謝今安看着青書小心翼翼的樣子,嘆了口氣道,“我叫謝今安,你喚我名字即可,別再奴奴的了,聽着甚是彆扭。”

青書抬起眼皮看了眼謝今安,小聲答道,“青書明白。”謝今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環視一圈屋子,謝今安覺得心慌的感覺越來越甚了。

瞧着外面黑上來的夜色,謝今安的手在被子裏暗暗掐訣,為自己卜上一卦。

——凶

謝今安手一抖,似是不敢相信般又掐了一次訣,可卦象始終是凶卦。

謝今安不明白凶在何處,正蹙着眉發獃。

青書瞥了眼謝今安的神色,見她面色不好,也不敢出聲。

‘還送一頓晚飯,可是有肉呢。’

有肉呢...

想起跑堂在樓下時說的話,謝今安瞳孔震動,身子隱隱有些發抖。

這大雪飢荒,食不果腹,這客棧哪來的肉...

腦海里浮現出原主一家的嘴臉,謝今安只覺得身子發麻。

可現如今,她們怎麼可能跑的出去?

“今安?”青書捏着自己衣角出了聲,看着謝今安顫慄的身子,緊忙問道,“你怎麼了?”

“青書...”謝今安咽了咽口水,“半夜千萬不要睡熟,有一丁點兒異動都要立馬醒,記住了嗎!”

青書視線移到了屋中,輕聲問道,“可是這客棧有怪處?”

謝今安緩緩點頭,青書的心也隨着沉到了谷底。

“現在民不聊生,這客棧卻能供客人吃上肉,你覺得...那是什麼肉?”

謝今安的話傳到青書耳里,青書身子瞬間麻了,一動不動的盯着謝今安。

“那咱們趕緊走!”青書壓低了聲音,看着謝今安滿臉的着急。

“走不了了。”謝今安緩緩搖頭,“咱們從進了這門開始說不定就已經有人埋伏着了。”

“那...”青書攢緊了被子,“那咱們就等死么!?”

“不。”謝今安搖搖頭,“先把桌椅倚靠在門邊,擋住他們進來的路。”

青書聞言就要動身,謝今安攥住了她的手腕,“記住,動作一定要輕。”

青書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走向桌子,兩手把住桌沿,隨便一抬就把雕花木桌抬了起來。

謝今安的眼神里儘是不可思議,“青書...你...”

青書扭頭回以一笑,“今安莫怕,我自小力氣就比別人大些。”

大些?您真是太謙虛了。

謝今安乾笑兩聲,也搬起凳子壓在門邊的桌子上。

昭昭見狀也要起身幫忙,被謝今安制止,“昭昭蓋好被子,這些事不用你來管。”

昭昭聞言縮回了被子裏,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二位阿姊忙活。

集市口

漆黑馬車的四周出現了許多高頭大馬,騎馬人均是一身身披一副鐵葉攢成的盔甲,在這裊裊夜色中有些悚意。

厭訣和墨弦守在馬車兩側,等候少主命令。

“去杏花村。”男子磁性的聲音自車廂內傳來,帶着些許慵懶。

“是。”

夜色里,隊伍緩緩朝着杏花村方向駛去。

杏花村

馬蹄聲由遠及近,何鴻躲在地窖內,大氣都不敢喘。

“何大人,別來無恙。”

何鴻身形一僵,這是...沈隨的聲音!

何鴻的身子開始止不住的顫抖,想及朝中被沈隨盯上之人的下場,他就忍不住的心慌。

沈隨站在杏花村第四所房屋外,看着院門口有些亂的乾草堆,神色一暗。

“搜。”

沈隨一聲令下,玄甲軍應聲而動,厭訣一腳將門踹開。

簡陋的木門應聲而倒,何鴻的心也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抓的死死的,他只能在心裏暗暗祈禱自己不會被發現。

還沒等到何鴻祈禱完,地窖的木板就被掀開了,一束光照下來,何鴻堪堪睜眼。

是沈隨俊美異常的臉,若不是他一身殺氣叫何鴻沒有精力欣賞這位少年將軍的容貌。

“何大人,還需在下請你么?”

沈隨的聲音傳進耳朵,何鴻心如死灰,緩緩站起了身子。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何鴻就被搜了個乾淨,光着身子被玄甲軍綁了起來扔在地上。

沈隨站在他身前,長指翻開墨弦遞過來的書信,一字一字的翻閱着。

寒風瑟瑟,還飄着雪花,玄甲軍正眼都不瞧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何鴻。

“何大人,能否為在下解釋一下,”沈隨捏着那書信,看向臉色煞白的何鴻,“此為何物?”

何鴻死死咬着嘴唇,“我不知。”

“你不知?”沈隨緩緩說道,“這上面可是有何大人的私印。”

“莫不是,有人盜取了何大人的印章偽造了何大人的字跡寫了這封信污衊何大人?”

何鴻低沉着頭,默不作聲。

厭訣冷冷出聲,“戶部侍郎何鴻,聯絡外敵意圖謀反,陛下有令,速押回京擇日處以斬刑。”

墨弦將臉上毫無血色的何鴻拎到自己馬上,勒緊繩子,等着少主的指令。

沈隨看了眼趴在馬背上的何鴻,緩緩開口,“回京。”

馬過留痕,片刻后杏花村回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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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年逃荒:我靠擺攤算命養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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