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滿城風雨23
運出去兩個人不是什麼難事,這周圍的暗衛都被發現了,就算有漏網之魚,也阻止不了她。
江葵帶着王知禮躲在角落,楚嬌在四周轉了一圈,都沒發現還有什麼暗衛,便向著男人點了點頭。
男人看明白了楚嬌的暗示,便加快了腳步出去,走到花園跟前,拉開一個小門,閃身鑽了出去。
江葵扶着王知禮也鑽了出去,把人交給了外面的御林軍,簡單囑咐了一番,才回來。
來回不過一刻鐘時間,楚嬌出去的時候,他們還在分散着找人,那幾個暗衛都在垂頭喪氣地蹲着。
既然男人是悄悄救下的王知禮,他們應當是不知道的,所幸端王府大,這樣的暗衛很難培養,人手有限,不然還真的要廢上一番心思。
楚嬌讓人將他們放了,便將還在找人的人召集了回來。
想着前院走去,楚墨臨就在各個院子轉悠,帶來的侍衛也不敢造次,一番搜索也沒打亂破壞什麼東西。
「二哥!」楚嬌在外面喊道,「我去後院了,沒有找到。」
楚墨臨看了一眼楚景臨,恰巧對上楚景臨探尋的目光,隨後便走了出去。
楚嬌站在院中,看見楚墨臨身邊站着的楚景臨,也沒什麼反應,面無表情地道:「後院沒什麼蹤跡,前院如何?」
楚墨臨不知道楚嬌要找的人找到沒有,便如實道:「前院還沒搜完,不過到現在也沒有查到什麼蹤跡。」
楚嬌點頭:「前院人多,王叔和堂兄都在,想必那人也沒有那麼大膽敢往前院跑,不如就算了吧。」
楚景臨沉沉地看着楚嬌的眼睛,想從裏面看出一些什麼,可是楚嬌從始至終都看着楚墨臨,沒有什麼情緒變化,最多只有一抹惋惜,好像真的在為找不到盜匪而可惜。
即便他清楚地知道楚嬌此次來,根本就不是為了找什麼玉佩。
楚墨臨不確定楚嬌有沒有找到王知禮,但是看楚嬌的眼神,沒什麼波瀾,應當是確實不想再待在端王府了。
遂點頭答應:「你說的有道理,那就走吧。」
「待我給王叔賠個禮。」楚墨臨轉身對着楚景臨說道。
楚景臨點頭:「好!」
隨後看着楚嬌和楚墨臨離開的背影,沉思片刻,向後院走去。
楚墨臨帶着御林軍回了宮,楚嬌則直接帶着王知禮和那個男人回了北淵王府。
在馬車上,江葵看着楚嬌,想到那個奇怪的男人:「公主,那個人出現的實在是太巧了,咱們真的要把他帶回去嗎?」
楚嬌想了想:「他確實很奇怪。」
「他會不會是楚景臨故意放在那裏,就等着幫咱們救出王知禮,騙取公主的信任的?」
「那楚景臨未免也太低估我了。」楚嬌同樣也想不到那個男人出現在那裏的原因,奇怪的長相,奇怪的身份,他很熟悉端王府的佈局,還能在柴房有一個小密室。
到了北淵王府,王知禮被抬到了一個房間,那裏有大夫在候着,男人則跟着楚嬌到了照雲居正廳。
傅雲歸坐在榻上看書。
「你還沒睡?」楚嬌踏進屋門,就看見傅雲歸看的認真。
傅雲歸放下書起身:「在等你。」
話落,看見了楚嬌身後的男人,有些奇怪地看向楚嬌:「這是?」
「是他幫我們找到王知禮的。」楚嬌道。
「王知禮找到了?他怎麼樣了?」傅雲歸沒想到竟然真的能找到王知禮。
「受了傷,是他救的。」楚嬌回答,話頭再次扯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走進廳堂,還在發愣,似乎有些懷疑。..
「多謝!」傅雲歸客氣地謝過。
男人有些無措,但還是行了個禮。
女子之禮?傅雲歸皺起眉頭,看向楚嬌,楚嬌也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好了,你想離開端王府,我也將你帶出來了,現在該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楚嬌喝了一口茶,探尋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傅雲歸也是一臉的疑惑,在兩個人的記憶里,從來都沒有這個人。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做出了一個寫字的手勢。
「你不會說話?你要紙筆?」楚嬌看着她奇怪的動作,問出口。
男人點點頭。
楚嬌和傅雲歸交換了一個眼神,傅雲歸到一旁拿出紙筆,擺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在紙上寫下一行字:我要見兵部尚書夏大人夫婦。
他握筆的姿勢有些怪異,字跡也很奇怪,能看清楚,但是說不上好看,卻也不是流暢,很像閨中小姐的字,但又沒有那樣的娟秀耐看。
楚嬌想了想,還是讓人去夏府送信。
「夏大人不一定會過來,你先歇着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楚嬌說著,就要讓人將他帶走。
男人擺了擺手,又在紙上寫下一行字:現在就解決。
眼前的人怪異的行為舉止,讓楚嬌和傅雲歸都摸不着頭腦,房內陷入寂靜,楚嬌看着眼前的人,到底是哪裏奇怪,是那張臉嗎。
說不上丑,倒像是捏的泥人,哪哪都奇怪,尤其是那雙眼睛。
那人緩了片刻,又在紙上寫下幾行字。
楚嬌拿過來一看,是十幾種藥材,一味比一味珍貴。
「你是……中毒了?」楚嬌猶豫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男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在紙上繼續寫。
葯浴。
「若是中毒,我們可以為你請來大夫問診。」楚嬌道。
男人搖頭,又寫下兩個字:葯人。
楚嬌看着這兩個字,和傅雲歸對視一眼。
「你是說,你的毒,需要葯人的血?」傅雲歸問。
男人點頭,寫下:葯浴可以暫時緩解。
楚嬌猶豫片刻,取血倒是不難,江葵每次為司棋疏通經絡都會逼出一些毒血,都在冰窖里藏着,想了想,還是點點頭:「這個也有,我差人為你取來。」
司琴就侯在門外,聽到楚嬌的話,便轉身去冰窖取血去了。
毒血不多,都放在碗裏凍成冰塊,司琴去得快來的也快,男人看着血紅色的冰塊,手禁不住顫抖起來。
楚嬌道:「那些葯想買全也得一會兒時間,我都差人去辦了,你先去吧。」說著將血冰遞給了男人。
男人眼眶通紅,顫抖着手接過碗,又對楚嬌深深施了一禮,被司琴引着下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傅雲歸費解地問。
楚嬌搖頭:「我想着去找找地牢,一般地牢入口不都是在後花園嗎,但是沒找到,這個人對端王府的佈局很是清楚,引着我繞了好大一圈,才帶我進了柴房,我在柴房的小密室里看見了王知禮。」
「他很像跟我們一起離開,好像很害怕端王府的暗衛,我想辦將他也帶出來了。」
楚嬌看着外面:「他太奇怪了,為什麼要見夏大人呢。」
兩人怎麼也想不出原委,只能先在矮榻上卧着休息片刻。
不知休息了多久,兩人同時被一道凄厲的尖叫聲吵醒,像是來自靈魂撕裂的尖叫,凄慘滲人,在院中回蕩,不少人都被吵醒了。
「公主,世子,夏大人和夏夫人來了。」就在這時,江葵將幾個人帶了進來,楚嬌定睛一看,夏允禮和羅思靜也來了。
顯然他們也聽到了這聲尖叫,羅思靜上前握住楚嬌的手:「我總算見到你了,這幾日我要來看你,可是他傷沒好全,婆母也病了一段日子,我實在走不開。」
楚嬌拍了拍羅思靜的手:「我沒事。」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夏允禮問傅雲歸。
傅雲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搖了搖頭:「說來話長,夏大人,夏夫人,你們先坐。」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楚嬌讓司琴給四人沏茶。
「江姑娘送信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剛好一起過來,擔心我們兩個,就一起跟着過來了。」夏夫人說著,喝了一口熱茶。
「夫人既在病中,就該好好休養才是。」楚嬌道。
夏夫人擺了擺手:「這段日子總是睡得晚,想着公主找我們應當是緊要的事情,怎麼敢耽擱。」
「公主,深夜找我們來,到底所為何事?」夏大人問道。
楚嬌和傅雲歸對視一眼,隨後面露難色:「夏大人,夫人,你們先別著急。」
「不是我們要找你們,是另有其人,至於什麼事情,我們也不太清楚,我們得去看看那個人。」
「好!」夏大人點頭答應。
楚嬌和傅雲歸一齊出去,加快了腳步,聽着方才那聲尖叫聲是從那個男人的房間裏發出來的。
傅硯和傅墨也出來了,楚嬌幾人走到門口,傅雲歸敲了敲門。
「傅墨,你們兩個進去看看。」傅雲歸覺得有些不對勁,便上前一步護住楚嬌。
傅硯點頭,一腳踹開門,一股熱騰騰的白氣瞬間從門內噴涌而出,摻雜着濃重的苦澀的藥味,傅雲歸後退一步,擰着眉捂住了口鼻。
楚嬌也抬手掩住口鼻。
傅硯猶豫片刻便進去了,然而片刻后他就又出來了,神色怪異:「江葵,你進去看看吧。」
江葵皺着眉頭:「怎麼了?」
「她在葯浴,昏過去了。」傅硯有些不自然。
「那你直接把他帶出來不就好了?裹,裹件衣服。」江葵後退半步。
傅硯扭頭看着傅雲歸,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神色,語氣有些微妙:「她,她是女子。」
「女子?」楚嬌上前一步,看向房內,這件事給她的衝擊有些大,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江葵看了一眼傅硯,抬步走進房中,楚嬌也緊跟着走了進去。
浴桶中的人,頭髮不是很長,頭歪在一邊,禁閉着雙眸,原本褶皺的臉刺客光滑了不少,長長的睫羽也完全地暴露在外面,沒有耷拉的眼皮的遮擋。
原本粗糙的手和皮膚也泛着柔軟的光澤,她的五官完全都變了。
臉小了一圈,挺翹的鼻子和豐潤的紅唇。
楚嬌趕忙走上前:「江葵,快看看她怎麼了。」
江葵不敢耽誤,衝著外面喊了一聲:「傅硯,去柳宅把丹娘帶來,快。」
傅硯不敢耽擱片刻,即刻便跑了出去。
屋內的楚嬌和江葵看着浴桶中的女子因為痛苦而緊皺着的眉頭不知所措。
楚嬌晃了晃她:「喂,醒醒,你怎麼了?」
女子費力地睜開眼睛,顫巍巍地吐出兩個字:「疏,經。」
隨後頭一歪,怎麼叫都沒有反應了。
「好像是逼毒遇到阻礙,需要習武之人為她疏通經絡。」江葵道。
「要不要試試?」江葵猶豫着問楚嬌。
楚嬌本想等着丹娘來,可是女子現在好像很痛苦,身體泛着一種異常的紅色。
「先試試吧,既然她自己敢開藥,應該是有數的。」楚嬌也拿不定,只能先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