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不配！
“兩位公子，秦天就在二樓。”
店小二唯唯諾諾地低頭哈腰，沒有絲毫不敬。秦風秦雲兩兄弟當即快步上樓，看着這兩兄弟離開，這店小二才長長地呼出一口大氣。摸摸背後，已然浸了一背的冷汗。
“張掌柜，掌柜。”
店小二跌跌撞撞地跑到一肥胖中年男子跟前。
“怎麼這麼狼狽？我讓你找秦雲催債，他人呢？秦雲有沒有答應做我酒樓的奴僕？他父親欠下的債，就算給我干十年也還不清！秦雲呢？”
肥胖的張掌柜不滿地大聲吆喝。
“嗯？”張掌柜終於發現了店小二的異樣，順着他那惶恐的眼神，終於看到了走在樓梯上的秦雲。而秦雲身旁赫然還有一人！
可是——
“這……這秦風？沒死？”
張掌柜頓時獃滯，可是掌柜不愧是在世間打滾的老油條，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看來說秦風死了，這消息並不是真的。
“既然秦風沒死，那麼就讓這兩兄弟……。哈哈”
張掌柜雙目有着jīng明的光芒閃爍，小眼睛灰溜溜一轉。
樂滋滋地，張掌柜當即快步朝秦風秦雲兩兄弟跟上。在一旁遠遠觀看的店小二，眼睜睜看着張掌柜居然自己跑去做傻事，急的就像油鍋上的螞蟻。可是店小二卻不敢付出任何聲音，他才剛剛擺脫秦風的魔爪，現在是有多遠就像避得多遠，打死也不肯再回去了。
“秦天呢？”
待到張掌柜來到跟前，秦風冷漠的聲音正好響起，炎武四階的威壓猛然釋放。
“秦天……秦天。”
秦風冷峻的聲音如同矇著一層冰霜，寒氣逼人。強橫的炎武威壓讓張掌柜頓時如同嚇攤的小貓。半晌，才咂舌結巴回答道。
“秦天在上面。”
“帶我們上去。”
秦風的目光彷彿鋒利的冷刃，那寒意讓張掌柜不由哆嗦起來，就算是站在秦風旁邊的秦雲也感到絲絲的寒意。
可憐的張掌柜，話還沒說兩句，額頭已經有着滴滴豆大的汗珠，剛剛打了雞血的亢奮完全澆滅，待在秦風隔壁都似乎置身冰窖。這一切，看在店小二的眼裏，心中頓時一陣慶幸：幸虧不是我。
二樓。
樓上空間很是空闊，有着眾多雅座，零零散散坐着數個酒客，酒客抑或獨自呷着小酒，抑或是低聲地交談着。
而眾人遠處，卻有着極為不協調的一幕。
靠窗口的雅座上，一人如同一坨爛泥，死氣沉沉地趴在桌面上。桌面上還有着數壇大酒，酒水順着桌角點點滴落在地面。此時，地面上還有一灘酒污。
咋一看去，那爛泥趴着的人也像地面的酒污一般。陳舊的灰褐sè衣服有着重重的污垢，那凌亂散落的頭髮也沒有束起，髒兮兮地也不知多久沒有洗過。更為不雅的是，那凌亂的頭髮，有一半都是浸泡在桌面的酒污之中。
眼前之人醉醺如死蛇，正是秦天。
“秦天？”
秦風目光冷冷地落在秦天身上，那像死蛇一般頹廢的身影，讓秦風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憎惡與反感。
“秦天？我今世的父親？”
秦風搖搖頭。秦翼，魔門第一教的掌控者，何等的意氣風發？自己的父親，是那樣的高大，至死也用自己的身軀保護着自己！自己的父親，是那樣的高傲，是那樣的祥和！
自己的父親，是戰天戰地的偉男子！
秦風永遠不會忘記，為保護自己，那一記月刃削下父親血翼的慘狀；永遠不會忘記血翼被黑山老魔連根拔出的絕望。永遠不會忘記父母臨死前的一句話
“秦風，你若不死，定要為你父母報今rì之仇！”
“我秦風，我的父親已經死了，我沒有父親！他？不配！”
秦風面無表情，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秦雲微微一愣一愣，也不管秦風和掌柜，當即連忙快步走到秦天跟前躬下身子，低聲道：“父親，我和哥哥來帶你回家了。”
“秦風？”
不知為何，聽到秦風的名字，秦天終於抬起了頭，惺忪的醉眼緩緩睜開，看了一眼眼前的秦雲，又轉頭看看一眼身後的秦風。似乎確定眼前之人真的是秦風之後，秦天真再一次像一灘爛泥般醉醺醺地趴在酒桌上。
“那群兔崽子說老子的兒子秦風被人打死了，我秦天就是不信。看吧！哈哈，我秦天，紫府境強者的兒子，怎麼可能被人打死？”
趴在酒桌上的秦天，口中喃喃自語，醉醺醺地吐出來的字眼，就連站在一旁的秦雲也不能分辨出秦天在說些什麼。
修鍊自有其等級。炎武九階，紫府境、天靈境，甚至是元神境等傳說中的存在。紫府境，是每一個家族的掌權人物，在烏河域，那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你是紫府境強者？現在還不是廢人一個。”
肥胖的張掌柜心中暗暗嗤笑。
不知為什麼，看着原本呼風喚雨的人物，一下子重重跌落谷底，張掌柜心中總是覺得十分暢快。可是，現在張掌柜卻不敢把這份幸災樂禍表現在面容。
“這秦風秦雲，怎麼幾天不見，居然這麼大變化？”
秦家兩兄弟，是出了名的軟柿子，誰見了都能捏一把。可是現在，自己就是站在這秦風面前，心中都有一陣莫名的恐懼戰慄。
張掌柜小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餘光瞄向沉默的秦風。
“秦公子，我說……”
張掌柜終於打起勇氣，低聲地對秦風說道。“你父親，秦天，秦天他在我們酒店賒欠了近五萬元石。”張掌柜唯唯諾諾地看着秦風，這哪裏像討債的模樣？
“五萬！”
聽到如此巨額債款，秦風眉頭緊皺，而秦雲卻近乎要跳了起來！
五萬元石？
這是什麼概念？五萬元石，秦天當年在秦家地位顯赫之時，每年也不過是數千元石的進賬。“這，父親，才多少年，居然就欠下如此巨款？”
秦雲心中暗自驚訝。五萬元石，從這樣的巨額巨債，就能看出，秦天有究竟多麼墮落。
“酒，我要酒……”
秦天爛蛇般的聲音響起，聽得秦風心頭又是一陣反感。
“秦公子，小的倒是有個建議……。”張掌柜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恐懼，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這五萬元石，要是兩位公子賣身到我酒樓，只要十年……”
“滾！”
不待張掌柜說完，秦風漆黑的雙目不帶絲毫感情，如同一把鋒利的冷刃刺在掌柜的心頭，一股凜冽的殺意從秦風身上蔓延開來。
賣身？
我秦風，生自父母身，誰人敢要我之身？
殺意森森，張掌柜連頭都不敢回，腆着大肚腩連爬帶滾得竄了出去。秦風畢竟是炎武者，又是秦氏子弟，要是秦風真的喪心病狂把自己給宰了，自己死得可就冤了。
“酒，我要酒！掌柜，給我上酒，我秦天堂堂紫府境的身份，難道還不付賬。就算老子現在落魄，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秦天嚷嚷着，可是說到最後一句話，聲音明顯降低了不少，估計連秦天自己也聽不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或者說，連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吧！
“呵呵，只能活在過去的可憐蟲。”
秦風冷峻的目光落在秦天身上。一個經不住打擊的人，連面對現實的勇氣也沒有，也有本事說自己是強者？
秦風，來自玄月大世界，魔門第一教少主！父母乃是魔門梟雄，何等的不可一世？可是現在呢？
秦風有頹廢過嗎？秦風有放棄過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們兩兄弟。給我抬一壇酒上來！”
醉醺醺的無力聲音再度回蕩。
窗邊的雅座上，秦天埋在酒桌的頭，終於再一次抬了起來。
秦風漠然的目光掃過，總算看清楚了秦天的的面頰。大概是因為常年沉溺於酒氣，秦天的面容憔悴而蒼白，臉上也有着一層油污，而下巴更是堆着一把把的鬍渣，儼然是長年流浪的邋遢。
連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做紫府強者看待，誰還會尊重你？
秦風冷冷走向秦天。此時，一抹艷陽從窗外映入，落在秦風身上。秦風雙目不由看向窗外。只見，從這個窗口看出去，一座巍峨的府邸映入眼帘。
正是秦天過去掌權時的府邸。如今，已然由秦家其他當權者入主。
頃刻，秦風目光又森寒了幾分，一抹冷芒在秦風眸子閃過。接下來的一幕，直接讓秦雲整個人呆住。
砰！
清脆聲響起，只見秦風舉起酒罈，重重地砸落在秦天頭顱上。
砰！
整個二樓一下子死寂，連原本還在低聲談論的酒客也乖乖安靜下來，誰都知道，現在的秦家兩兄弟不好惹，沒有任何人敢發出一絲聲響。秦家父子的事情，，他們還是在一旁看戲的好。
管他是還是老子打兒子？還是兒子砸老子？
砰！
半壇酒水嘩嘩地潑在秦天頭上，秦天整個人被秦風給直接砸趴在桌面上。不過，秦天畢竟有修鍊的底子，這點小傷，還不至於喪命。
砰！
聲音清脆，酒水飛濺。死寂的酒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道黑sè的身影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黑衣少年森然的寒意。
秦風鄙夷的聲音響起。
“一個只能活在過去的人，也配稱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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