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耳有眼
顧子羽龍影附體，破風飛行，藏身在高空中，只是用一雙眼睛，死死盯着下方人影。
他下山想幹什麼？
張凌峰現在，不應該是在掌門殿中，布下層層羅網，等自己登門拜訪嗎？
看着下方人影，顧子羽心中暗自揣摩，張冰凡的神魂，顯然被掌門控制，此時下山，必有蹊蹺。
下方人影的速度極快，像一道白色幽影，不停閃爍跳躍，朝山下市鎮趕去...
張凌峰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自己不方便出面，才需要讓張冰凡下山，替自己行事。
顧子羽目光微攝，用靈視查看張冰凡體表符文，一切術法皆有破解手段，分魂術當然也不例外。
張冰凡連死後也不得安寧，魂魄被親父暗中控制，遊盪人間，不知他若泉下有知，會是何感想...
兩人一高一低，前後追逐，速度快的驚人，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山下無名小鎮，已經近在眼前。
一番查看，顧子羽已經將這些凌亂符文，在腦海中記住大半，可惜時間太短，來不及全部復刻。
前方就是進城路，地面上人聲嘈雜，張冰凡鑽出樹林，跳上路面，渾身靈氣收放，將氣息隱藏。
隨靈氣運轉，張冰凡體表符文瞬間消失，全部隱於皮囊之下，從外表看，完全與常人無異。
看來只有調動靈氣時，這些符文才會顯現...
眼看張冰凡匯入人流，顧子羽從空中飄然落地，踩在一間高房樓頂，他從雲梯走下，尾隨其後。
他是想去哪兒？
顧子羽跟在張冰凡身後，相隔大概十米，此時街上人來人往，大雨初停，到處都是店家叫賣聲。
顧子羽一邊跟蹤，一邊觀察，眼前這具分身，對方修為並不高，無法發現自己。
【姓名：<偽>靈能生物】
【修為：鍊氣境中期】
【技能：無】
虛擬面板上，對方的信息一清二楚，這具軀殼還不如師傅的紙鶴，只是粗製濫造的靈能生物。
眼看它左拐右拐，一路迴避人流，來到老房小巷口，這裏遠離鬧市，路人寥寥無幾...
小巷口，只有幾個小童蹲在地上捉蚯蚓，沒有人注意到前後兩人，地面濕滑，顧子羽正要靠近。
人傀停住腳步，眼神在小童身上掃過，又緩緩轉身...
察覺到對方動作，顧子羽扭頭，將後背貼在路邊石壁上，他一身破衣爛衫，比對方更不顯眼。
人傀回頭張望片刻，確認後方沒有異常，然後身影一閃，溜進小巷中...
“叮鈴鈴——”
顧子羽正要追進小巷，突然腦海中，傳來一陣銀鈴脆響，他聞聲身形停滯，打開虛擬面板。
【收到新信息】
信息？什麼信息？
顧子羽微微一愣，他跟隨提示，打開物品欄，原來是小雲留下的小鈴鐺，正在不停搖晃。
小雲在附近？
顧子羽趕緊止住鈴鐺，現在可沒時間磨嘰，萬一跟丟人傀，自己豈不是白跑一趟。
想到這裏，他趕緊閃身走進小巷，這條小巷道路狹窄，兩邊石牆頗高，好像是什麼建築的夾縫...
滴滴答答，小巷飛檐處，不時有雨滴落下，石板地面上，還有一串淺痕腳印。
顧子羽循着前方氣息，小心緩慢靠近，同時查看周圍，他望了眼地上殘片，頓時感覺有些熟悉。
這是外天樓？
顧子羽眨眨眼，小巷越走越深，裏面髒亂無章，堆放着大量殘片碎瓦，依稀可以看出，外天樓的字樣，顯然這條小巷，就是外天樓後門暗道，顧子羽曾去過數次，可連他都不知道，後門的位置。
張凌峰不在長春觀準備突破，到外天樓幹什麼？
顧子羽正在思考間，一隻皙白小手，突然搭上他的肩頭，耳邊傳來陣陣香風，卻沒有半點溫度。
“夫君，你在這裏做什麼呢？”
顧子羽回頭一看，梁雲卿身穿一襲紅色束裙，臉上矇著黑紗，面紗下紅唇翹起，微微含笑，她站在自己背後，用白玉似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這手臂就像一塊寒玉，冰涼剔骨。
......
“你怎麼不說話？”
梁雲卿腦袋一歪，再次好奇問道，顧子羽有些無語，抬手把對方胳膊推開，低聲喃喃答道。
“沒什麼，我還不太習慣你會說話...”
看到顧子羽的樣子，梁雲卿掩嘴輕笑，又伸出玉指，指向前方巷口，湊到顧子羽耳邊低聲道。
“夫君，你是不是...在跟蹤前面那個人？”
這聲夫君，叫的顧子羽很彆扭，但眼下情況特殊，他眨眨眼，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於是點點頭。
“你要是不方便，就讓我去...！”
小雲揭開臉上面紗，眼睛中閃爍興奮神采，自從心火咒解除后，她聽從顧子羽的話，在山下待命，順便遊歷人間，這段時間，早就吃過喝過玩過，身上銀兩也花的精光。
顧子羽剛一下山，雙方就通過契約系統，感應到彼此，小雲主動前來，正巧碰上這一幕。
“嗯...”
顧子羽摸着下巴，人傀走進外天樓後門，已經有段時間，想要獲取更多信息，只能跟着進門。
但是外天樓的門衛，一個比一個勢利眼，顧子羽穿成這樣，遊盪在街上還好，沒人會在意...
想要進外天樓，絕對會被門衛趕出來，就算換身衣服，要是被掌柜認出來，那麻煩就更大了。
“行，那你知道那傢伙長什麼樣嗎？”
既然小雲熱心幫忙，顧子羽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聽信，勉強一試了...
“當然知道，這些道士渾身都是臭味，想認不出都難！”
梁雲卿輕哼一聲，她一身華貴裙裝，氣質傲人，這種扮相進外天樓，想必不會受到刁難。
“好，那你去吧...”
顧子羽點頭答應，突然又想起什麼，正要提點幾句，只見小雲身後黑髮撩動，突然對摺彎腰，一雙手掌對着自己的臉，黑紗輕輕掀起，兩個小玩意兒落在手中，被穩穩接住。
“那我去了！”
梁雲卿輕笑一聲，將手中小物遞給顧子羽，隨後轉身走進外天樓後門，消失不見。
顧子羽低頭看去，自己手裏此刻，放着一顆眼球、一片耳朵，如同玩具般小巧，不帶一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