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被渣爹拋棄的我和阿弟

劉天失落挫敗的走進來，愧疚的看了劉莫一眼，劉莫倒是沒什麼，他對阿姐本來就沒有期待。

劉天坐到神像座的下面，屁股疼，心比屁股還疼。

心裏難受的緊，一天，整整一天的拒絕，一天的冷眼。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不光自尊，還有自信，她現在又頹又喪，還有些無地自容。

「咕嚕」肚子不合時宜的叫起來。

劉天抬頭，眼睛裏出現一個白白的大饅頭。

難道她都已經餓到這種程度了？

大概吧，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她一輩子都沒餓過這麼久，體檢空腹，她兜里都要帶着吃的，查完趕緊吃兩口。

不過，她現在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幻覺連個雞腿都幻想不出來了嗎？

霎時，無比悲傷。

她揉了揉眼睛，打算把眼前的饅頭揉走，怎麼也該是個雞腿。

再睜開，沒有雞腿，饅頭離她更近了。

她「啪啪啪」拍了好幾下腦門，這樣一定能清醒。

邊拍邊想，這麼丟人，竟然對一個饅頭產生了執念，都怪走過饅頭攤的時候，那味道太香。

「阿姐！」劉莫抓住她的手，攔着她。

劉天這才看到，饅頭在一隻手裏。

她看着饅頭，咽了咽口水。

克制着對饅頭狼吞虎咽的慾望，問劉莫：「哪裏來的？」

「大街上討來的！」

看劉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劉天頓時氣大。

「劉莫，你給我聽好了，我們有手有腳，用不着去街上討飯。」她蹲起身子，抓住劉莫的手腕，「你給我記住了，哪怕我去討飯，也用不着你去！」

這樣的劉天把劉莫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阿姐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再怎麼聰慧都還是個孩子，和劉天的想法自然不同。

劉天在想，這世界還是真的不公，親爹在喜房洞房花燭，親生兒女在外挨餓受凍。

討飯的劉莫和拋棄他們的劉端又有什麼分別，一個是為了富貴榮華拋棄妻子，一個為了一口吃的放下尊嚴。

都是想不勞而獲。

她怕劉莫一直這麼下去，當成自然，習以為常。

更害怕他有一天突然知道真相，自我厭棄。

劉莫的表情漸漸驚恐，劉天瞬間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過激。

她把劉莫抱進懷裏，輕輕撫摸他的後背。

「阿莫，對不起，嚇到你了。」她歉疚的道：「阿姐是害怕，害怕你養成不勞而獲的壞習慣。」

「你喜歡京城，我們就留在這裏，堂堂正正。阿姐會讓你同這裏的孩子一樣，讀書識字！」劉天雙手抱着他的頭，鄭重承諾。

「阿姐自己都吃不飽，我養阿姐！」劉莫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道。

心裏一片柔軟，劉天沒有拒絕，只道：「阿莫現在還小，現在阿姐養阿莫，等阿莫大了，能養阿姐了，阿莫養阿姐。阿莫小的時候努力，想讓阿姐過上什麼樣的生活，阿姐將來就能過上什麼樣的生活！」

「那我將來要做大官，讓阿姐比縣長家的小姐還威風！」劉莫受到鼓舞，激動的道。

在小鎮長大的劉莫以為縣令家的小姐最氣派，過的也是最好的生活。

劉天把他攬在懷裏，輕拍他道：「好！」

她語氣溫柔又清亮，信賴與鼓勵並在。

「咕嚕！」劉天的肚子破壞了姐弟倆的溫馨。

「阿姐吃！」劉莫把饅頭舉到劉天面前。

劉天猶豫，她擔心劉莫把她的行為當成是一種認可。

「咕嚕！」

劉天無地自容。

「這次吃完，我以後不會再去了！」劉莫抬了抬手裏的饅頭，向劉天保證道。

劉天心安了幾分，接過饅頭，盡量多咀嚼幾下再咽，她餓太久，身體會吃不消。

邊嚼邊問：「你怎麼會想討飯，又是從哪裏討來的？」

「蕭鶴！」劉莫看向蕭鶴，「他就是乞丐，能活下來，肯定知道哪裏有吃的，他帶着我去了一個人多的地方，很容易就討到了！」

劉天順着劉莫的目光看過去。

滿身臟污，低着頭看不清臉，倒和她認知里的古代乞丐相差無幾。

第二天一早，劉天找個地方洗漱。

清洗乾淨，再次出發。

她不再戰戰兢兢，畏畏縮縮，見人說話的時候也不扭捏了。

她去求人，不管是冷眼還是驅趕，更有甚是侮辱謾罵，她臉上都掛着真誠的笑，一個勁往前湊，直到被人推出門，她才會去下一家。

又是一天過去，她依舊沒找到做工的地方，也沒再遇到那些兵。

她知道天越來越冷，他們將越來越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