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21」目標青梅,竹馬愛誰誰
接連三天,劉天都沒有出院子。
她一出屋子,右邊老樹木架,左邊葡萄藤和鞦韆,日子過的相當愜意。
唯一感到不愜意的,就是那個名叫趙青白的鸚鵡了。
那天送魚湯后,他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每天給劉天熬雞湯、魚湯、鴿子湯,不知道在哪裏弄來的補氣偏方,天天給劉天喝各種粥。
每次見劉天喝的少,就在劉天耳邊叨叨他娘怎麼樣。
劉天之後聽長安和他吵嘴,才知道他娘已經死了,便嚴詞拒絕他的補湯。
可她一個混糙漢子隊伍的流氓,怎麼說得過那讀書的好兒郎。
每次被說的暈暈乎乎,補湯照喝不誤。
她的傷如朝雲所說,三天就好了,她也可以外出了。
一身火紅男兒裝的劉天和一身桃粉裝的朝雲走在通向府門的甬道上,一個清秀俊朗,一個沉穩端莊。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朝雲彎着眼睛,笑看劉天,真誠誇讚。
劉天嘴角勾起,眉尾輕挑,拱手道:「多謝小娘子誇獎,願與娘子來日泛舟游湖上。」
「就怕到時候上船的小娘子太多,奴家搭不上公子的船。」朝雲配合著,嗔怪道。
劉天哄道:「哪裏,哪裏,到時候一定叫朝雲小娘子先上。」
兩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來到門口。
趙青白紅着臉道:「朝雲侄女,小天姑娘。」
劉天正看着朝雲,聽到趙青白的聲音,扭頭,脫口而出:「兒砸!」
這、這特么不怪她,誰叫他天天在她耳畔「娘,娘,娘」的叫。
她這幾天也在煩惱,突然多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她以後的日子可怎麼好。
不光以後,她現在就尷尬的不得了。
趙青白懵懂,朝雲僵硬。
劉天心虛,趕緊狡辯道:「趙兄叫朝雲侄女,他爺認了你作兒子,我和朝雲是朋友,這輩分怎麼論才好?一時有點兒愁,莫名上了頭,趙兄勿怪,勿怪啊!」她嘻皮笑臉,不好意思。
朝雲神情一言難盡,目光複雜地打量她。
到底她還是心大,提親都提到她家了,她還不知道提親的人家。
明明要給人當媳婦兒的,莫名想給人家當娘啦!
唉,真是,到底還是沒長大。
「走吧,走吧!」朝雲拉住劉天手腕往前走,不想再聽她說話。
劉天對趙青白不好意思笑笑,跟着朝雲往前走。
見趙青白在後面跟上,劉天喊着問:「趙兄,你去幹嘛?」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他啊。
「小叔第一次來京城,自然要見識一番京城的風景。」她知道劉天的心思,補充道:「小叔也就今天清閑,以後都要參加遊園、詩會,怕是不能有時間陪我們了。」
「好、好好玩兒,好好玩兒,趙兄今天一定要敞開了玩兒!」劉天立馬變臉,眯着眼睛,咧嘴笑。
趙青白低頭跟着。
他看得出小天姑娘不喜歡他,可不知道為什麼。
他明明把她當成娘一樣照料。
書上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大概就是因為女子的心思不好猜,小人的心思猜不透吧!
三人走到大街上,沒乘馬車,也沒帶僕從。
在給劉天買東西這件事上,朝雲走的是和長安一樣的路線,只要劉天喜歡,就買買買。
她比長安家大業大,出手更加闊綽,買東西都是一系列的買,讓店家直接送家裏。
劉天出聲攔,朝雲卻悄悄在劉天耳畔告訴她,她的一瓶藥膏,能把整條街的東西買下來,還有餘。
「那、那我背上,背了幾條街?」劉天緊張到結巴。
朝雲笑她:「你背上,可是背了十條街,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十條街的沉重。」
「小爺可是英雄,再來個十條街也能。」劉天抖抖肩,挺直後背,很快,肩膀又塌下去了,神情不安道:「真、真的有十條街?」
「怎麼,一聽十條街,就背不動了?」朝雲輕佻睨她,隨即笑道:「逗你呢,一個東西兩個銅板,總共加起來也沒幾個銀錢。」
「朝雲,你學壞了哦!」
劉天伸手戳朝雲腰間的痒痒肉,戳的朝雲向後。
見朝雲怕癢,她雙手齊上,撓的朝雲咯咯笑,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在空中飄蕩。
跟在後面的趙青白見狀,猶豫了半晌,看到路人異樣的目光,假作嗓子發癢。
他咳嗽了半天,兩人熱鬧聽不見。
只好上前,在劉天旁邊,支起手臂,手從腰間,移到胳膊,又從胳膊移到腰間,猶豫不前。
「小、小天!」他糾結開口,發現叫出劉天名字,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小天。」他抓住劉天臂彎,阻止她再次伸手,「周圍人在看。」
「哦!」劉天視線一轉,看到四周的視線,放下手,想起什麼,又拉着朝雲,輕拍她腰間的褶皺。
她還沒拍完,就被趙青白扯着手拉走,附耳道:「你現在是男的!」
「我倒是忘了。」劉天訕訕,不好意思撓撓頭,拽着朝雲衣服,牽着趙青白的手,「我們走!」
趙青白:......
趙青白紅着臉,不知道該不該甩開她的手。
她的手有薄繭,讓人心頭有摩挲的慾念,骨頭卻十分柔軟,握着它,心都能填滿。jj.br>
朝雲看着前面的兩人,突然意識到她好久都沒像今天這樣放鬆了。
小天還是像以前一樣,性格大大咧咧,做事不拘小節,甚至連家裏的下人犯錯,弄壞她的東西,她都不往心裏擱。
這許多年,她腦海形成一個沒規矩不成方圓的思想,小天卻不是個守規矩的,她過的依舊風生水起,家裏的下人也沒有因此亂成一團。
她活了幾輩子,小天這樣的人不多見。
她像...像把對周圍的人好當成理所當然,似乎是在怕虧欠。
有時候她都懷疑,小天是不是活了幾輩子,怕錯過對一些人的好,而對身邊全部人好。
又或者,有人對她很好,可那人已經不在了,她非常遺憾,對身邊的人好,是不想留下那彌補不了的愧疚和遺憾。
她活了幾輩子,才能看清她既傻又通透聰明,既溫暖善良又淡漠冰冷。
可她自己,對此似乎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