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殺招卧槽馬
掛了電話,耳根子一下清靜了。
於子濤捏着剩餘的半個白吉餅,往回走。
他準備回去將股票池優化一下,業績相對穩定,低位橫盤時間長,多頭排列明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出租屋的巷子口,圍攏了一堆人,又是一幫子拿着退休金的老頭在下棋,六得好不熱鬧。
一隻棕色小泰迪在縫隙間鑽來鑽去,時而抬起兩隻前爪,搭在一個人的背上蹭來蹭去。
對於象棋,於子濤不精通,但好歹知道馬走日,象走田,車走直路炮翻山。
出於好奇,他走近兩步湊過去看熱鬧。
棋攤主位上是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約來歲的年紀,一副秀郎眼鏡架在鼻翼上,正手執一枚棋子猶豫不決。
對面博弈的是個鬍子拉碴,有點禿頂的老頭,兩隻枯乾的大手撥弄着繳獲的棋子,微眯的眼睛裏透着一絲精光。
這可是於子濤的老熟人,房東牛大爺。
牛大爺除了定期收房租,還有個職業就是修自行車。整條巷子就他獨霸一方,沒人敢和他競爭,用牛大爺的話說,我免費我樂意。
真不知道這老頭啥心思,助人為樂到如此境界,堪稱高人。
“哎呀,這一步卧槽馬厲害啊!”
“即將了軍,又可以抽車,老劉你輸了。”
“這不是明擺着嗎,肯定是那老牛又贏了唄!”
“老將被士角炮盯上了,老劉只能上將……”
“上將也是死棋,這擺明了是雙殺嘛……”
“……”
聽着周圍棋客傳來的議論聲,牛大爺得意洋洋,摸了摸下巴,一臉自傲。
棋主老劉一臉沮喪,從褲兜里磨磨蹭蹭地掏出一盒紅塔山。
牛大爺劈手一把奪過,站起身捶了捶后腰,撂下一句話,“願賭服輸。”
贏了棋的老牛,抽出一根紅塔山夾在耳朵上,背着兩手往回走,小泰迪跟在旁邊左竄右跳。
於子濤趕緊跟了上去。
“喂,老牛頭,你又贏了?”
他一直這樣叫,不是不尊重,而是覺得親切。
“哦?是小芋頭。”
牛大爺回頭見是於子濤,立馬又來了精神:“我就靠這招卧槽馬,縱橫棋壇快十年了。就老劉那個臭棋簍子,還不夠我磨牙的。”
於子濤伸出大拇指,笑呵呵地晃了晃:“您這可是一招鮮吃遍天啊!啥時候教給我,讓我也顯擺顯擺……”
“卧槽馬,就是卧底、潛伏、劫殺,講究的就是一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牛大爺一臉興奮:“我給你說啊,這象棋在古代就是沙盤推演,只有步步為營,方能決勝千里。小到下棋,大到人生,皆是如此……”
“您能說這幾句話,可不是一般人啊!”
於子濤有些詫異地看着這個佝僂着腰的老頭。
於大爺笑而不語。
棕色小泰迪突然躥過來,兩隻前爪抱住了於子濤的腿就開始嗨咻。
“肉丸子,過來!你個小混蛋……”
聽到牛大爺呵斥,小泰迪立馬低眉順眼,躲到了一邊。
“這是您的狗?”於子濤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您住在嘉園小區十二樓座101?”
牛大爺一仰頭:“嗯,咋啦?你小子租了我房子兩年,都不知道我住哪?”
“我這一天凈瞎忙,沒注意……嘿嘿”於子濤摸了摸後腦勺,尷尬地笑了笑,“您……這狗喜歡散養?”
“我說小芋頭,嗓子噎住了咋滴?說話咋吞吞吐吐地……”
牛大爺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我是說……您從來不管肉丸子的吃喝拉撒嗎?”
“胡說啥哩?不吃不喝還怎麼拉屎撒尿……”牛大爺忽然大笑起來,“你小子是不是踩到狗屎了?”
於子濤一臉黑線。
“恭喜你啊,大清早有狗屎運……”牛大爺滿臉的褶子都快笑成了麻花,“小芋頭,你要發啦!哈哈……”
踩到狗屎就是狗屎運,碰到兩隻抱團的蒼蠅是啥?
於子濤突然一個腦迴路:雙贏?!
回到電腦旁的於子濤,一直在想牛老頭的話。
卧底潛伏,伺機劫殺,一招斃命,這就是卧槽馬。
卧在對方主將旁邊的一匹烈馬,一旦時機成熟,必會橫戈躍馬,一戰功成。
“我的交易系統不也是低位擇機入局,中位信馬由韁,高位破線止盈嗎?”於子濤一下興奮起來。
他一拳狠狠砸在鼠標墊上,大吼一聲:“我操!好一個卧槽馬!……哈哈哈……我的交易系統有名字啦!”
於子濤激動地有點發狂,他急於想要與人分享。
一把抓起手機就撥了過去,鈴聲響了好久才傳來魯飛慵懶的聲音:“老濤,我好不容易做了個羞羞的好夢,關鍵時刻還被你攪黃了……說,啥事?”
“飛子,卧槽馬!我的系統叫卧槽馬!!”
“啥卧槽馬,隔山牛的?你是不是還想着胸口碎大石啊……就你那除了肉就是骨頭的小身板,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魯飛絮絮叨叨着,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於子濤亢奮地有些語無倫次:“飛子,我要發了……卧槽馬要帶我飛了……哈哈……”
“哎,神經病又犯了……”魯飛嘟囔一句,掛斷了電話。
好吧,你小子不信是吧?那我就做給你看。
於子濤暗下決心,準備來個牛刀小試。
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
股市已經收盤了,一根下跌了63點的大陰線,吞沒了前兩天的小陽線,跌停股超過了二十多支。
於子濤調出選股公式,輸入幾個指標,按了個確定。
數據欄里快速閃動,不到十幾秒,一千多隻股票就選了出來。
連續三年凈利潤正增長,分紅持續穩定,以主板和創業板為主的股票,全都進了股票池。
然後將卧槽馬交易系統,內置到條件選股預警欄里,又添加了一個“咕兒呱”的青蛙提示音,作為買入的信號。
一切搞定,只待把握良機,立馬開戰。
躺在床上的於子濤,興奮地睡不着。
身體早已睏乏到了極點,可腦子裏就像翻滾的太平洋,一個念頭接着一個念頭,此起彼伏。
“卧槽馬系統真地成功,那我還不得飛上天了?”:
“如果有錢了,我就左手一隻烤鴨,右手一隻燒雞……不行,太沒有格調!”
“香車美女一定少不了……不合適啊,我有張雨鴿了。”
“有錢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她給辦了,然後再扯證去新馬泰度蜜月……”
“也不知道張雨鴿,現在在幹嘛……”
“對了,還有老家的房子也得翻修……操,買別墅!老子有錢……”
“……”
迷迷糊糊中,紛亂如麻的念頭,慢慢平息下來。
於子濤已發出輕微的鼾聲,嘴角依然掛着燦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