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戲要上演
「大哥你莫忘了,這個月我等你好消息。」秋穎欣喜的聲音從院內傳出。
一個粗里粗氣的糙漢道,「穎兒你就放心吧,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大哥做事一向靠譜。」
「那就全看大哥了,我看那個女人不順眼好久了。這回,哪怕她生的是女孩,我也不想看到。」
「好好好,只要妹妹開心,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能替你做。」那糙漢子拍了拍胸脯,「走吧,我送你。」
「大哥還是別出去了,萬一被人瞧見不好,我是悄悄兒出來的。」秋穎不無雀躍的炫耀,「這個消息還是我買通了她身邊的丫環得到的,大哥可別辜負了我。」
「好好好。」
「事成之後,一千兩銀子奉上。」
說著,「吱呀」的一聲,厚重的木門從裏面推開,幾人走了出來。
江寒雪這時才注意到,秋穎臉上寫滿得意,眼尾上揚的桃花眼滿是算計。
若是讓岳良驥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知道會不會傷心。
「還是小妹深得我心啊,哥哥沒白疼你!」秋邙哈哈大笑,拍了拍秋穎的肩膀,「等我好消息,到時候哥哥一定給你好好出氣。」
「還記得是哪兒嗎?」秋穎稍稍壓低了聲音,帶着小女兒的嬌態。
「南街口的那一片我熟,你就放心吧。」秋邙笑着揮了揮手,「快去吧,你家將軍還等你呢。」
「哎呀哥哥……」秋穎紅着臉跺跺腳,「就知道拿人家開玩笑。」
「好好好,你怎麼快就忘記你曾經的小情郎了。」秋邙流里流氣的笑着,「不過你那小情郎哪裏比得上三品將軍,忘了也好。」
「哎,可是良驥他太清廉了,我好不容易弄了點錢,就被那死老太婆收回掌家之權,真是晦氣。」說到這兒,秋穎滿臉的戾氣。
江寒雪躲在暗處,死死地捂着春娟的嘴。
若是在這兒被發現,他們可能會被秋邙這個亡命之徒,無聲無息的做掉。
她的額頭沁出了細汗,忽然有些後悔這個魯莽的決定。
早知道能夠蹲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她就該帶個暗衛什麼的壯壯膽。
「反正你那三品將軍也風光不了多久,你也別太上心,將來……」秋邙大大咧咧的擺擺手,想要說什麼,被秋穎瞪了一眼。
「大哥你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說到這兒,秋穎謹慎了一些,四處觀望了一下。
說到底是在外面,雖然巷子裏僻靜無人,但總覺得不安。
「好了,這話以後在外面少說。」她的聲音忽然嚴肅而又低沉,「此事非同小可,有關父親的前程,大哥你以後可要注意點了。」
江寒雪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天啦,難道秋穎背後的人是她父親?
不對,秋穎的父親也就是九品芝麻官,他們上面應該還有人。
從他們剛才的談話來看,這個局早就做好了。
此時的秋穎,已經知道岳家氣數將盡……
江寒雪頓時後背發涼。
或許,她的到來,讓一些事情提前了。
按原來的發展,秋穎在街上設計徐巧巧,是徐巧巧快掛的時候……
糟了,她不能讓徐巧巧掛掉。
不然,岳家的命運會更加難以改寫。
等秋穎帶着丫環離開,秋邙回到院子,江寒雪帶着春娟瘋也似的離開巷子。
她們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坐在一家酒樓的包廂冒冷汗。
沒錯,是酒樓,而不是岳家。
從巷子裏逃出之後,江寒雪想着,不能太快回去,以免撞上了秋穎,引她猜測,便決定按原定計劃,在外面逛逛。
她其實沒有什麼要買回去的,但是街上的小吃該嘗的都嘗了,春娟一樣一樣的買過了。
之後看到京城最大的酒樓,江寒雪便拉着春娟,點了一桌子招牌菜。
怕人認出來平生事端,便找了個包廂。
「老……老夫人,您……您就不怕嗎?」春娟驚魂未定的站在一旁,死活不坐。
「怕什麼,命運這回站在我們這邊,不虛。」她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下吃,這裏就我們二人,這一桌子菜也打包不回去。」
「是。」看到老夫人津津有味的吃着水煮魚,春娟這才覺得餓得慌。
「今天的事情爛在肚子裏。」
「是!」
乍聽到老夫人變得嚴肅,春娟站的筆直,神情嚴肅。
「以後,若是有人想要讓你背叛我,甚至用家人性命威脅你的時候,暫時可以答應下來。」
「啊……啊?」聽到這個,春娟頓時慌了,猛地跪在地上,「老夫人,您要相信我,我是不會……」
「我相信你。」江寒雪當然相信她的為人,聲線平和的解釋,「我只是讓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學聰明一點,或許很快你就要遇到這種情況。」
她總覺得因為她的到來,已經產生了蝴蝶效應,躲在暗處對岳家不利的人會提前行動,一些重要的事情會提前發生。
這段時間,她的想法發生了一點變化。
她那幾個兒子,還有兒媳孫女,雖然偶爾犯蠢,但本質都是好的,對她也孝順。
翻閱的一些家族譜,也能看到,岳家舉家愛國保家的信念。
如今她作為岳家老夫人,不僅僅想要活下去,也想讓為大越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岳家,能夠多享受一點歲月靜好的時光。
*
六月
天氣越來越炎熱,今年的酷暑比往年的還要熱烈一些。
但對江寒雪來說,在這個還能吃上冰鎮西瓜的古代,除了沒有手機打發時間,這個溫度完全可以忍受。
夏日的傍晚,最適合在屋外閑住。
換好了出行便裝的江寒雪,得知徐巧巧按照慣例出門,便問岳良驥現在何處。
「將軍在外面還沒回來。」此時春娟也跟着焦急起來。
「秋穎呢?」
「她比大夫人出門還要早一點呢,這會兒估計已經在等着看好戲了。」
「別著急,穩住。」江寒雪起身往外走,「我不是讓老二這小子今天早點回來嗎!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剛跨過門檻,便聽到門開有人匆匆趕來。
「娘,我回來了。」岳良驥一身暗紅色勁裝,精神颯爽,「我跟約定好的時間不差分毫,娘為何又要打我?」
「回來了就好。」看到他來,江寒雪悄悄鬆了口氣,步伐從容了許多,「我今日想帶你去街上看看。」
「可是,我為了趕時間,還沒吃飯呢。」話雖這麼說,岳良驥卻不由審視着她,「您以前從來不喜出門,為何忽然願意帶我出去走走了?」
「我樂意。」
「那娘為何不帶大哥?」像是失寵的金毛一樣,岳良驥笑着挽上她的胳膊,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跟委屈,「我還以為如今在娘的眼中,只有大哥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