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祖父好的人，她原諒
斐玄一愣，下意識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玄郡王你，為何要挑選我當你的賜婚人選？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經過上輩子的慘死收場，雲慕舟早已經不再天真。她根本不信，斐玄為了報恩，會去得罪皇上。京城裏，但凡長了眼睛的，誰不知道皇上已經盯上雲家。
這種時候，偏偏寒王府還要往上湊。要說沒目的，誰信！
斐玄忽然下地，攥住雲慕舟纖細皙白的手腕，將她扯到眼前，居高臨下逼視着她。
「雲慕舟，你不要不識好歹。如果不是今日我義父去得及時，你以為皇上會那麼容易放過你？一旦激怒皇上，你想過雲家的下場嗎？」
雲家的下場，雲慕舟上輩子已經親眼看到，還用想嗎？但這一世，她絕不會再走上輩子的老路！
「你放手！」
她冷聲。
「男女授受不親，還請玄郡王自重！」
斐玄嗤笑一聲，大力將她推開。
雲慕舟深吸了一口氣，用來穩定情緒。
「玄郡王可還有事，如果沒事，請允許小女子告退。」
「來人，送雲大小姐回府。」斐玄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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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竹林。
雲慕舟回來時，天已經暗了。蟬衣大步迎上來，一把扶住她。
「大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皇上可有為難你？」
「還好。」雲慕舟進了花廳，喝了口熱茶，便將進宮之後的事情，撿能說的都跟蟬衣說了。至於藥王玉，她隻字未提。
蟬衣聽完，頓時變得憤怒無比。
「什麼？皇上又給大小姐你賜婚了？他怎麼能這麼欺負人！他這是連臉都不要了嗎？」
雲慕舟倒是一臉平靜，她淡然開口，「賜婚而已，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再說，身為女子，誰還不嫁個人呢？等你遇到喜歡的男子，我也會把你嫁出去。」
「小姐，這不是嫁不嫁人的事，是……是……」蟬衣急得滿臉漲紅，差點跳起來。
「是什麼？」雲慕舟問。
「是那寒王的義子，有心疾，根本就活不長久。這樣的人，小姐你怎麼能嫁。這以後可是要守……」
守寡這兩個字，蟬衣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她覺得這是在咒大小姐。
雲慕舟拍了拍她，「放心吧，就算真嫁給斐玄，我也不會當寡婦。」飯後，雲慕舟去千草院看祖父。
老爺子一看到她，便擔憂的坐了起來。
「舟兒，你是不是進宮了？」要不然，舟兒不可能一個下午都沒過來。
雲慕舟點頭。
「祖父放心，皇上沒難為我。」
雲葯嘆了口氣，知道舟兒沒說實話。皇上哪是那麼好說話的主兒？舟兒那可是抗旨！
他道，「舟兒，馬上派人去找你爹他們三個，讓他們火速回京。」
今日發生的事情，讓他明白雲家危矣。他得趕緊把兒子們都叫回來，商量一下後路。
被皇家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實在不行，雲家只能撤出大周。
雲慕舟點頭。
「祖父，我一會兒就派人走。只是還有一事，皇上跟我提到了藥王玉，問我可知此玉下落。」
藥王玉事關雲家生死，她得儘早說出來，讓祖父早做打算。
雲葯大吃一驚，沒想到藥王玉的消息，竟然落到了皇上耳中。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何今天會發生那樣的事。只是皇家的行徑，真讓人不恥。
他心裏發寒，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舟兒，告訴去報信的人，只讓你爹一個人回來。至於你三叔，讓他們馬上離開大周，從此隱姓埋名。」
「舟兒明白。」雲慕舟出去了一趟，在千草院選了個人派走。再回來時，也沒告訴祖父，她暗中派了將離。
她在祖父床前跪下。
「祖父，舟兒還有一事要稟報。今日舟兒進宮，皇上已經將舟兒許給了寒王義子斐玄。」這件事就算她不說，也瞞不住。
雲葯震驚之後，變得怒不可遏。
別人不知道那斐玄，他還能不知道嗎？他最少給斐玄看診過三次，那小子的心疾無葯可醫，就是在混日子等死。皇上竟然將舟兒許給一個將死之人，他……到底安的什麼居心。
舟兒，絕不能嫁！
「皇上，你欺我雲家太甚！」就算有朝一日，我雲葯得到藥王玉，也絕不會給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舟兒你放心，祖父就算是豁出這條命去，也要為你退掉這門親事。」
他當即起身，就要進宮。
卻被雲慕舟攔住。
「祖父息怒，斐玄也沒什麼不好。這門親事，孫女並沒有意見。」她料到祖父定是知道斐玄活不長了，才反應這麼激烈，急忙又道，「而且那斐玄的心疾，孫女能醫！」
「你能醫？」雲葯一臉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斐玄那可不是病，那是內傷，是心脈被內力震斷後留下來的創傷。連他都沒辦法，舟兒怎麼可能醫得了？
「舟兒，你別安慰祖父了。雲家有一條規矩，本來我想等你爹回來，讓他親自跟你說。但如今又怕中途生變，只能先讓你知道。你聽好了，你身為雲家長房嫡女，將來是要繼承雲家的，所以你不可外嫁，只能招婿。」
頓了一下，他又道，「哪怕招婿，也不能是斐玄！」他陪不了你一輩子。
他略顯蒼老的手，用力握上雲慕舟的。因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直視着雲慕舟，想聽到她答應的聲音。
「祖父，我答應你，如果舟兒成親，必定招婿！但和斐玄的婚事，也不能退。不是他，也會是別人！難道您還不明白嗎？皇上最想把孫女許子。」
一子，雲老爺子就火氣飆升。
怒哼一聲道，子是個什麼東西，哪有斐玄好。只是斐玄……」活不長啊！
「祖父，你忘了你今日那麼重的傷，是誰醫好的了？你要對你的孫女有信心。而且斐玄的身份擺在那裏，，他不可能入贅，所以，這門親事成不了。」.
她要不提，雲老爺子都差點忘了舟兒救他的事。疑惑的問道，「你的醫術從何而來，你以前……」
「祖父，舟兒一朝醒來，這些醫術就像刻在了腦子裏一般。是不是以前，您教的？」雲慕舟摸了摸腦袋，故意裝得迷糊。
雲葯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激動萬分。
哪怕舟兒一直痴傻，他也從來沒放棄過她。一有時間，就把她叫到身邊，悉心傳授醫術。真是萬萬沒想到，舟兒竟然記住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
他眼眶發紅，騰地站了起來。
「舟兒，我們雲家以後就靠你了！」
「祖父，孫女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雲慕舟臉上堅定無比。這一世，哪怕是拼了這條命，她也要護住雲家。
正在這時，她隱約聽到杏林院的方向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