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找死
皇宮御書房。
「民女雲慕舟，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雲慕舟規矩地跪到地上請安。
回答她的是鴉雀無聲。
御書房裏安靜得可怕，好像連呼吸聲都停了。如果不是她進來時，看到裏面坐着身穿明黃龍袍的男子，都要以為沒人。
許久。
砰的一聲。
皇上的拳頭重重砸到御案上，怒不可遏的聲音同時響起。
「雲慕舟，你可知罪？」
雲慕舟微垂着頭，「民女不知犯了何罪，還請皇上明示。」
皇上冷笑。
「不知犯了何罪，你有膽抗朕的旨，現在怎麼沒膽兒承認？你雲家是不是想造反，想反了朕？」他臉上陰雲密佈，殺機畢現。
自他登基以來，還從來沒有哪一個人敢挑釁他的皇權。
雲家雲慕舟是第一個！
雲家，罪不可恕。
聽皇上一開口，就扣下一頂天大的帽子來，雲慕舟呼吸一滯。知道今日要是解釋不好，怕是會禍及全家。
她一個頭叩到地上，身子故意顫抖了幾下。
從皇上的方向看，她就是在膽怯，在害怕，他心裏忽然就舒坦了幾分。果然是傻太久了，連皇權都敢挑釁。看她那膽小如鼠的樣子，就知道是後悔了。知道怕就好，才好控制。
雲慕舟已經開口。
「皇上，冤枉啊皇上。民女雖然痴傻多年，但也知道，皇權大於天。就是借雲家幾個膽子，雲家也絕不敢造反。今日實在是事出有因，請皇上聽民女細說。
民女之所以不接聖旨，是因為堂妹對民女有恩。最近幾年，一直是堂妹在照顧民女。所以民女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事，不能去搶堂妹的男人。」
雲慕舟說得情真意切，眼中一片感激。
皇上怒哼一聲，「真是牙尖嘴利。如此自相矛盾的話，你以為朕會相信？既然你與堂妹如此姊妹情深，不如就共嫁一夫，還能成就一段佳話！」
皇上的目光，像尖刀一樣，落到雲慕舟身上。大有她再敢反駁，就拉出去砍頭的風險。
御書房的氣壓低到了極點。
雲慕舟一咬牙，掩在衣袖裏的手指，狠狠掐上大腿。疼得她眼眶一紅，眼淚便下來了。她臉上帶了決絕。
「皇上，請您賜民女死罪。民女哪怕是死，都不會去破壞堂妹的幸福！」
皇上一僵，審視着她。
他在猜雲慕舟是真不怕死，還是篤定了，他此時不會殺她？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在挑釁他的威嚴！他是一國之君，還能真拿一個女子沒辦法嗎？
他怒哼一聲，已經動了真怒。
「雲慕舟，你寧願去死，都不子？朕的就那麼不堪，就那麼入不了你的眼？」
他抓起眼前的奏摺，大力砸到地上。
雲慕舟聲音輕顫，以額頭觸地。
「皇上息怒，民女不敢，是民女配不子！」
皇上盯着她看了一會，忽然話鋒一轉。
「好好，既然你不想嫁，那朕就成全你。這輩子，你都不用嫁了！」
雲慕舟抬起頭，對上皇上陰鷙的雙眼。
皇家的人從來都是這麼卑鄙，能說出這句話，倒也不意外。
好在她重生之後，只想報仇雪恨，只想保住雲家，嫁人這種事情，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疇。所以皇上這話，正合她意。
「多謝皇上……恩典，民女謹記。」
聽她應得如此乾脆，皇上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直接質問道，「雲慕舟，你這個傻子怎麼會突然清醒，是不是因為藥王玉？」
終於還是問到了嗎？
雲慕舟用力握起拳頭，讓指甲刺進掌心，利用疼痛讓自己冷靜。
上輩子，她直到爹爹他們出事，才知道皇上對雲家下手，是因為要找藥王玉。看來因為她的重生，把有些事情提前了。
她緊張得心臟怦怦直跳，希望爹爹他們那邊遇到的刺殺，可千萬不要提前。
緩衝了一下，她才迷茫地問皇上。
「皇上，什麼是藥王玉？」
皇上身子前傾，審視着她，面前的少女雙眸清澈，寫滿疑惑，不像是在說假話。
他有些失望。
「你不知道……什麼是藥王玉？那你是怎麼醒的？」
雲慕舟眉頭緊蹙，像是在努力思考。
半晌才道，「回皇上，民女只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大夢。因何醒來，實在是不知。」
皇上不死心，繼續追問。
「你當真不知？」
「民女不知。」雲慕舟搖頭。
「但民女可以跟皇上保證，如果有一天，民女找到了藥王玉，一定第一時間拿來獻給皇上。」她說得鄭重，眼中亮起星光。
皇上哼了一聲，覺得藥王玉的事，可以就此揭過。但云慕舟當眾抗旨一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正想再找個借口，治她個大不敬之罪時，御書房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撞開。
「皇兄，求皇兄救救本王的玄兒。」
寒王一進來，就砰一聲跪到地上。
「這是朕的御書房，你還有沒有點規矩？那裴玄，只是你的義子，值得你如此亂了分寸？」皇上怒斥。.
寒王疾聲道，「皇兄，玄兒雖然只是本王的義子，但本王早就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對待。他的心疾又複發了，求皇兄救他！」
皇上嘴角掛了冷笑，不滿地道，「寒王，你別在這裏跟朕撒潑，太醫院的院判，都要住到你那寒王府了。你還要朕如何救？」
「求皇兄下旨，替臣弟廣招天下名醫，救玄兒一命。」寒王一個頭叩到地上。
「你給朕滾出去！再敢用這些小事來煩朕，小心朕要了你的腦袋！」皇上看他這樣就來氣，啪地拍在御案上。
想找名醫，寒王府不會去找？這點小事，也值得驚動他？這個皇弟，真是越活越廢物。
「皇兄息怒，本王還有一事想要拜託皇上，求皇兄成全。」
皇上鐵青着臉，一臉不耐煩。
「講！」
「皇兄，玄兒是個孝順孩子，他在昏迷之前，求臣為他定一門親事。他說等有人伺候他了，就不用臣弟再操心。我的玄兒……好命苦啊……嗚嗚……」
寒王邊說邊抹眼睛，哭得悲傷。
皇上看他這樣就煩，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朕准了。但朕有句話要警告皇弟，斐玄只是你舊情.人的兒子，可不是我們宇文家的血脈。你最好努力一下，早日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忙不迭地應着應着，又趕緊說道，「畢竟玄兒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臣弟懇請皇兄為他賜婚，只有這樣，對方才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