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涼風起

一葉知秋，涼風起，有稻香入夢，今年該是一個豐收年吧，等稻穀熟透，就可以收割了，南粵東方邊陲的一個小村裡，睡夢中都笑眯眯的村民們，正做着豐收的美夢。

凌晨三點，早起的屠戶兄弟倆，早早起床吃過早飯，拿着鋒利的屠刀，帶上長秤桿等用具就出門了。

今天的天氣悶燥凝滯，讓人感覺難受得很，呼吸都困難，但為了生計，兄弟倆無暇多想，並肩走在坑坑窪窪的路上，向村裡固定的屠宰點趕去。

蜿蜒曲折的村路，寬只有成人雙手平伸展開的距離，勉強容得下三人通過，此刻路上只有他們倆人，天色微明，一天裏最寂靜的時候，蟲息鳥寂萬籟無聲，只有他們踩在沙子碎石鋪墊的路上，發出’噗嚓噗嚓’的輕響。

村邊枯死的老樹頭，成為了村裡固定的屠宰點，昨天約好的農戶，抬着竹子編織的豬籠與他們同時到達。

“閔兄，宰兄，你們來啦！”村民大洪與同伴小心卸下裝着大豬的豬籠在平台上，用粗噶的嗓音樂呵呵的打着招呼，響徹在空氣里，買了這頭豬，就能把娃兒讀書借的錢還給村長啦！剩下的騰點出來給自己打斤白酒，約上兄弟們解解饞，給自家婆娘閨女扯塊布料，過年能穿上新衣，想想就忍不住樂呵。

劉健閔，在家排第二，與他一起的是弟弟宰閔，他朗聲回道：“大洪，二輝，可夠準時的！”

與大洪一起搭把手的鄰居二輝挪愉地笑着說：“他呀，昨晚高興得都睡不着覺啦！早早就過來敲門讓我和他抬大豬過來！”

大洪看着籠子裏精心養了九個多月的大豬，估摸也得有個二百五六斤重，眉梢眼角都是喜悅，搓着手止不住樂：“呵呵，這不是怕耽誤了閔兄弟倆的時間嘛！”

劉健閔拉開秤桿掛上重重的秤砣，劉宰閔把一根長木棍穿在秤桿上的環，一邊放自己肩膀上，一邊伸過去給哥哥：“來吧，先過稱，看毛重多少！”

大洪趕緊把秤勾勾在豬籠的中心位置，看着他們起秤，又幫忙小心翼翼的調整秤砣的刻度，終於停在二百八十九斤的位置，秤桿達到水平狀，他緊緊捏着秤砣刻度位置，微微抖着嘴唇讀出重量：“二百八十九斤！”

劉宰閔兄弟倆卸下秤桿，看了一眼刻度，點頭確認：“減去豬籠十六斤，整豬是二百七十三斤。”

“好嘞！”大洪這次鬆開了手，退到一邊上等着。

劉宰閔兄弟倆殺牲口是出名的利索專業，邊上的大鍋里的水已經燒開，準備妥當后，隨着他手起刀落，瞬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剛剛極度巴適的大豬發出’嗷嗷…’的最後一輪短暫的捶死掙扎叫喚后，流出滿滿一盤熱氣騰騰的豬血，再無聲息。

接着就是燙洗，然後開膛破肚，把它分切歸類，再專業再利索，也花了一個小時多，大洪最後拿回了十斤豬腩肉分切成六分，帶着五十元薄薄一疊票子，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