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幼兒園

“幾天後就送你上學去了啊？你的名字叫姚煥霓，姚是女字旁的姚，煥是火字旁的煥，你是煥字輩嘀，霓是霓虹燈的霓……”父親在他房裏的桌子上教我寫自己的名字。

他繼續說道：“你叫姚煥霓，1987年生，你今年6歲，老師問你的話你就要會回答。如果他問你爸爸的名字，你就說爸爸叫姚愛x，媽媽的名字叫周x蘭……如果有人問你媽媽……你就說媽媽去看山去了。”

我努力的聽着，因為我猜到了上學可以白天離開這個家了。關鍵是他說道：“以後爭取考大學！”

小時候雖然不懂大學，但肯定一個“大”字是會受人喜歡和尊重的。於是我記下了，這倒是沒忘記過。

幾天後，我來到了學校，好多學生！好多和我個子一般高的，大多數個子都比我高。有些男孩子的聲音聽見了很尖厲，笑的很得意！從那時候起，我就感覺和他們不一樣。我會努力學習，證明和這些愛笑的孩子不一樣。

但我害怕和那些高年級的學生對視，有種壓迫感。我一定要好好學習，就是我來到學校的目的。

父親送我來就回去了。

我不知道該和誰玩？他們總是喜歡推推搡搡，他們大都成群扎堆，我感覺和他們好陌生。天氣又有些熱，屬於我們的教室裏面更熱，灰塵又多。我走出來，靠在教室門外的一個柱子下，背靠着。我對面有一個女生也背靠着牆，她個子比我高，但是和我一個班。她先主動問我：“喂，你叫什麼名字？”她說著腳尖向前伸了一點，都快碰到我的腳尖了。

我感到高興極了！終於有人主動理我了，而且她看上去那麼文靜。我彷彿見了她有些害羞，嘟嚕着回答道：“我叫姚煥霓……”

“你呢？”我問道。

“我叫xx”她回答。

“噹噹當！”鈴聲響了！學生們一聽到鈴聲，一窩蜂的鑽進了各自的教室。我們幼兒班也回到了自己的教室，回到各自的座位。

我們的教室靠近廁所那邊，1年級的教室在公路方向，我們的後背是4年級。1年級後背挨着廚房，廚房和教室中間隔着2米多寬的通道，通道靠田地那邊是圍牆。1年級和4年級中間依次是2、3年級。鈴鐺是個鐵圈，掛在走廊中間，那個廚房的大爺或者校長或者班主任會按時敲鈴鐺。

學校的後面是田地，再往後下去就是通往朱家浜的公路和朱家浜組。學校的前面是公路和蔡家組。公路有個三岔路口，可以通往廖家。學校面朝蔡家組，學校有操坪，四周有圍欄，圍欄上鑲有碎玻璃，操坪前面有個堰。我們回家的話走二三十米的寬路就上公路。整個學校立在高處，來學校處於上坡。

學校廁所的位置比一排教室的位置還要高，但不是連着的，中間有用石板鋪成的台階，走上去就是廁所。廁所旁邊是菜地，正對着菜地。男廁所入口則對着這排教室。那上廁所的台階下有條水溝，挺深的，溝與圍牆下有個洞，原本是出水溝。

學校教室的前面3米地方是一條矮叢（我就不知道植物名字），被剪成平頂髮型。這條植被的下面1米多就是操坪，操坪的兩端有花池子。說是花池子，沒有花，就是些家戶人家沒有的植物。這些專門種在花池子裏面的植物或者樹木，就像專門與田地里的普通植物不一樣，它們顯得珍貴。每當我看見田地里勞作的農民，他們就彷彿與田埂、地里、田裏都融作了一體。

教我們幼兒園的是個男老師，我只記得我們稱他是“舊老師”，相貌沒記錯的話就是同村的那位。他進來了，班上同學一“哈！”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他的身體顯得很壯實，我不記得他的自我介紹了，只記得他的神態有些憨。

舊老師對我們說道：“老師講課你們要把手背在後面，認真聽！”

我特別聽話，立馬把手背好，絕不動彈。一節課，堅持了下來，我感到很光榮！這個姿勢9年義務教育直到結束基本沒變。我記得他在黑板上教我們“一、二、三……”

老師指着那個“三”問xx，可他回答不出來。於是老師問我，我站起來回答“三”。老師的眼睛又笑成了一條縫兒，他用手示意叫我坐下。我坐下了，我很高興！只要我背着手，老師講課我認真聽，就一定能把老師教的都學會，這樣至少父親會表揚我，至少不會殘酷的對待我。

下課了，我謹遵父親的叮囑：“好好學習啊！”

所以我沒有和其他學生那樣扎堆的去玩。我也感覺對他們很陌生。

當時我坐在中間的最後排，於是我拿出本子，用筆在上面寫“Z”，就照着四方格子不停的寫。

艷從教室外面看見了我，她走了過來，她驚訝道：“啊！姚煥霓，你好愛學習哦！”她看見了之後，出去了一下，蘭走了進來，這時候我把Z幾乎寫滿了一面。蘭看見了我，發出了同樣的感慨：“姚煥霓，你這麼愛學習啊？”她繼續問道：“是老師、還是你個人要寫的？”

我回答：“是老師，說一定要會寫。”

艷教我：“是這麼寫的，你把z寫在框框裏面……”之後鈴鐺響了，艷和蘭都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一天的課程下來，我感覺很輕鬆，所以體會到了上學的快樂和學習的快樂。

到了下午，太陽慢慢的下山，風吹過來，很清爽！只剩下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仍然在操場上無憂無慮的嬉笑着。

“下課噠，放學哦！”舊老師呼喚道，他一天到晚也很開心！別說幼兒園班級，就是其他班級的孩子聽到了之後也同樣一聲“哦！”每天的下午，幾節課上完之後，大概自由活動半個小時之後，很舒暢的的一幕。

我們看見舊老師從操坪里一躍而上，上了小操坪。我們也嘗試着像他那樣一躍而起，可我們沒法一躍那麼高，但還是有學生試圖使勁兒飛上去。結果還是飛不上去，就用手攀住了爬上去。我們幼兒班的孩子最自豪，因為那是我們的老師。

我還是走台階，從大操平上兩小腿車水般的奔向了教室，開足了馬力。我記得好像舊老師又壓住聲音喊道：“看誰先到教室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