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客’埃維林
當世界重新睜開眼睛時果然已經回到了原本的街道,依舊站在剛剛的位置上。
如果不是懷裏的筆記消失了,他甚至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也不知他在戒指空間裏呆了多久,街道上早已沒有了行人,甚至連巡邏隊也不見了蹤影。
整個街道都籠罩在昏黃的油脂路燈下,周圍的氛圍有些靜謐瘮人。不過比起之前,世界覺得他現在有了足夠的底氣。
不論前面是什麼刀山火海,他也不會畏懼。
沒有了記憶就慢慢去找,沒有目標就慢慢制定。反正現在他什麼也不記得,也就沒什麼東西可以束縛他。
夜晚很冷,涼風一股腦的沿着世界的脖頸,往他的衣服里衝去。這使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世界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一時不知該去哪。
不過他到也不在乎,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裝,隨意找了一個方向就踏上了旅程。
“這個時代好像有點落後啊!畢竟是油燈不是電燈。”世界左瞧瞧右看看,觀察風土人情和社會情況。
街道是由石板堆砌成的,其上鋪着風化后的污垢。或許是因為經常被人踩動,街道上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凹陷。
主道的兩側聯排房屋變為了二層,可還是兩間房子共用一堵牆。
看起來就像是匆忙之間蓋起的,一切從簡。因此城市的規劃也有不少問題。
“沒有完善的排水系統,污穢無法流走只能堆積在此,帶有不可去除的淡淡臭味。現在感覺不算太骯髒,但一下雨,宜居指數恐怕會急劇下降。”
世界給出了自己的評價。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在城市規劃方面好像有不少的經驗。
“我親自規劃過城市建設嗎?”他把這個可能默默記在心底。
戒指空間裏的信件說,他的記憶被封印。
雖然看在信件主人給他留了兩件神器的面子上不會怨恨他,但世界對自己被封印的記憶依舊充滿了好奇。
“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和信件主人又是個什麼關係呢?”
世界並沒有認真思考問題,反倒是在街道上漫步。好像這樣悠閑的事情會讓他內心感到輕鬆愉悅。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走出了這一大片老舊的居民區,街道也變的更加寬敞
道路兩邊變成了四五層的聯排房屋,看起來繁華了不少。
房屋的一層是各種門式,商店、麵包房、草藥鋪、餐館......只是現在的時間依舊是晚上,這些商鋪大多沒有開門。
不過還是被他找到了一家通宵營業的酒館。
酒館的門縫裏透出幾縷明亮光芒。隨着距離的拉近,世界能聽到酒館裏人們大聲說笑的聲音。
“好像還挺熱鬧的。”
世界扶了扶禮帽推門而入。
在他剛剛推開酒館大門時,原本歡聲笑語的酒客們都忽然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向站在門口的世界。
感覺到氣氛好像有點不同,世界只是有點尷尬的點了點頭。穿過擁擠的人群,沿着蜿蜒的過道來到了酒館前台。
“要來點什麼嗎?...先生。”
詢問他的是一位留着八字鬍、穿着黃色襯衫和深綠色背帶褲的酒保。他那聲“先生”叫的有些生澀。
“來一杯普通啤酒就行。”
世界來這裏肯定不是喝酒的,只是想找個地方呆一會罷了。要是能了解一些額外的信息就更好了。
酒保十分麻利,
順手抄起了手邊的一個大木杯,轉身走向了身後的一個大啤酒桶前。
不過他剛要接酒卻又停了下來。
放下了木杯,轉而從身邊的柜子上拿下了一個玻璃杯。接了滿滿一杯酒,放在了吧枱上。
堆起滿臉笑容地說道,“先生,您要的酒。兩便士。”
世界看着酒保近乎諂媚的笑容,終於發現了哪裏不對。
自己的服裝看起來光鮮亮麗,與周圍酒客們的破舊衣服形成了鮮明對比。他點了點頭,內心浮現出一個猜測,“這是把我當成某個大人物了?”
雖然心裏波濤起伏,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
世界拿起那杯酒,又在兜里摸出了一枚寫着‘五’的硬幣。遞給了酒保。
看酒保沒有疑問,而是恭敬的找給了他三枚印着‘一’的硬幣,才確定自己沒有出錯。
內心暗道,“被我蒙對了,看來硬幣就是便士了。”
轉身打算找個位置坐下,卻發現屋內的大部分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世界發現現在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原本熱鬧的酒館反倒沒有幾個人在大聲說話了。
於是他面向大家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最近發了筆小財,置辦了這套衣服。我原本經常來這裏的。”
聽到這句話,酒客們才放鬆了警惕,嚴肅的氛圍再次變的活躍了起來。甚至還有幾人端着酒杯來找他搭話。
“嘿,兄弟!最近在哪發的財啊?這件衣服真是不錯,穿在你身上真像個貴族。”
說話的是一位面帶胡茬的年輕油膩高個男子。他直接就坐到了世界對面的椅子上,看起來十分自來熟。
如果剛剛的巡邏隊長在這裏就會發現,這個男子正是之前與他們撞到一起的那個酒鬼。
可世界不知道,他根本沒看到過眼前這個人。也不知道自己曾被他舉報過。
只是在心底吐槽到,“什麼叫‘穿在你身上真像個貴族’!難道我的氣質不像貴族嗎?”
雖然心裏這樣想,不過表面上卻沒流露出什麼。世界剛想應付他的問題,那個酒客卻又自顧自的說起了來。
顯然他不太在乎自己是怎麼發財的,只是找個話題與自己說說話而已。
“我叫埃維林·懷特酒館裏的人給我的外號叫‘巧舌頭·懷特’,就是因為我很會說話......”
埃維林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坐在不遠處的赤裸上身的禿頭大漢打斷。
“得了吧埃維林。你外號不叫‘爛舌頭·懷特’嗎?
兄弟你別信他,估計他現在正琢磨怎麼把你這身衣服騙走呢!”
話音剛落,酒館裏半數的酒客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埃維林也不惱怒,看着正在故意擠眉弄眼挑釁他的禿頭大漢隨口道“你是小丑嗎?即便如此,你那複雜的五官也掩蓋不了你那萎縮的大腦”。
酒館裏再次傳來熱烈的笑聲,甚至還有人不嫌事大的吹起了口哨。
禿頭大漢的面色一下紅了起來,直接站了起來,還好被他的朋友拉住了。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酒館內的氣氛再次高漲了起來。
世界也被這種熱烈的氣氛感染了,內心也十分愉悅。在與眾多酒客吹牛聊天中,他也大致搞懂了這裏的情況。
這裏的酒客基本上都沒有穩定的工作。
他們整天泡在酒館裏,講着粗俗的笑話和誇張的故事。靠着酒精來麻痹自己,讓自己脫離沉重的生活壓力。
雖然吃不好,穿不暖,但他們恐怕比有着穩定且勞累工作的人會更加快樂一些。
世界在觀察周圍的酒客,埃維林也在觀察着世界。
埃維林在原本的酒館裏聽到了槍聲。出於安全考慮他離開了原本的酒館,到了這個遠離居住區卻也常來的酒館。
可沒想到這個衣着奇怪的“研究員”竟擺脫了巡邏隊的追查,也來到了這裏。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跟蹤了。
而現在看着世界正一臉新奇的觀察周圍這些臭烘烘的酒客,埃維林對這個身着華麗的人更加好奇。
打算繼續找些話題,看看能否試探出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嘿!兄弟,你知不知道最近城外的事情?”埃維林又接了一杯啤酒坐到了世界對面。
世界發現這個巧舌頭·懷特的酒量是真的好,好幾大杯啤酒下肚了,從臉上卻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城外?這我還真不了解。發生了什麼嗎?”
世界雖然在筆記上知曉了一些內容,但這絕對不是他吹噓的資本。
“嗨!別提了,據說城防軍打了個勝仗。
也不知道殺死了多少異獸,現在城東的煉油廠正日夜不停地開工。煉製什麼蠟燭,燈油之類的。沒看到最近就連中心城區的路燈都全點起來了嗎?
我跟你講,就那些異獸脂肪做的燈油和蠟燭燒起來都有一股怪味。正常人誰用那些東西......
唉!我賣的可是正經燈油,就是價格貴一些,但它品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