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不痛
一個人靜靜的獃著，感覺時間無比的漫長，加上外面傳來的蟲鳴聲，就讓李偉更加的煩躁。
好在時間很快過去，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口照射在李偉的臉上時，李偉緩緩站起身。
他已經把上衣脫下來了，露出肩膀上那血淋淋的傷口，因為衣服被水浸透，又和傷口長時間的沾粘在一起。
所以當李偉脫衣服的時候，簡直像是在活生生的撕扯自己的皮肉，結痂的傷口被撕扯，又癢又痛，那酸爽，李偉的臉完全成了一副痛苦面具。
當老趙睜開眼的時候，目光第一時間就被李偉那染紅了半邊身體的模樣給吸引過去。
他看着不斷嘶氣的李偉，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個水袋，然後來到李偉跟前。
李偉看着老趙拿着水袋走到自己跟前，還以為他用清水給自己清理傷口，就對他笑了笑，不過這個笑容卻有些抽象。
“忍着點兒！”
老趙說完，拔開塞子，將水袋裏的液體倒在了李偉的肩膀上，當李偉聞到那濃濃的酒香味的時候，他就瞬間明白了老趙說的忍着點兒是什麼意思。
強烈的刺痛傳來，李偉身體止不住的打了個擺子，嘴巴張的老大，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老趙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又腰包里拿出一卷紗布，和一些黃色的粉末。
李偉看着老趙拿出來的藥粉，他吞了一口口水，有些顫抖的問道。
“等……等一下，這個……這個痛不痛？”
“不痛！”
說完也不在理會李偉，直接把藥粉撒在李偉的傷口上，然後李偉就感覺肩膀處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噬咬自己的傷口，他的手開始顫抖，那是劇烈疼痛帶來的應激反應。
李偉嘴巴張的老大，他瞪大眼睛看着給自己包紮傷口的老趙，好像在問。
你不是說不痛嗎？
老趙沒有理會他投來的目光，快速的給他包紮好傷口，然後就將李偉拉了起來。
“準備一下，要離開了。”
老趙從自己的腰包里拿出一塊干扁扁的肉塊，遞給李偉。
李偉結過老趙遞過來的肉塊，咬了一口，肉塊不硬，但卻很有嚼勁，李偉還從中品嘗到了鹽的味道。
這是他這幾天來第一次吃到的真正的肉，那口感完全不是罐頭可以比擬的。
李偉邊吃邊問老趙。
“這是什麼肉？”
“豬肉。”
老趙毫不在意的回答。
李偉本來還想問老趙豬肉是哪來的，但想了想之前老趙開槍打死老虎，割下老虎的兩條後腿的那個畫面。
他便沒有再問了，豬肉？應該是野豬肉吧！不過，對於老趙來說，野豬和豬確實沒有區別，這不過是李偉的慣性思維導致，將野豬和家豬區別開來。
現在想想，家豬不就是人們馴服野豬而成的嗎？
兩人吃飽后，老趙就把那兩條老虎的後腿丟給李偉，讓李偉帶上，李偉也沒有說什麼，反而覺得很開心，他認為這是老趙開始認可了自己的表現。
兩人繼續往西走，穿過了一片叢林，來到一片開闊地，這時候李偉看見了讓他驚喜的一幕。
他看見了許多帳篷，還有人類居住過的痕迹，明顯這裏是一個人類的營地，不過他卻沒有看到一個人。
老趙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好像是見慣了一樣。
“你去找一下，我記得這裏有幾個睡袋，別到時候去了我那裏，你沒有地方睡覺。
”
老趙指着那些帳篷開口對李偉說道。
“這裏沒有人嗎？”
李偉聽到老趙的話，開口詢問。
“有，不過都死了。”
老趙的話語很平淡，彷彿死亡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李偉也不再多問，看着有些帳篷已經倒塌，有些雜亂的營地，李偉便走過去尋找，不一會，他就從一個保存還算比較完整的帳篷里拿出了一條被雜草覆蓋的睡袋。
他剛剛看了看，這個營地在這裏好像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以至於長滿了雜草。
老趙見他已經拿到了睡袋，便吆喝着他跟着自己，繼續往西走。
“那些帳篷布料不拿嗎？雖然髒了點，但我看好像都是比較完好的。”
李偉跟在老趙的後面問他。
“家裏已經堆了一大堆，比這個更好，走快點，今天務必在天黑之前到家。”
老趙的語氣依舊很淡漠。
現在天色還早，李偉看着高懸在天上的太陽，也不明白老趙為什麼要這麼急，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也明白了，不該問的別問，跟着照做就是了。
他們穿過了一片樹林，又翻過一座高山，遠遠的，李偉看見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個破舊的村落。
“那裏有個村莊！我們是要到那裏去嗎？”
李偉有些驚喜的說。
“不！繞開那裏，記住，千萬不要靠近那裏，不僅那裏，還有像它一樣的村落都不要靠近。”
老趙目光皺起，看着遠處那個村落，李偉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擔憂和一絲極小的恐慌。
這是他第一次在老趙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走吧，繞開那裏，我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說完，老趙又加快了腳步。
途中他們經過一條小河，又翻了一座山石崎嶇的矮山，太陽已經日漸西落，天空中的雲彩也逐漸的呈現出粉紅色。
這一路，李偉不敢停留半步，他的腳已經磨出水泡，但他還是緊緊跟隨在老趙的身後。
老趙偶爾回頭看向李偉，他知道李偉的腳磨出水泡，鮮紅的血跡磨擦着露出腳踝，逐漸變干發黑，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心裏已經對這個小夥子逐漸認可。
說實話，如果李偉沒有緊緊跟在自己身邊，而是被甩在後面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將李偉丟在野外。
他不需要一個廢物跟着自己，就算自己就過他的命，就算他很像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年輕人。
李偉則沒有想那麼多，他只知道跟着一起跑，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因此而保住一命。
就在兩人跑到一處高地的時候，李偉看得，在遠處那個破舊的村落里燃起了一堆大火，有無數的人影圍着火堆在扭動。
他看向老趙，只見老趙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李偉這時候才暗道一聲僥倖，他不知道那些人影是什麼，剛剛還想着本來明明可以直接穿過那個村落，這樣就可以省去大半的路程，也不用繞開這麼遠。
現在看到這一切后，他總算是明白了，然後又更加堅定了緊緊跟隨老趙的想法，廢話！有這麼粗的大腿不抱，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兩人沒有廢話，又繼續向著目標前進。
終於，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前，他們來到了一處山崖邊，李偉看見老趙來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扒開那裏的泥土，翻開一塊石頭，露出石頭下的一條鐵鏈。
老趙拉動了鐵鏈，然後山崖上落下一截梯子，老趙又把鐵鏈埋好，恢復原狀。
“上去吧，到了上面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