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終極武器
一部分人在此刻察覺到異樣的日蝕，也就是天空在一瞬間被完全的黑暗遮蓋。
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已，沒有人認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畢竟這瞬間的黑暗沒有對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麼破壞性的影響。
同樣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如何逃過一場滅頂之災。
天空之上，是無盡的宇宙。
越過星球的大氣層，來到了更加深遠的地方。
這裏是昏暗無光的，儘管依然看得見四面八方懸挂的星辰，但它們的光芒模糊不清，反而更加難以辨認。
“哥哥？”
巨大化的海靈漂浮在宇宙當中，好奇地望着“不遠處”那一顆看上去小小的星球？
那是前來的地方，在羅慎指向天空之後，所能看到的景色就已經完全變了。
為了保證安全，海靈選擇了武裝化的最強形態，也就是與人祖交戰的形態，曾幾何時，這還是足以用“頂天立地”自稱的模樣，然而在這宇宙當中卻顯得如此渺小。
周圍暫時還很安靜，海靈卻與羅慎暫時性地失去了聯繫，這令她有些着急。
“奇怪，明明精神上的聯繫還在，為什麼無法定位？”
海靈嘗試着尋覓羅慎的位置，放出了大量的伴隨攻擊羽，只不過在這黑暗的宇宙當中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伴隨攻擊羽所能抵達的地方就是意識能夠波及的最遠處了，而羅慎繼承了機神的力量之後，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海靈卻敏銳地察覺到自身的力量卻發生了明顯改變，無論是武裝形態，還是武器的操縱，全部不能同日而語。
而且，曾經和芙蘭一樣被機神覺醒的力量，已然有了萌芽。
這股力量說不定……
“小靈，你的位置！”
“啊！”
腦中傳來的熟悉聲音中斷了海靈的思考，立刻將搜集到的所有情報傳遞給不知道身在什麼方位的羅慎。
看起來，另一邊也安然無恙就是了，只不過明明出發時還在一起，現在卻莫名地分開，這實在沒有道理。
“唔……明白了，我可能無法去你那裏，用我的力量應該可以……”
“哇！哥哥……”
海靈還在思考為何羅慎無法主動行進，突如其來的空間傳送卻將其的通話攔腰截斷，星球的附近再度恢復了寂靜。
宇宙是沒有聲音的，但同樣也不需要用聲音傳遞信息，無論距離多遠，精神統一之後的二人始終能夠如此交流。
“對不起了，距離有些遠，好像稍微突然了點，哈哈！”
羅慎沒有什麼底氣的乾笑聲完全不存在道歉的意義，不過卻令海靈心中溫暖了起來，也許這就叫傻瓜，喜歡上這樣的人……一定也同樣的傻。
“真是的，哥哥你在什麼地方，不會搞錯位置了吧？”
海靈鼓着腮部裝出生氣的模樣，在黑暗中左顧右盼，卻看不到羅慎身在何處。
奇怪的是在感應當中卻真的發現了羅慎的位置，而且距離自己很近，相當的近，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
“等等……嗯，雖然我也看不見，不過應該就在附近不遠……吧？說起來，還是你那邊主動來找我比較方便一些。”
“啊？哥哥你這是什麼意……”
海靈的抱怨聲就這樣沒頭沒尾地停止了，不僅是抱怨，連接下來想說的話，想做的動作，甚至考慮以久的戰術，全都在這一刻被丟得乾乾淨淨。
在充滿茫然的宇宙當中，海靈同樣茫然地靜止在原地，以一種帶着崇敬的驚訝望着自己的上方。
那裏面，除了黑暗以外依然什麼都看不見，至少在視覺上是這樣沒錯。
可是海靈知道，羅慎就在這裏，現在，眼前。
“小靈？”
“哥哥，雖然我不想浪費時間，不過你能報一下你現在的身高嗎？”
海靈由於遭受衝擊而變得機械的聲音回復了羅慎的詢問。
“這個嘛……大概和咱們那顆星球差不多吧，我想我之所以會來到這麼遠的地方，說不定原因就是不會撞到其他的行星……”
儘管看不到羅慎的影子，從這句話的語氣中大約能夠推測出來，他臉上正帶着某種苦笑。
“果然呢……呼。”
無法分辨究竟是嘆息，還是感慨，海靈定了定神，奮力張開背後的雙翼，沖向腦中鎖定的聲音來源位置。
所能看到的依然是漆黑，沒有變化的景色飛速掠過。
沒錯，“看”不到羅慎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星球般巨大的體型已經遠遠超出了視覺能夠捕捉的範圍，就像被困在大海中央一般，不管怎麼看，出現在眼中的也只有海面而已。
“小靈，你試試看能不能融入到我身體內部，不這樣做的話太危險了。”
“明白！”
立刻知曉了羅慎的用意，海靈轉變了飛行方向，向著身後阻擋着的黑暗之幕飛去。
“唔！啊？”
“真是意外地簡單呢。”
黑暗中出現了明亮的光，半透明的羅慎從空中緩緩降在海靈的面前。
“這是？”
海靈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亦然，能夠發出一點淡淡的微光，似乎……是與羅慎共同進入了靈魂狀態。
“沒辦法，不這樣的話沒法對面交流，還是先出發比較好。”
將食指輕輕貼在海靈的櫻唇之前，羅慎凌空打了下響指，向著什麼東西命令道。
無聲的宇宙當中隨之颳起了從未有過的暴風，一個與中小型行星大小相似的人形物體轉身鎖定了一個方向，拖着兩道鈍重的細長火焰，開始一點點加速。
那正是羅慎的本體。
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變成這種模樣，首先被嚇到的就是羅慎自己。
好在習慣之後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宇宙當中，多了一顆巨型的流星。
當然這不是真正的流星，只是處於加速當中的羅慎。
“小靈，與我的機神靈覺部分進行連接，幫我計算前進軌道，這身體有點難控制，我一個人恐怕搞不過來。”
“交給我了！”
海靈依照羅慎的話輕而易舉地連通了機神靈覺，登時覺得豁然開朗，黑暗的宇宙也有了光明。
儘管還看不到那條遙遠的星河當中有什麼，7600萬公里遠處那一個第二機神的位置卻已經暴露無遺，那裏堪稱一個巧妙的地方，出奇地開闊，而其所要設置的坐標點也意外地巨大。
假如以現在羅慎的體型為對比，那個坐標的大小應該相當於一個普通大小的房間，能夠放下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張桌子，這些足以擺得滿滿當當。
“看到了嗎？”
羅慎壓力大減，加速的效率也快了很多，周圍的空間在不停震顫着，彷彿要被瘋狂加速的羅慎所撕裂。
實際上，羅慎要做的也正是這件事。
“看到了，路線……不存在有生命反應的星球，哥哥你要在路上拾幾個？”
已經徹底通曉羅慎這個作戰的海靈一面計算行進路線，一面將計算結果發送給羅慎，順便還能開開玩笑。
“這個嘛……我是準備全都帶走的啦，看我的！”
飛行中的羅慎，一如既往地笑了，可惜在這宇宙當中缺少另一個觀眾來讚揚或鄙視嘴角露出的雪白牙齒。
“引力！”
星辰的位置，又一次偏移了。
宇宙中每一顆星星，都有着自己的運行方式，這一切都是中樞核心的安排，最終，星辰都會走向滅亡，然後重生。
自從宇宙創生以來第二次，星辰的軌道產生了偏轉，而那第一次，正是上一代機神產生自我意識的時刻。
羅慎的身體當中產生了劇烈的引力，與一顆星球同等的質量所發出的引力本應有限，然而羅慎的引力是以體內無限量的靈氣為能源，持續不斷地散發。
終於，第一顆，也是距離最近的星球被引力拉出自己的軌道，向著羅慎迅速靠近。
“好可怕！”
“怕什麼！小靈，接下來的‘那件事’就交給你了，能不能成就看着一次了啊！”
“哼哼，放心，這點事情對我來說還是很簡單的，只不過要用哥哥體內一些靈氣了。”
說罷，海靈毫不客氣地開始榨取羅慎體內的靈氣，霎時間，製造引力外加供給海靈，羅慎的前進速度減緩了一半。
但就在速度減緩之前的剎那間，周圍的宇宙空間已經被劇烈的加速所撕裂，出現了蛛網模樣的缺口，而許多伴隨攻擊羽穿過缺口，繼而消失在裏面，它們去了不同的地方，有着自己的職責。
第一顆無生命星球沉重地撞擊在羅慎的胸口，羅慎身體痛苦地搖動了一下，撞來的星球卻被衝擊力震得四分五裂，一個個深及地核的缺口當中淌出近似氣態的灼熱物質，登時將星球炸得粉碎。
羅慎剛要躲閃，第二顆星球已被引力吸來，狠狠地撞擊在羅慎背後，同樣是一場爆炸。引力沒有因此停止，附近的無人星球又很多，不僅是行星，還有大小衛星，宇宙隕石與各種物質，瘋狂地被吸收到羅慎周身，頓時一場劇烈的爆炸將羅慎吞噬。
“玩過火了……嗎……不過……”
忍耐着爆炸衝擊的羅慎艱難地張開雙眼，雙手卻操縱着兩個即使在宇宙當中也能明顯地散發出光芒的圓球，一紅一藍，來迴旋轉着覆蓋在頭頂，將爆炸的衝擊波全部擠壓在羅慎身旁，不讓它們擴散到外面。
接下來……才是真正開場。
“壓……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