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通
「怎麼把人收下來了?」顧笙挑了下眉頭,對於顏如玉自作主張將那對雙胞胎收下來頗為詫異。
不得不說,那對雙胞胎確實是絕色,哪怕相貌不如顏如玉,但也頗為少見了,最重要的還是其完全一樣的相貌。
尤其是修行天賦也不錯,再花些成本培養,還不到二十歲便有出竅境的修為。
這種侍女都能送出,可見對方確實是花了不少心思。
不過顧笙根本不可能將這種人留在身邊。
除了顏如玉、李劍心這種本來就是他具現出的人物,一些事情不能讓任何人有察覺。
「省的公子總惦記外面的,說不定招惹了什麼。這兩個倒是乖巧聽話,可以服侍公子。」顏如玉振振有詞道。
顧笙算是明白了,這傢伙轉職成刺蝟了。
離開永州之後沒幾天就恢復正常了,結果在這等着自己呢。
「算了,送到山下的宅子去。告訴她們,若是自己能再進一步,就拜進宗門裏。」顧笙微微搖頭。
「那可是雙生美人兒,公子真捨得?」顏如玉古靈精怪的問道。
「去去!」顧笙揮手將她趕到一邊,懶得理她了。
「那我可去將人送走了啊……公子要是後悔了再將人招回來。」顏如玉離開屋子才笑出聲,揚着腦袋出去安排。
顧笙則是聚精會神的看着一本關於啟朝末年的記載。
片刻之後,顧笙目光一凝,換了個姿勢,越發認真起來。
這段記錄的是啟朝末年的一個叫做姜恆的陽神高手,人稱七星魔君。
此人來歷莫測,無人知曉,為人冷漠桀驁。
不過其與瘟神余奇相交極深,年少時曾參與瘟神余奇與姆河水君的一次神靈局,連斬三十四位同階高手。
之後消失十幾年,再出現時便已經是陽神,更是擅長陰陽神雷。
後來此人不知道為何發狂,掀起一片殺戮與血雨,將一座大城沉入地底。
在五個陽神和人仙境高手帶領數百六境高手的圍攻追殺之下,重傷而逃,就此下落不明。
顧笙覺得這個七星魔君,很可能就是陰符七術的來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源頭。
七星對的上,陰符七術同樣溝通七星,掌握七種能力。
而陰符七術的后兩階便是太陰神雷和太陽神雷,與七星魔君擅長陰陽神雷這點也對的上。
「可惜,以前的記載多是一筆帶過,某月某日發生了什麼。」顧笙有些惋惜,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可能和陰符七術相關的記載。
但內容太少了,因此很不確定。
原本這本書中還記載了一種能覺醒神通的天材地寶,顧笙覺得自己要是吃了之後,應該能補完畫魂欠缺的部分,完全覺醒相關的神通。
不過看了這部分后,他倒是有些想抽取七星魔君相關,說不定能抽到些有用的東西,查找關於陰符鼎將修士煉化成本源、反饋自身的緣由。
將書翻到最後一頁,顧笙閉眼靜心,又思索片刻。
伸手一抓,便從攝提那抓取一絲神力。
攝提瞬間出現在他身後,然後踢了他一腳。
「你又拿我的神力。」攝提那張小臉上出現明顯的生氣。
「你在隔壁太遠了,或者你在這裏看書?」顧笙笑道。
攝提哼哼着不想說話,抓來幾隻災殃蝴蝶塞進嘴裏,補充被顧笙抓走的神力。
雖然對於其他東西並不在意,但對自己的神力還是看的很緊。
顧笙低頭將最後幾頁看完,腦海中想着「道果」。
這是一種凝聚着大道,如同心臟一般的天地奇珍,沒人知道是如何形成的,但偶爾才會現於世間。
顧笙到現在只看到兩次關於類似存在的記載,上一次是天心果,因此實在不想放棄。
至於七星魔君相關,暫時沒有也沒什麼影響,以後還有機會拿到手。
畢竟像七星魔君這樣的人,相關記載一定不會少。
如果東海沒有,就去靈州找。
片刻後顧笙面前緩緩浮現一顆晶瑩璀璨的「心臟」,飄在空中不時收縮一下,彷彿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而隨着它的收縮,空氣中出現一種抽動感,彷彿有什麼被引動了一樣。
那是天地間的道。
顧笙估計長期隨身攜帶這顆「道果」,也有一定機會領悟神通。
不過他不準備那麼麻煩。
將其抓在手中,手感頗為奇異,彷彿抓住了一團氣體。
將窗板放下,室內頓時變成漆黑一片。
魂識從體內走出,抓住這顆道果緩緩塞入魂識體內心臟的位置。
隨着這顆道果再次收縮,頓時無數觸摸不到的「道」被引入體內,又漸漸抽離,只剩其中的一絲一縷停留在體內。
顧笙眼前變得白茫茫一片,一切全都消失。
天地,世界,自我,一切都被這一片白色所掩蓋。
隨後山川、大地、森林、大海,火焰,雷霆,一點點在眼前浮現,一點點染上顏色。
好像有一隻手在勾勒演示着天地間的奧秘。
這種感覺,上次服用天心果之後也有,但這次的感覺更加的強烈,讓他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一直過了許久,顧笙抬手向前一劃,手指畫出一道玄奧的軌跡,面前的一切都被撕裂,如同一張畫布被撕開,露出畫布背後的景色。
依然是那個房間,顧笙的魂識伸手前點,而身軀就坐在一邊。
顧笙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線條,彷彿一切都是一幅畫作的一部分,他可以任意塗抹修改。
他有一種在上面塗抹作畫的衝動。
顧笙控制住這種衝動,安靜感受了片刻,方才回到身體之內。
頓時那種感受變弱了些許。
「軀體既是保護的外殼,也是一層牢籠。」顧笙心中再次冒出這個念頭。
雖然如此,不過眼中那些線條仍在,顧笙提筆在空中一抹,畫出一抹光亮,又畫出窗外院子的景色。
然後,窗板消失了,顧笙的畫與窗外的景色重疊到了一起。
顧笙不需要伸手去觸摸,就知道窗板確實消失了,在剛剛畫與景色重疊的一瞬間,窗板就彷彿被抹去了一樣。
顧笙看向院牆上的瓦片,提筆在虛點,數塊瓦片便直接消失。
因為那一筆將瓦片給抹掉了。
「天地間的一切都是畫,可以在上面任意塗抹修改,這就是畫魂的神通,從某種角度來說簡直恐怖。」
「難怪說有神通的修士和普通修士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這已經近乎是神靈的領域了。」
當然,靈性越強的物品或者存在,想要塗抹修改的難度越大。
比如說想要將一個修士抹掉,哪怕僅僅是四階修士,所需要消耗的氣機也是海量。
畢竟這種神通已經涉及到對現實的修改了,因此消耗自然不會小。
不過對法器的塗抹,卻比對修士要容易許多。
顧笙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在戰鬥時,將對手的法器直接抹掉。
雖然消耗不小,但並非做不到。
不過顯然還有更好的方法,還需要花些時間揣摩才行。
顧笙提筆又是一點。
院內一棵樹上頓時結滿了果實,紅彤彤的,飄着滿院的果香味。
顧笙以前雖然也能做到,不過畫出的都是假的,而且需要消耗氣機來維持。
然而如今畫出的卻是真實存在,彷彿就是自然生長出來一般,和普通的果實一樣,也不需要氣機來維持。
只要畫出來了,便是這天地間的一部分,不需要再花額外的力氣。
同樣的,畫出靈機越充沛的東西,消耗越大,甚至大到他都無法承受。
因此想要用這個辦法畫些珍稀礦石和天材地寶,顯然不行。
像以前那樣畫飛劍或者其他東西的手段仍然能用,而且強大了很多。
不過畫出一把永遠存在於世間,不需要靈機來維持的飛劍,那便屬於無中生有的造物了,比起抹掉一些東西的消耗更大,根本不是顧笙能承受的。
……
顧笙閑暇之時給柳如眉傳了一回信息,知道她如今也在港口的府邸之中,便前去一趟。
「來來來,先打一次再說。」柳如眉見到顧笙就拉着他直奔海上。
顧笙也有些好奇柳如眉找到的抵禦克制天火玄水造成虛無的方法是什麼。
從他目前與人交手經歷來看,這種虛無可以吞噬一切。
唯二的缺點就是速度稍慢一些,範圍也很小。
顧笙伸指在額頭一點,陰符鼎飛出,兩條小龍噴吐水火朝着柳如眉撞去。
柳如眉腳下一點,一片海洋都成了酒海,無數水族魚類在水中直接就醉死過去。
隨後整片海洋動蕩起來,一條條水柱衝天而起,化作一條條長龍,直接撞在火海之上,轟然化成一條條火龍在空中張牙舞爪,轉頭竟然朝着玄水撲去。
顯然那一條條水龍外部被點燃,本身還受到柳如眉的控制。
玄水在中間直接被截斷,與火龍撞擊的瞬間便形成一片虛無,將一切都直接抹去。
顧笙頓時明白了柳如眉的想法,既然不能抵禦這種虛無,便直接提前將其引爆,反而不會影響到她。
「師姐倒是好手段!」顧笙點頭笑道。
這方法聽起來簡單,不過被點燃的水龍並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
天火就連劍氣都能點燃。
而柳如眉乃是武修,卻是借用了自己的武相融入這片海水來控制,在方才短短時間,便連她的武相也受到一定影響,變得稀薄了些許。
顯然,柳如眉並不在意這點,反而得意於想到這麼巧妙的辦法。
「怎麼樣,我就說我肯定能想到辦法。」柳如眉心情大好,就連心境都通透了幾分。
「佩服。」顧笙拱拱手。
「這次時間太短了,之後我一定會想出更好的辦法。」柳如眉顯然也明白這麼取巧沒什麼值得吹噓的。
兩人交手一次,便回到柳如眉的府上。
「你這次是來取酒的?」
「三滴!」顧笙直接拿出一個玉瓶。
「膽小。」柳如眉鄙夷道。
顧笙聳聳肩,柳如眉的酒從某種角度來說,和道術修士的本命法器差不多,連五境修士都能醉死過去。
柳如眉從池中取出三滴酒裝入玉瓶之中,扔給顧笙。
方才這一瞬散發出的酒味就讓顧笙腦中一暈,哪怕他屏住呼吸都無濟於事,酒意微微有些上臉。
「多謝師姐,告辭。」顧笙不敢多呆,離開時都覺得有些頭重腳輕。
顧笙回到府上,直接擺下三層簡單法陣,幾乎所有修士都會的那種,然後將那玉瓶放在法陣之中,將其打開。
「公子怎麼這麼小」
噗通!
顏如玉本來還好奇顧笙怎麼這麼小心,結果酒瓶剛打開,她就一頭栽倒在地,直接醉倒過去。
臉色通紅,連呼吸都散發著酒味。
顧笙佈下的簡單法陣並不能全部封禁,而是封禁一部分,降低酒氣散發出后的影響。
顧笙將顏如玉送到隔壁,檢查一下她的狀態,大概要睡上三天。
沖這就能看出柳如眉的酒的威力了。
聞一聞就倒,比起毒藥還恐怖。
除了她自己,怕是沒幾個人能接受。
剛將顏如玉放下,顧笙便聽到門外傳來「噗通」一聲。
出門一看,只見朱厭暈在地上了。
將朱厭拖到李劍心屋內扔在牆角,顧笙回到法陣外盤膝坐下,將春雷琴放在膝頭,心念一動,醉魔便顯現出來,一副踉蹌不穩的大醉模樣。
不過這個與柳如眉的酒沒什麼關係,醉魔本就是如此。
顧笙細細感應着心中醉意,彈奏起琴曲。
隨着曲音,醉魔也越發踉蹌了。
從某個方面來講,柳如眉的酒與醉魔頗為接近,都是從身體到魂識全都醉過去,極難防備。
……
「頭好疼……公子,發生什麼了?」三日後,顏如玉捂着頭腳步虛浮的來到顧笙房間詢問。
「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什麼了么?」
「完全想不起來了……腦子裏好像空白了一塊。」
「你這種情況,在凡人中有一種說法——喝斷片兒了。」
「啊?」顏如玉一臉的茫然。
顧笙見她的樣子,有些失笑,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
「聞了一下就這樣?」顏如玉弄明白原委后,頓時覺得那位柳師姐有些恐怖了。
這要是喝上一口,怕是整個人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