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改朝換代
花滿樓在天門宗的東北方向,前往永州要先經過飛羽門,隨後抵達永州東北角。
飛了三天半之後,顧笙便遙遙看到永州東北突出的一角懸崖,看上去如同大地長出一個角來。
「公子,是北角!沒想到吧!我顏如玉又回來了。」顏如玉指着前方陸地雀躍道。
顧笙覺得顏如玉此刻頗有「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神韻。
不過幾年前兩人經過這裏的時候,還是剛剛在罘港大鬧了一場,駕舟而行,繞過此地前往天府。
當時還有鳳九從天而降。
如今雖然同樣是駕舟而行,不過情況完全不同了。
「顧師弟老家就是這裏?」海棠從船艙走出笑着問道。
「是啊,當初他們可追殺我和公子好久!」顏如玉立刻道。
「這倒是有趣,估計他們絕對想不到……」海棠饒有興緻道。
至於客門弟子入門之前被通緝被追殺,她倒是司空見慣了。
習以為常。
她自己當初為了搜集資源,連搶十三個州,跟朝廷、世家大打出手,一路廝殺苦戰,想她死的人沒一萬也有九千九。
後來,她找個機會回去把人都弄死了,立刻心思澄凈了,回去后閉關再出來就突破到了五境。
沿着海岸到了罘港,只見下方人流熙熙攘攘,不過不是繁華,而是充滿某種慌亂。
大量士卒兵甲聚集在港口上,準備裝船。
「看樣子這大趙朝廷情況不妙。」一看這狀況,顧笙就知道大趙朝廷八成戰事不利。
要知道罘港此處已經是永州北部,大趙的核心地帶,在此處的空氣中都瀰漫著恐慌,說明叛軍已經近了。
顧笙想了想,直接往南方飛去,飛了千多里,就看到攝提從船艙中飄了出來,不斷汲取周圍的災殃。
再往前沒多遠,便看到下方矗立着大營,而前方平原便是戰場,無數士卒正在戰場中浴血廝殺。
從這戰場之中也能看出官軍情況不妙,戰場上不少身高體壯氣血驚人的力士橫衝直撞,這些力士不怕死不怕疼痛,對於普通軍隊來說極其棘手。
「之前答應你的災殃之地,你就在此等我,我辦完事回來接你。」顧笙道。
「等一下!」
攝提扔下一句就飛回船艙,抓了一摞書後飛出來,直奔下方而去。
「劍心,你也與她一起。若遇到難纏的對手,便傳信給我。」顧笙又找來李劍心,交給她一枚傳信法劍。
將攝提放下,顧笙才前往西北皇都。
皇都居民上百萬,佔地巨大無比,最中央的便是皇宮所在。
飛舟降下,立刻驚動了整個皇都。
顧笙將飛舟停在皇宮之外百米高的空中,沒片刻便有一行帝駕從皇宮中出來,其中坐在鑾駕上的清瘦中年男子便是大趙皇帝。
另有文武百官,展露身形,從各處衙門趕到。
「恭迎上師。」大趙皇帝率領文武百官恭聲道。
飛羽門的修士也常駕着飛舟,永州之人又極少見到宗門修士,此時竟然沒認出顧笙等人的身份不對。
他們還以為是飛羽門的修士來了。
顧笙掃了一眼,大趙皇帝竟然是夜遊境的修士,而且實力在夜遊境中也是不弱。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二三境的修為,其中實力最高的也不過三境巔峰。
顧笙提筆一畫,便是數把飛劍飛出,往下一落,大趙皇帝連反應都沒有就被絞碎。
其他人幾乎都看不到飛劍所在,只感覺眼前好像有什麼動了一下,皇帝便沒了聲息,眾人心中有些奇怪的扭頭看了一下,只見皇帝變成一堆碎塊。
滿朝文武大臣都是大驚,然而又不敢反抗。
幾個文臣悲聲道:「上師,這是何意?」
「飛羽門已滅,我等乃天門宗之人。趙家之人一個不留。」顧笙澹澹道。
「什麼?」所有人頓時大驚。
其中有的並非世家出身的文臣甚至還不知道飛羽門是什麼,不過能站在這裏的都是人精,從顧笙的話中就能聽出前因後果來。
大趙皇室背後的人是飛羽門,而如今飛羽門被滅了,滅掉飛羽門的天門宗要清除飛羽門在此地的一切根基。
而且飛快反應過來,有人立刻上前一步:「我等謹遵上師旨意,不過皇室實力非我等能抗衡。」
這人幾乎瞬間想清前因後果,立刻抓住這個機會。
至於大趙皇室背後的人若是回來怎麼辦……大不了身死族滅。
可若是把握住了,說不定自己家族便能如同大趙皇室一般,建立新朝,掌握一國。
不用顧笙有什麼舉動,幾個四境修為的客門弟子就落下。
「你倒是機敏,此事自然有我們出手。」他們一看顧笙下這樣的辣手,就知道顧笙八成和這個大趙朝廷有仇。
此事自然不會手軟。
「還請幾位將軍派兵包圍皇城,再派人緝拿各地趙氏族人。」那人又對幾個將領拱手道。
幾個將領臉上複雜萬分,不過此時不敢說個不字,只能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顏如玉趴在船頭上問道。
「回稟上師,在下朱樟。」那人聞言立刻恭敬道。
「這人倒是個好苗子,都想將他帶回去打理事情了。」顏如玉對顧笙道。
「願鞍前馬後為上師效命。」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誠意,反正是一臉驚喜的連忙回答。
「算了,別想你那幾匹馬了。」顧笙笑道,他倒是隱約猜到顏如玉是在想什麼了。
當初剛入門之後,得了幾匹龍馬。
帶回去后,顏如玉養了十天就不想養了,又送回客門。
隨着顧笙名聲越發大,客門便一直安排人幫顏如玉養着馬,顏如玉偶爾會去看看。
「公子!」顏如玉撒嬌道:「主要公子如今地位不同,事情越發多了,很多事情需要人出面才行。我看此人機靈得很,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狡辯!」顧笙在她腦袋上敲一下。
顏如玉做了個鬼臉。
「做事去吧。」顧笙直接道。
「謹遵上師法旨。」朱樟躬身道。
「顧……顧上師?顏上師?」人群之中一個青年官員有些猶豫道。
聲音不大,但顧笙耳目何等聰穎,立刻就看了過去。
「羅信?」顧笙仔細看了幾眼方才看出,對方留了鬍子,自己一時間竟然沒看出來。
「正是我。想不到顧上師還記得我。」羅信有些拘謹道。
此人正是當初顧笙在新寧府時的鄰居,羅信還常常帶着同學到三味書屋裏談天說地。
後來顧笙潛逃之後,羅信花了些代價將三味書屋買了下來。
後來顧笙和顏如玉披着人皮回了趟新寧府,還進去轉了一圈。
「真的是你?怎麼老的這麼快?」顏如玉有點兒驚喜。
顧笙伸手一抓,羅信便飛到船上。
顧笙看了下,羅信竟然有引氣境的修為,雖然僅僅是二境,不過看樣子自己走後他也有些奇遇。
「顧上師,顏上師。」羅信拱拱手,又是驚喜又是苦澀。
「叫顧兄和顏姑娘吧,我也沒那麼多禮數。」顧笙直接道。
「那就冒昧了,顧兄,顏姑娘。」
「當初你挺豪爽一人,怎麼這樣了?」顏如玉覺得現在的羅信有些陌生,絲毫沒有當初的豪爽勁兒,反倒小心翼翼的,頓時覺得無趣。
「這幾年經歷頗多,實在是一言難盡。」羅信苦笑道。
顧笙畫出幾把椅子,桌子,幾人坐下閑聊。
從羅信話語中,顧笙才知道情況。
當初顧笙走後一年,新寧府便被叛軍佔了,當地廣澤觀中派出高手,直接打破了城池。
羅信只得逃回南方老家,然而沒幾個月,老家也被叛軍攻佔,羅家之人大半身死。
羅信帶了些財物,以及剩下的家人坐船向北,一路到了罘港輾轉來到皇城,參加恩科,錄入三甲,先是入了翰林院,又花錢疏通,如今乃是中書舍人。
羅信看着顧笙和顏如玉兩人,心中羨慕萬分。
當年自從破家北逃,才明白錢財都是身外物,因此一直以來在皇都尋訪名師,如今也不過勉強達到引氣境。想要再進一步已經難上加難。
而這兩位故人,如今反掌之間便顛覆了大趙朝廷,滿朝文武連怨言都不敢有。
有心想要詢問兩人經歷,卻沒問出口。
畢竟雙方差距如今太大了。
倒是顏如玉突然想起一事:「當初總去書屋的,有個姓陳的女扮男裝的,你知道情況怎麼樣么?」
她還記得當初那個女人沒事總圍着公子打轉。
讓她恨的牙根痒痒。
不過如今早就不在意了,只是看到故人後突然想起來,問上一嘴。
羅信聞言后臉色先是一變,隨後才道:「正是賤內,如今在家相夫教子。」
「別多想,她就是看到故人欣喜,好奇之下問問。」顧笙說道,心下也覺得無趣。
本來看到故友還有些開心,結果對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頓時讓他沒了興緻。
顧笙與羅信又聊片刻后,便送他下去。
其他人看着羅信一臉羨慕,沒想到羅信竟然與這上師是相識。
羅信心中則是萬般複雜。
「如玉,你去將那個國師抓來。」顧笙想了想說道,他以前以為那個國師和神庭道有關聯,不過剛才從羅信的口中得知,似乎不是如此。
那國師如今正在城外祈星壇做法。
不過現在不用做了。
……
而下方,幾個將領直接召集兵馬進皇宮緝拿皇族之人,其中偶爾遇到有修為在身的,便有天門宗弟子出手。
哪怕實力再高,便是三境巔峰的修為,也是翻手便能鎮壓。
此時那些將領才略微明白一點兒雙方的差距,單單這些人的實力就如此恐怖,何況帶頭的那個修士。
「上師,請問後宮嬪妃如何處理?」有將領問道。
「你還想留下幾個?」那天門宗弟子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叫做雨竹,此時似笑非笑道。
「不敢,不敢!」那將領被嚇了一跳,連連道。
「自然是全殺了,斬草不除根,豈不是我辦事不利?」雨竹手指一點,那將領頓時化作灰灰。
將周圍的兵將嚇了一跳,不少人想衝上來拚死,但最後還是敢怒不敢言。
「他女兒是不是就在宮裏,所以手軟啊?」雨竹隨意問了下旁邊的副將。
「沒有,徐將軍只是」那副將才說了一半,整個人就化作飛灰。
「不是么?我殺錯人了?」雨竹又問另外一個裨將。
「沒殺錯,沒殺錯,徐侯爺的女兒乃是……麗妃,沒錯,上師沒殺錯人。」另外一個裨將嚇的魂都要飛了,連忙說道。
「那就對了,你來替他。一會兒將他滿門也殺了。」雨竹滿意的點點頭。
……
只用了小半天的時間,整個皇城裏的皇族就被殺絕。
至於有沒有跑掉幾個,顧笙倒是不在乎。
不過顏如玉去抓那個國師,竟然撲了個空,倒是讓顧笙有些意外。
顏如玉在祈星台抓了幾個人詢問,方才知道那個國師在半天之前,突然口噴鮮血,隨後臉色大變,匆匆離開祈星台,便再沒出現。
顧笙頓時覺得這國師有點兒意思。
估計他是藉助祈星台施法,然後突然被反噬,察覺出不對來,直接就跑路了。
不過跑了就跑了,顧笙也不太在乎。
此時他正在皇室寶庫之中,轉了一圈後手中多出三個玉瓶,每個瓶子裏是三十滴天乳。
這東西雖然對他用處不大了,不過倒也價值不菲。
至於剩下的東西,一會兒分給同行的弟子便是。
到了晚上,顧笙坐在大殿之中,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顏如玉好奇坐龍椅是什麼樣子。
片刻后得出結論,椅子太大,後背太遠,坐在那連椅背都夠不到,一點兒都不舒服。
而朱樟和滿朝文武都站在下面,連頭都不敢抬。
「讓前線繼續,就這個位置,起碼打足半個月。」顧笙在空中畫出一幅地圖,在上面點了一下,正是攝提所在的拿出戰場。
眾人不明其意,不過朱樟老老實實道:「啟稟上師,叛軍兵鋒凶勐,前線未必能擋得住。」
「他們能擋住。」顧笙澹澹道。
「之後這皇帝,就由你來坐。」顧笙指了下朱樟。
「在下願隨上師離開,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朱樟立刻跪地乞求道。
「好好當你的皇帝吧。」顧笙擺擺手。
「遵上師法旨。」朱樟立刻說道,心中狂喜,之前聽說羅信與顧笙相識,他還擔心了一下。
至於隨顧笙離開……給人鞍前馬後,哪有當皇帝自在?
哪怕只是僅僅數十年,對他來說也是以前從沒想過的。
而且,未必是數十年。
如今滿朝上下的眼界突然都打開了。
「如今趙氏已亡,國號還用大趙不妥,請上師賜國號。」
「你們自己決定。三個月內,派人前往天門島。至於天門島的位置,回頭會有人告訴你們。」顧笙又交代一句,就起身大步離開。
顧笙在皇城停留了兩日,主要便是與顏如玉在城中閑逛。
畢竟當初他和顏如玉還想過來皇城轉轉。
至於城中剛剛經過大變……完全沒什麼影響。
畢竟兵馬府的兵卒挨個砸開商家的門,勒令他們必須開業。
然後又把老百姓都趕到街上,必須要做出一副繁華景色,讓上師遊覽的盡興。
起碼顏如玉玩的挺開心。
越發覺得像朱樟這麼機靈的人,就應該帶回去幫她養馬。
如此呆了兩天之後,顧笙拿了神庭道的幾處位置,便駕飛舟離開。
顧笙等人走後,滿朝文武才稍稍鬆口氣。
不少人還覺得不可思議,大趙竟然就這麼變天了。
尤其是當他們得知,朝廷幾年前還通緝過顧笙,如今一些偏僻地方還貼着顧笙的通緝令。
更讓無數人唏噓。
不過也有好消息,看那位上師的意思,是不用擔心叛軍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