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不好的一面留給親近的人
“我可沒招惹她，跟我沒關係。”孟思昭趕緊將自己撇開。
金穗瞪他：“這麼緊張幹什麼？”
“怕你吃醋。”孟思昭說。隨後又有些失落：“好像你從來沒有為這件事情生過氣？”
金穗想了想：“沒有嗎？我不記得了。”
“哼！你沒有！當時你還特別大方地說，只要我願意，你就成全她。把我當什麼了？”孟思昭一想起來又有點氣。
她捂着腦袋：“天啊！為什麼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我很在乎你。”他直白地說。惹得旁邊的金瑀捂着眼睛說：“爸，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孟思昭輕拍他的腦袋：“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金瑀不服氣地說：“我當然懂！我長大了！”
金穗忍不住笑起來。
藥水掛到九點半，金瑀好了許多，人也精神起來。護士一拔針就朝父母嚷着要吃西瓜，孟思昭說：“回去吃稀飯，還吃西瓜，你是想繼續住醫院？”
兩人帶着孩子起來回家，走到病房外面，看到有小販推着三輪車賣水果。金穗對孟思昭說：“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買點水果。”
孟思昭說：“這個點的水果都不怎麼好，想吃明天早上去菜市買新鮮的。”
金穗搖頭：“我買點送給溫醫生，人家給金瑀看病還挺用心的，還安排了病房。”
孟思昭有些無奈地說：“行，那我在這兒等你。”
稱好水果，金穗拎到急診室。溫曉凝正在發獃，看到她進來，意外地問道：“怎麼回來了？孩子不好？”
金穗把水果放在她桌子上說：“孩子挺好的，我們準備回去了。我過來給你送點水果。”
溫曉凝看着那網兜水果，抿嘴笑了笑：“我真不敢想，這輩子還能吃到你買的水果。”
“我又不是那小氣的人，感謝你欣賞孟思昭。”金穗說。
“這話真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溫曉凝說。這時候進來一個護士，她把水果拿給她：“阿文，拿去洗洗，給大傢伙兒分了。我戰友媳婦買的。”
金穗沒介意她這個行為，她低聲嘆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總覺得別人家的男人是好的。其實展示給外人看，都是好的一面，不好的永遠留給最親近的那個人。”
溫曉凝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
有些話，點道即止，說多了沒有意思。她也點頭道：“那我走了，你保重！”
從急診室出來，看到孟思昭帶着金瑀站在路邊等她。她跑過去，孟思昭牽起她的手，三個人並排走着，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第二天照例是睡到自然醒。陸清泉和方敏都去工作了，兩個孩子也去上學，屋裏就剩他們一家四口。
孟思昭問金穗：“今天你有什麼安排？”
金穗說：“想給關紅纓她們幾個人聯繫一下，看周末了有沒有時間過來見一面。還想去學校里逛逛。”
“嗯，那就先跟她們聯繫，聯繫好了咱們去朱嫂子那邊吃早飯，然後我陪你去逛校園。”孟思昭說。
洗漱完畢，金穗要洗衣服，孟思昭過來說：“我來洗吧，你去聯繫同學。有沒有她們的電話？”
她點頭：“有的，不過都是學校里的。”
孟思昭點頭：“那就去吧。聯繫她們估計都要一點時間。”
客廳里有電話，金穗往關紅纓學校打去。她畢業分配在南濱管轄的一個縣城中學當老師。
電話打過去時，剛好是課間，關紅纓又正好到校長辦公室拿東西。接到金穗的電話，她激動得罵起來：“你這個死東西，終於回南濱來了。”
金穗笑道：“我留南濱的時間不多，你什麼時候有空，進城來咱們聚一聚。”
關紅纓說：“有空是有空，不過……”
金穗乾脆地回她：“管吃管住，費用全包，只要你能來。”
“哈！有你這個富婆，不光我能來，你想見的人我都能弄到你跟前去，”關紅纓還如以前那樣爽朗。
“餘暉也能弄來？”金穗以開玩笑的口吻問。
“這個……”她猶豫了一下：“這個我沒有辦法哦。他晚一年畢業，我消息不靈通。”
金穗嘆了口氣道：“我瞎說的，你們能來就行。那曉潔和美萍，是你通知還是我通知？”
關紅纓說：“你通知吧，她們知道肯定高興壞了。”
“我住方敏這兒，你們周六中午放學了就坐車過來。”金穗叮囑她。
跟關紅纓聊完，她又給蔣曉潔和邵美萍的單位打去電話。不過沒能直接找到她們本人，金穗就讓同事轉告。
打完電話，她出來跟孟思昭一起洗衣服。待晾好衣服，一家人去往木棉巷。
在朱秀蓮的鋪子吃完包子，跟她聊了一會兒，一家四口從後門進去。
師範學院變化不大，從前的樹和教學樓都還在，走在校園的道路上，金穗感嘆：“真是恍如隔世。那時候總是過得匆匆忙忙，沒有多少機會好好地在學校里走一走。”
孟思昭說：“當時你太拼了。”
金穗嘆息：“不拼怎麼辦呢？我帶着方敏，還有娟娟和婷婷，就你那一點工資，勉強能吃得上飯，根本沒有結餘。”
金珩好奇地問：“媽媽，娟娟和婷婷是誰？”
“是你們的姐姐，大姑的女兒。她們也是一對雙胞胎。”金穗回答她。
金瑀問：“那爺爺去世了，她們怎麼沒有回來？”
孟思昭回答：“她們不知道，我沒有告訴她們。”
金珩又好奇：“媽媽，現在不是上課的時間嗎？怎麼有人走來走去？”
“這是大學，比較自由，不是一天到晚都有課的。”金穗與他解釋。
金瑀抬起頭，天真地說：“媽媽，那以後我也要考大學，就不用天天上課了。”
金珩笑他：“傻瓜，大學本來就是在上課。”
說說笑笑間，走到了主教學樓后的樹下。風吹來，香樟樹葉“嘩嘩”作響，空氣里瀰漫著樟樹特有的香氣。
金穗抬頭，看一眼教學樓，又再看看這一排樟樹，幽幽地說：“當年你站在這樹下，哽咽着告訴我，老高沒了……”
孟思昭嘆氣：“我在這樹下等了好久，滿腦子都是老高臨終前的樣子，很難過……”
金穗說：“下午，我們去看看老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