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兄弟之間相互幫襯
厲程愣了愣，再看向著周圍的人，大家都擺着一張好奇的臉。他低頭：“也沒多少，我姐說不用給。”
金科發出嘲諷的笑聲：“你們京城人這麼不講究？娶媳婦都不給彩禮？我大妹妹出嫁的時候，孟家還給了二百塊錢彩禮，你不會連二百都沒給吧？”
金秀氣沖沖地上來維護丈夫：“你這麼關心彩禮幹什麼？”
金科說：“你怎麼這麼賤？不要彩禮，不讓人家白娶了回家？”
金秀罵道：“你少在這兒挑撥。怎麼，沒要彩禮拿回來給你揮霍，你心裏不平衡了是吧？”
金科說：“你就滿鄉打聽去，誰家娶女兒不給彩禮？”
旁邊有人勸道：“人家女兒都有了，你問這幹什麼呢？”
厲程說：“彩禮我給了，成了金秀的陪嫁。這事兒有我姐見證，虧不了金秀，你們就放心吧。”
金秀瞪着眼說：“別惦記着我的彩禮，你死了這條心。”
飯桌上另一個人嬸子問：“金秀，你姐沒回來，我們也就問一問，那方敏跟你姐去上大學，帶着妮妮走了，現在怎麼樣了？”
說起這件事情，金科又覺得自己窩囊極了。要不是那個惡婆娘當初逼着他離婚，他哪會淪落成現在這樣？
金科咬着牙說：“別讓我瞧見她，那女人害得我妻離子散，我看青山鄉最惡毒的女人就是她。”
金秀冷冷地說：“你可知足吧。方敏帶着妮妮在城裏，日子過得好着呢。不用在金家寨，看你這副樣子就倒胃口。”
“她有沒有再嫁人？”
“嫁了，生了個兒子。”
金科氣得想砸碗。
吃完飯，待眾人散去，金科在厲程旁邊不依不饒：“你還是得把彩禮給到我爸這兒，哪有你們那樣辦的？這樣我們不是白養這個女兒了嗎？”
金秀現在有老公撐腰，不怕金科動手打人，惡狠狠地說：“你讓他掏彩禮，那你們就得掏陪嫁。”
厲程笑了笑道：“要不我們明天把姐姐叫回來，商量一下彩禮該給多少吧？”
一聽要把金穗叫回來，金科心就虛了，不奈煩地說道：“叫她回來幹什麼？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整天插手娘家的事，也不嫌丟人。”
金學海可憐兮兮地對厲程說：“厲程啊，我們家現在就這個樣子，我老了，干不動了，就指望着你們仨給我養老。”
金秀一聽又來氣：“喲，這下你知道養老要靠我們仨？當初你們可完全不把女兒當人看，有什麼好處全留給兒子呢。”
厲程摁住妻子，臉上依舊是笑：“爸，你這話說的在理。既然是我們仨，明天把姐姐姐夫一起叫回來，他也是女婿，又受部隊教育多年，給岳父養老他肯定不能推辭。”
金秀現在佩服他脾氣好，不管說什麼，都要把姐姐姐夫推出來。
提到金穗夫妻倆，金學海父子無話可說。以前廖春蓉那麼厲害，都沒沾到金穗的光，現在他們更沾不到。
晚上躺在床上，金秀對厲程說：“真有點後悔帶你回來，讓你看到我家庭這麼不堪。”
厲程給睡着的女兒扇扇子，慢悠悠地說：“你再說這種話，我真的要嫌棄了。”
金秀沒在意他的反應，繼續說：“當初那個周大娘，是真嫌棄我娘家。他們一大家子在孟家灣，就金科這種無賴，能天天上人家家裏蹭飯。”
厲程停下搖扇動作，盯着她說：“你再提，我就要吃醋了。”
金秀瞟他一眼：“姐夫什麼優點你不學，盡學他這小心眼的壞毛病。”
厲程過來把她摁倒在床上：“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都是小心眼。”
他們在金家寨待得鬧心，金穗這邊也好不到哪兒去。
孟廣安回來了，因為疼痛，身邊離不得人。吃了止痛藥，不疼的時候就說很多話，孟思昭在一旁應他。
等止疼葯藥效過了之後，他就疼得在床上翻來覆去，受不了時會低聲呼喊。金穗帶着兩個兒子睡在另一個房間，聽着心都疼起來。
待兒子睡着之後，她來到公公的房間，看見孟思昭抱着虛弱的父親，神情悲愴。
她坐下來，握着他的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孟思德過來替換孟思昭。傍晚，孟思明到家了。
兄弟叔嫂都有十年沒見過面了，父親病危，這時候也沒什麼心情敘舊。草草地打了個招呼，孟思昭進房間去看孟廣安，金穗去廚房做飯。
孟廣安見小兒子回來了，不顧身上的疼痛，激動得要坐起來。
孟思明按住他：“爸，我回來了。”
孟廣安坐在兩個兒子中間，手搭在兩個兒子身上，眼睛溢有眼淚：“回來就好。咱家三個人，能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我走以後，你們哥倆好好地，兄弟之間相互幫襯，別慪氣。”
孟思昭向父親表態：“我作為哥哥，過去我怎麼做，將來還會怎麼做。”
孟思明說：“我現在長大了，在單位工作，會以哥為榜樣。”
孟廣安突然疼得說不出話來，緩了好久才說：“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說話語速很慢，又很輕，兄弟倆得把耳朵湊到他嘴旁，才勉強聽得清楚。
金穗帶着兩個兒子在廚房裏摘菜，她眼皮一直跳，使得她心不在焉。菜處理乾淨，剛倒進鍋里翻炒，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喊聲：“爸！爸啊！”
金珩跑過來對金穗說：“媽媽，爸爸哭了。”
金穗的鍋鏟掉到地上。她從廚房奔向正屋去，剛到門口，看到兄弟倆哭得雙眼通紅。
孟思昭對她說：“爸，走了。”
金穗擦擦眼角的淚水，對丈夫和小叔子說：“咱們讓爸體面地走吧。”m.
兄弟倆把孟廣安的遺體抬到堂屋的地鋪上，金穗從房間裏找來白紗布，撕成布條，大人綁在額頭上，小孩子綁手臂上。
隨後，他們放了一掛鞭炮，孟思昭和孟思明到村子裏去報喪。
很快家裏就來了許多幫忙的人，屋子裏的燈，一直亮到天明。
第二天，族裏的人又去給在遠方的親人報信。孟思蘭回來了，陳媛媛和張榮文帶着兩個孩子回來了。
遠在省城的孟思凡一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