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亂說也不怕被割舌頭
金穗沒想到陳媛媛會把矛頭指向自己，剛張嘴想嗆她，孟廣安先說：“你不要扯其他人，就先說你的問題。”
陳大春出言維護妹妹：“孟爸，她做不來這些粗活就別勉強了。我和慧芳多幹些。”
胡慧芳聽着自己的蠢丈夫表態，心裏氣得想撕了他。她今天根本不打算出工：“我昨天晚上着涼了，現在頭昏腦脹的，今天得在家休息。”
金穗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就想趁着今天家裏沒人的時候，去孟廣安和許秋平的房間裏把戶口本搜出來。現在看這個樣子，除了兩個男人，剩下的三個女人都得在家裏？
於是她不得不使出殺手鐧：“昨天晚上聽大嫂說，想分家單幹了。既然嫌大家在一起自己吃虧了，不如就分了吧。”
陳大春連忙否認：“哪裏的事？父母俱在分什麼家？她就是一時間難受，說氣話來着。”
許秋平瞪她：“你別一大早又給家裏惹事。”
金穗攤手：“我怎麼惹事了？不就是在給家裏出主意解決問題嘛。你老人家不上工，陳媛媛不上工，大嫂說身體不好也不上工。就靠陳大春和老頭子，一天下來掙的工分夠吃嗎？”
陳媛媛盯着她說：“你也不上工。你憑什麼也不上工？”
金穗笑了：“我記得我嫁過來的時候就說好了的，只要帶好娟娟和婷婷，家裏的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用管。平常我帶兩個小的，同時也分擔了一些家務。兩孩子同時生病的時候，我可是自己一個人扛着。”
說完她把問題拋給胡慧芳：“大嫂，你說這個家裏，最應該上工的是誰？”
胡慧芳也煩了這個好吃懶作的小姑子，但在婆婆面前，她不敢表態，氣呼呼地說：“咱家誰都不用上工，都應該等着人端茶送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許秋平眼一看院門，低聲罵她：“這清早的你沒睡夠說什麼胡話？現在是什麼年頭，亂說你也不怕被割了舌頭？”
孟廣安吸完最後一口煙，要這樣扯，一天下來就沒有個結果，出工是不能耽誤的。他做一個最終的決定：“金穗在家裏看孩子，老婆子做飯送飯，其他的人都去上工。”
陳媛媛急眼了：“我今天肚子疼，上不了工。”
孟廣安若有所思：“你今年十八，也該找個婆家了。若還留在家裏，別人還以為我這個當后爸的不管你。兩條路你自己選一個吧。”
金穗想要給孟廣安點贊了。這個老頭子莫非也重生換個芯了，不然短時間內怎麼會有這個覺悟？
陳媛媛這下沒法了。許秋平平常凶歸凶，家裏大事上還是孟廣安說了算。他說的確實也有道理，這個女兒再這樣懶下去，往後說親都難。
至於那個工作，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落實下來。且不說什麼，打點要一百塊錢，許秋平都心疼死。
陳大業那個混賬，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這兩年也得尋思讓他成家收收心。就他那個名聲，五百塊錢彩禮都不見得有人願意嫁。
孟廣安收起他的煙杆子，站起來說：“各自準備一下，一會兒就去上工。”
金穗第一個走出去，她怕自己端不着，會笑出聲來。
農村人早上為了省糧，基本上是不吃早飯的。金穗為了示好，還是扒拉了一下，洗上幾個紅薯削皮切成塊放水裏煮，加上油鹽，這樣吃能暫時地填肚子。
孟廣安和陳大春夫婦都吃了，陳媛媛賭着氣不吃。金穗才懶得管她，不吃正好，一會兒孩子們起床了還有的吃。
待他們去上工之後，許秋平搜羅了全家人的衣服，拿到河邊去洗。金穗昨天晚上隨意擦了身子，沒換衣服。
思明和虎子沒多久起床來，虎子現在是思明的跟班，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花心思去管。他們在院子裏大聲說話，把娟娟和婷婷也吵醒了。
金穗讓他們都洗完臉，一個舀上一碗紅薯吃了，隨後在思明的帶領下，四個孩子跑外面玩去了。
許秋平洗衣服沒這麼快回來，她趁機就去她的房間裏摸一遍。
正屋裏的房間門上都沒有裝鎖，她輕輕推開進去。許秋平的房間擺設也不複雜，一鋪床加上一個組合柜子，還放着一個大缸，大缸上蓋着蓋子，上面又堆了好些東西。
她先翻柜子，上頭是塞着凌亂的衣服，草草翻了翻，並沒有什麼收穫。按照她的理解，戶口本這種重要東西一定是拿鎖鎖了起來。
柜子下方就有個帶鎖的抽屜。她記得許秋平出門，身上並沒有帶鑰匙。鑰匙很可能就藏在某個隱蔽的地方。
她把另外兩個抽屜先翻了，可以塞小東西的地方一個也沒放過。一邊翻一邊還要豎起耳朵來聽，生怕孩子們突然回來發現她在偷東西。
翻完抽屜並沒有收穫，她又去掀開那口大缸，裏面裝的無非就是一些大米啊玉米面和黃豆之類。不甘心的她，還去把許秋平床上的枕頭，墊被席子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收穫。
許秋平洗衣服快回來了，思明不知道多久會帶着三個小的回來。她眼睛盯着那個鎖頭看了半分鐘，想像着能有一把萬能鑰匙，直接打開那個鎖，把戶口本拿出來。
孩子們不用她操心，她就得張羅午飯，一會兒許秋平還得送到工地上去。金穗淘米裝鍋，把灶火點上。隨後去罈子裏撈出兩塊酸筍，洗凈切絲，舀了一碗黃豆，再到自留地里摘上幾個辣椒和白菜。
廚房的盆里最近泡着木薯片，午飯就是黃豆燜酸筍，青椒炒木薯片，再來一個水煮青菜。縱然她再能幹，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她午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許秋平才吃力地拎着兩個大桶回來。回到家裏來，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曬完衣服她歇了歇，金穗把做好的飯端到正屋餐桌上，沒有招呼她吃飯，而是到外面去把幾個孩子尋回來。
在村子裏走了幾步，便見思明和虎子抬着外套走回來，娟娟和婷婷跟在後面，衣服上的小袋子被塞得鼓鼓的，手裏好像還攥着什麼東西。
她趕忙跑過去看，思明驕傲地說：“看，我們撿了這麼多的蘑菇！”
外套里全是灰白色的如成人腳指頭般大小的蘑菇，金穗擔心吃不得，便問道：“你們在哪兒撿的？”
虎子大聲說：“在田裏，現在到處都是，好多人撿呢。”
“能吃嗎？會不會有毒？”她緊張地問。
思明笑了：“沒有毒，這田裏年年都有，不過去年都沒這麼多的。這叫草菇。”
金穗將信將疑：“這真的能吃？”